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也不是沒有這樣做過。
安德魯的表情前所未有得難看,眉眼間像是凝結了一塊不會化的寒冰,凍得人遍體生涼。
——他似乎在很認真地考慮要不要給她一刀這件事。
圖南從他眼中,甚至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恨意。
恨意?他在恨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敢再隨意說話,躊躇了一下,才慢慢地說道:“那您覺得,這是什麼呢?”
“愚蠢。”他嘴唇微動,吐出這兩個字。
“愚蠢?”圖南默念了一遍,又抬眼看向他,“您似乎不太信任彆人。”
安德魯掃了她一眼,終於直起身離開了她麵前。
圖南感覺身上的壓力小了不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我當然不信任你。”安德魯眉眼冷凝,“可是那個蠢東西,才不過短短兩個晚上,竟然就……”
他停下聲音,冷哼了一聲。
“你們難道不是一個人嗎?”圖南忍不住問道。
“彆把我和那個蠢貨混為一談!”安德魯忍不住厲聲喊道。
他猛地拿起手邊的一把餐刀高高舉起——
圖南心頓時提了起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正想要轉身逃跑,卻突然見麵前的安德魯痛苦地呻吟起來。
他彎下腰,餐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緊接著,安德魯雙手抱著頭,眉頭緊緊地皺著,發出痛苦不堪的呻吟,夾雜著幾句簡短的咒罵。
“……蠢貨……”
“你難道還沒……還沒吃夠苦頭……”
……
圖南詫異地站在原地,從安德魯的隻言片語之中,她隱約察覺到也許他們的故事沒有那麼簡單。
可惜安德魯並沒有如她所願地透露更多消息,隻是一直抱著頭,肉眼可見得難受。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兩步,隻是依舊不敢離他太近。
“你還好嗎?”她彎下腰,輕聲問道。
“滾!”安德魯高聲喊道。
這一個字似乎耗儘了他全部的力氣,他無力地靠著背後的牆,身體一點點滑落在地。
圖南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搞懵了。
安德魯是在想要傷害她之後才突然變成這樣的,難道這就是昨晚野獸安德魯那麼肯定他不會再傷害他的原因嗎?
他是怎麼做到的?
安德魯靠坐在牆邊,頭低低地垂下,看不到神情。身體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
圖南猶豫了一下,如果換做是平時,她當然願意一走了之,離這種情緒不穩定的人越遠越好。但眼前的人是副本的攻略對象,那就另當彆論了。
她走上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好嗎?”
安德魯毫無動靜。
真的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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