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鵝……好像家裡有兩隻,我打趣地問她:“咋了,老方同誌想吃燉大鵝了?”
方雨婷咽了咽口水,說自己肚子已經餓的咕嚕咕嚕的了,讓我不要再饞她了。
"哥,你老家這路可真夠偏的。"老何抱怨了一句,大巴車輪胎碾過坑窪的土路,車身顛簸得讓人幾乎坐不住。
…………
窗外是連綿的青山,夕陽把山尖染成了血紅色。
沒辦法,老家的土路,就是這樣,過一段時間,估計能修好,成公路了。
方雨婷被車顛的臉色有些發白:"還要多久才到啊?這天都快黑了。"
"快了快了,轉過前麵那個山坳就到。"我指著前方,"我們村旁邊有一條臭水溝子,因為沒有活水流過,所以水看起來總是黑的。"
老何咧嘴一笑:"臭水溝子?哈哈哈我們村裡也有,老多了。"
車子轉過山坳,一片低矮的村舍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
"到了。"我把頭伸出窗外,深吸一口帶著泥土味的空氣。
好久沒有回老家了,都快忘記老家的空氣是什麼味道的了。
車子剛進村,就看見幾個村民圍在一起,神色慌張地議論著什麼。
有我李叔,還有一些姨們。
我們下車走近,聽見他們在說"又來了豬抬頭"之類的話。
"李叔,發生什麼事了?"我直接走到李叔旁邊,開口問道。
李叔轉過頭,看見是我,臉色稍微緩和,有些驚訝:"小高回來啦?你爹媽知道不?"
"打過電話了,他們在家等我呢。"我指了指老何和方雨婷,"帶兩個朋友回來住幾天。"
李叔打量了兩人一眼,點點頭,又壓低聲音:"你們晚上彆亂跑,尤其是彆靠近豬圈。"
"怎麼了?"老何湊上來,來了興趣,眼睛發亮。
"豬抬頭了。"李叔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老張家的豬今早發現少了一頭,籠子門是從裡麵打開的,地上有腳印...是人腳印。"
方雨婷抓緊了老何的胳膊:"什麼意思?豬被人偷走了?"
李叔搖搖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不是跑了,是豬抬頭吃人,它會把自己餓瘦,然後半夜爬出籠吃人。吃完又回去,變回原來的樣子。老張家那頭豬,已經瘦得皮包骨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李叔,說的神乎其神的,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個?"
以前,這故事都是為了忽悠我們這些小孩子的。
李叔卻一臉嚴肅:"小高,你在城裡待久了,不懂這些。豬抬頭是真的,你爺爺那輩就傳下來的。豬要是抬頭看人,眼睛裡有人影,那就是要吃人了。"
老何突然插話:"那被吃的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李叔搖搖頭,"可能是過路的,也可能是...咱們村裡的。"
一陣冷風吹過,方雨婷打了個哆嗦。老何拍拍她的肩膀:"彆怕,都是假的。"
告彆李叔,我們往我家走去。路上,老何小聲對我說:"哥,你家這地方挺有意思,夠刺激。"
我白了他一眼:"你彆瞎鬨,雖然我不信豬能吃人,但村裡老人很忌諱這個。"
我家是棟兩層的老房子,父母已經準備好了晚飯。飯桌上,父親聽說我們遇到了李叔,臉色變得凝重:"李叔跟你們說什麼了?"
"就說了豬抬頭的事。"我夾了一筷子臘肉,"爸,你也信這個?"
父親放下筷子:"寧可信其有。今晚你們彆出門,尤其是彆去後院。豬圈在後院,雖然現在咱家沒再沒養豬,但..."
“咱家不養豬了?為啥?”我追問。
母親接過話頭:"因為前年死過一頭豬,死得很怪。自己把自己餓死的,死的時候眼睛睜得老大,像在看著什麼。"
方雨婷的筷子嚇得掉在了地上。老何幫她撿起來,臉上卻帶著莫名的激動:"有意思,真想見識見識。"
晚飯後,我們三人住在不同的房間。
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乾淨。窗外就是後院,月光下能看見我家那個廢棄的豬圈。
"我去洗漱一下。"方雨婷問我衛生間在哪裡,拿著洗漱用品出去了。
老何立刻湊到我身邊:"哎哥,你說豬抬頭是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我壓低聲音,"肯定是豬被人偷了,自己嚇自己。"
"我倒覺得挺刺激的。"老何眼睛發亮,"明天我們去打聽打聽,看誰家最近死了人。"
我正要拒絕,突然聽到後院傳來一聲尖叫。是方雨婷的聲音!
我們衝出去,看見方雨婷癱坐在地上,洗漱用品丟了一地,臉色慘白,死死盯著豬圈方向。
"怎麼了?"我跑過去。
方雨婷顫抖著手指向豬圈:"高子寒,那...那裡有東西..."
月光下,豬圈的門大開著。裡麵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
"可能是風刮開的。"我說著,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