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靠窗坐下，扒著窗戶往外看：“哥，你看那水，咋有點發綠啊？”我湊過去一看，可不是嘛，岸邊的水還算清亮，往遠了看就是泛著層的綠，大概是海水裡的一些微生物吧。
“可能是最近天熱，海裡長的一些苔蘚吧？”我正琢磨著，船“哐當”一聲晃了下，開了。
風從窗縫鑽進來，老何吸了吸鼻子，皺了皺眉，說道：“哥，這味兒有點衝。”我剛想安慰他忍忍，就見前排一個穿白襯衫的女人突然站起來，扶著扶手往船頭走，腳步有點踉蹌。
“這人咋了？”老何碰了碰我。我眯著眼看了看，那女人後背的襯衫濕了一片，像是出了冷汗。
正盯著，船又猛地晃了一下，這次更厲害，桌上的塑料瓶“咕嚕嚕”滾到了地上。有人開始小聲議論：“這浪也太大了吧，是不是天氣的原因啊？剛才檢票的咋沒說？”
我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掏出手機想看看天氣預報，信號卻一格都沒有。
老何也摸出手機試了試，咂咂嘴：“哥，奇了怪了，剛才在岸邊還有信號呢，難不成船上沒信號？”
船頭傳來一陣騷動，剛才那穿白襯衫的女人扶著欄杆吐了起來。
船員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對我們說道“是不是有人是孕婦，偷偷摸摸地上船了？”
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一旁正在嘔吐的女人身上，女人也聽到了船員的話，嚇得不敢再繼續吐，生生地憋了回去。
“今天是海神的祭祀節，在當年的封建的年代，是要拿小孩來祭祀的，如果今天有孕婦在船上，那麼她要麼把肚子裡的孩子抔出來丟進海裡喂海神，要麼她和孩子一起跳下去，否則，惹怒了海神整艘船上的活人，都得死。”
還能這麼算？我和老何互相對視一眼，也就是說，這船上的孕婦如果不把孩子舍棄，整個船上誰也彆想活命？
“哪有這個道理？封建迷信！”一個男人站了出來，他怒氣衝衝地走到船員身邊，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淨他媽放屁！”
船員也是很剛的“不信你們都瞅瞅下麵的海水，是正常的樣子嗎？！”
下麵的海水怒吼著，浪頭一個接著一個，彆說，光看這架勢，還真不一定誰能活。
那男人順著船員指的方向往下瞅，剛還梗著的脖子瞬間軟了下來，剛才的氣勢也沒有了。
現在的海水哪還是剛才泛綠的模樣，浪頭卷著黑灰色的泡沫拍在船幫上，就跟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在底下翻攪。
“這是咋回事？”男人聲音發顫，剛才的火氣早沒了影。
船員沒理他，眼睛在人群裡掃來掃去，最後又落回那個剛才嘔吐的白襯衫女人身上：“我剛才從一開始上船開始就盯著你，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懷孕了？你要是不說，會害死一整船的人為你陪葬的！”
女人臉色慘白，手不自覺地護著小腹，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旁邊一個大媽看不下去了，拉了她一把：“閨女，你彆怕，這都啥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那套！逼人自殺是犯法的！彆忘了，如果這閨女把孩子拿下來，她也是活不成的，船上連個大夫都沒有，你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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