“花喜鵲!”我聲音嘶啞,掙紮著想爬過去。
“彆…彆動老子…”花喜鵲艱難地擺擺手,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疼…他娘的…全身都疼…”
這時另一處陰影裡傳來極其微弱的動靜。
是麻七!
他靠在一塊岩石上,鬥笠早已不知去向,露出那張枯槁得如同骷髏的麵容。
他的身體比之前更加乾癟,皮膚緊貼著骨頭,呈現出一種死寂的灰敗色,仿佛所有的水分和生機都被徹底榨乾。
他雙目緊閉,氣若遊絲,胸膛幾乎沒有起伏。
最駭人的是,他的左手連同小臂,齊腕而斷!
斷口處一片焦黑,仿佛被高溫瞬間碳化,沒有流血,隻有死寂。他腰間那枚引屍鈴,早已化為齏粉,隻留下一點暗沉的銅鏽痕跡。
麻七他付出了最慘烈的代價。
他燃燒了本就所剩無幾的殘魂和穢魄,引爆自身,硬撼骸主法則,最後更是自斷一臂,才換來了那千鈞一發的機會!
他是否還活著?
或者說,他這種狀態,還能稱之為“活”嗎?
我強撐著爬到麻七身邊,顫抖著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指尖傳來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冰冷的氣流。
他還有一息尚存!
但這一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淚水混合著血汙和泥濘滑落。巨大的悲痛和劫後餘生的慶幸交織在一起,幾乎將我撕裂。
我低頭看向自己。
我的右手掌心,緊緊攥著一塊不規則、內蘊星辰旋渦的玉石——重瞳玉魄!
玉石觸感冰冷,原本應該清輝流轉的星辰旋渦中,此刻卻混雜著絲絲縷縷汙血般的暗紅與慘綠怨氣,顯得汙濁不堪。
我的左手,則死死抓著一塊殘缺的、仿佛由五色泥土燒製的陶板——帝舜農典殘頁!
陶板邊緣,那本該蘊含生機的五色神光,此刻被一種死寂的灰敗之色侵蝕了大半,僅存的微弱生機如同螢火,在灰敗中艱難閃爍。
兩件秘寶!
重瞳玉魄和帝舜農典殘頁!我們拿到了!
但是代價卻是如此慘重。
花喜鵲瀕死,形同廢人。
麻七隻剩最後一口氣,斷臂瀕亡。
而我陽壽大損,記憶殘缺,靈魂永久損傷,身負重傷。
最關鍵的是——龍脈羅庚,我們沒有拿到!
它還在鬼市,還在骸主手中!
麻七虛弱到極致的聲音,如同遊絲般在我耳邊響起,斷斷續續,卻帶著最後一絲清醒:“羅…庚…未得…虛數…難開…但…玉魄…農典…在…手…感應…羅庚…或可…定位…強…開…一線…生機…險…”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