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沉浸在了某種情緒之中,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
直到一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可以了。”圖南低頭看著她,“他已經快要沒氣了。”
莫妮卡茫然地停下動作,看著身下的人。
三月兔的胸口全是她用匕首捅出來的傷口,猩紅的血液流得到處都是,三月兔就如同圖南所說的一般,出氣多進氣少,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嗬嗬聲,一雙血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想要咒罵,卻隻能徒勞地吐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仇恨又恐懼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莫妮卡看著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染血的匕首。
她渾身上下都在痛。
腦子痛、手心痛、被擊打過的胸膛也痛,疼痛讓她的腦子變得一片混沌,隻剩下本能在支撐著她不要倒下。
“當啷”一聲,她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你……”三月兔仍然在看她,口中嗆出鮮血,星星點點地落在臉頰邊。
莫妮卡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失魂落魄地從他身上爬了下去。
“你打算怎麼辦?”圖南走到她跟前問道。
莫妮卡將頭埋在膝蓋中,許久沒有說話。
就在圖南以為她不想開口的時候,她輕聲說道:“你走吧,帶著那些人走吧,離開這裡。”
她不知道從哪裡拋出一把鑰匙丟到她腳邊。
“那你呢?”
她抬起頭,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平靜,“我當然要留在這裡,處理掉這堆爛攤子,畢竟……這是我最擅長的事。”
圖南撿起那把鑰匙。
她回到原來那個房間,裡麵的人已經醒了,聽到她的敲門聲緊張無比地打開門。
“……愛麗絲,班主呢?”
他們手中有的拿著花瓶,有的拿著棍子,一副緊張至極的模樣。
“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好像都睡著了……”奧利弗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和沾染上的血跡,表情緊繃,“發生了什麼事?”
“班主已經死了。”圖南舉起手中的鑰匙,“我拿到了鑰匙,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眾人愣了一下,一陣沉默之後,有人丟下手中的武器,抱在一起哭泣起來。
“去找找看有沒有彆的幸存者,大家一起走吧。”圖南精疲力儘地說道。
所有人都很疲憊,哪怕此刻終於得知自己安全了的消息,也沒有太大的力氣去歡呼,更多的是默默地垂淚。
他們一個個離開房間,去尋找剩餘的幸存者。
“你一個人殺了他?”奧利弗走到她麵前。
圖南搖了搖頭,“還有莫妮卡。”
“莫妮卡?”奧利弗有些驚詫,“她怎麼會……那她人呢?”
“她說想要留下來處理這些屍體。”
奧利弗沉默了一會,他畢竟不大在乎莫妮卡,隻問了一句,得到答案便不再追問了。
直到圖南手中的鑰匙真的打開鎖住劇團大門的那把鎖,眾人才終於相信,他們是真的可以離開這裡了。
緊閉的大門被推開,久違的陽光灑了進來,他們爭先恐後地擠出了門。
新鮮的空氣、溫暖的陽光,還有淡淡的微風,這些平時看上去如此尋常的東西,此刻都變得那麼美好。
“我們……現在怎麼辦?”
一個人怯生生地問道。
他們都是孤兒,一直都在劇團之中,離開了劇團,根本無處可去。
除了表演,他們什麼都不會,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最初的喜悅過後,現實的問題又殘忍地出現。
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