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看向高經理的目光有些不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經理看到李峰一身迷彩服,一開始還有點打怵,但轉念一想,現在可不是軍閥割據的時候了,而且,穿了迷彩服也不一定就是軍人,一些跟風的小年輕也愛這麼穿。
他麵不改色,道:“沒彆的意思,隻是提醒你,禍從口出,沒有證據不要亂講話。”
“就是,彆說我沒做,就是真做了,又關你什麼事,你是警察麼?狗抓耗子…”得到高經理撐腰,男子也支楞了起來,惹得高經理回頭瞪了他一眼,男子這才又消停下來。
高經理揮揮手,“既然有分歧,那就去我辦公室對質清楚,不要在這裡瞎鬨,打擾大家做生意。”
他這是避重就輕,畢竟眾目睽睽,做什麼都不太方便,換個地方再行處理,對於占據主場的他來說定是利大於弊,現在是新社會了,也不可能再搞什麼惡霸地主的那一套,下來之後,有高經理居中協調,最終小事化了,也能皆大歡喜。
平心而論,此舉也不失為一個好解法,不過很多時候,上麵的人出發點是好的,這不假,但話一出口,在傳達的過程中,因為種種原因,最終到實施的時候就變了味。
“聽不懂人話是吧?還不趕緊放開!”離李峰最近的一名保安,平時和高經理混得最熟,算是高經理眼前的“紅人兒”,恰巧最近是他的事業上升期,自以為摸透了領導的心思,就想趁此表現一番,說著話,伸手就朝李峰抓了過來。
李峰心裡正憋了一團火,火爆霹靂一點就著,意識到有人背後偷襲,反手一拐子,越過抓來的手臂,頂在那名保安的胸口,那保安慘叫一聲,止不住的倒退,砰地一下撞在後麵的化妝品櫃台上,櫃台小架子上的口紅、粉底劈裡啪啦砸了一地,巨大的慣性,更是直接讓他直接從櫃台上翻了過去,落在櫃台後麵,摔了個四仰八叉。
所謂寧挨十拳,不受一肘,人體肘部的那塊骨頭被稱為鷹嘴骨,尤其是肘關節,硬度和水泥板相當,是人體爆發力最強的部位之一,在很多格鬥比賽中,肘部攻擊甚至都被禁用,就是因為其殺傷力太大。
李峰是軍隊裡出來的人,軍人講究的是殺敵製勝,自是沒什麼禁忌可言,好在他控製著收了幾分力道,不然那名保安非得直接嘔血見紅不可。
旁邊的保安愣了一下,隨即就全撲了上去,加上後麵趕來的幾個,全圍著李峰打,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這邊鬨的動靜不小,陸七早就到了位,一直在觀望著,看到動手,立馬就衝了進來。
他可不管什麼對錯,誰敢動李峰他就動誰,在他心中,連長絕對不會犯錯。
陸七雖個性魯直,卻深諳擒賊擒王的道理,知道李峰的本事,並不急著幫李峰解圍,而是一腳揣在高經理的後腰上,把還在發愣的高經理直接踹入了戰圈。
可憐的高經理,這種情況絕非他想見到,正準備勸架叫停,話還沒出口,腰子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李峰和陸七那都是部隊裡練出來的體格,這些保安哪裡是他們的對手,但保安們畢竟占了人數的優勢,一時間也分不出個高下。
商場內雞飛狗跳,許多人都跑了出去,大喊著:“打架了!快來人啊,要出人命了!”
錦安百貨坐落之地是錦安縣最熱鬨的區域,自然也是各級民警巡查的重點區域,聽到呼喊,四名身穿製服的民警飛快跑過來,衝進商場,為首的一人高喊:“乾什麼!都給我住手!”
見到來人,剛才被李峰一拳撂倒,臉上一團烏青的高經理頓時大喜,來的人他認識,正是城關所所長馮明,他們這片兒是城關所的重點巡查區域,和地方官,尤其是現在權柄甚大的公安係統官員打好關係是經商處世的必修課,就在前陣子,高經理就和馮明一起喝過酒,兩人在酒桌上都是稱兄道弟的。
高經理立馬爬出戰圈,大喊道:“馮所兒,快抓了這兩個二流子,敢來錦安百貨惹事,他媽的真是不想活了!”
挨了打,高經理的心態發生了,他本身就不是什麼知識分子,現在隻想出這口氣,什麼居中協調,早被他拋到了腦後,用詞上便恢複了粗蠻的本色。
一開始,一對多,久疏戰陣的李峰還真有些支絀,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尤其是有了陸七助陣,李峰應對起這些保安來可以說是遊刃有餘.
見來的人是馮明,李峰也有些意外。
前世,李峰在錦安縣公安係統內很受排擠,一直都處在被邊緣化的尷尬位置,如果說真有半個能算得上朋友的人,那就是眼前這個同樣是行伍出身的馮明了。
“老馮!我是李峰,今天來咱們縣報到的!”
馮明一怔,頓住腳步,仔細打量起一身軍裝的李峰。
連政府大院的門衛都知道李峰的事兒,作為公安係統內部的人,還是城關所的所長,縣局裡可能要空降一個副職領導,馮明自然對此事有所關注。
艱難爬出戰圈的高經理顯然沒有注意到馮明的異樣,還指著李峰叫囂:“他媽的,兩個流氓混混,我看你們就是破壞社會主義建設的敵對分子,這下馮所兒來了,看你們還怎麼……啊!”
話音未落,轉而就是一聲殺豬似的慘叫,卻是高經理被馮明結結實實地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娘的,咱們政委都敢打,我看你是要造老子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