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的廢廠被晨霧裹著,像頭沉睡的巨獸。
小瑤和林墨站在鏽跡斑斑的鐵門前,門楣上“基因鎖計劃·07號實驗場”的字樣已被雨水泡得模糊。林墨的第四瞳泛著幽藍,掃過牆根——那裡有新鮮的腳印,混著暗紫色的黏液。
“有人比我們先到。”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小瑤摸向胸口的棱鏡,它突然發燙,表麵浮現出一行血字:“痛苦在等,光也在等。”
——
廢廠深處·記憶的碎片
穿過堆滿報廢儀器的車間時,小瑤的鞋跟踢到了塊金屬板。她彎腰掀開,露出下麵的實驗日誌——封皮上的日期是二十年前,字跡與母親的筆記如出一轍:
“實驗體0701:植入‘痛苦記憶芯片’,目標:將‘恐懼’轉化為基因鎖能源。失敗原因:實驗體產生‘自我保護機製’——痛覺神經反向連接情感中樞,形成‘裂痕’。”
“原來……”小瑤的聲音發顫,“媽媽的筆記裡提到的‘裂痕’,最早是在這裡發現的。”
林墨的指尖劃過日誌邊緣的暗紫黏液:“07號實驗場的負責人,是林正雄的得意門生——周明遠。他當年主張‘用痛苦強化基因鎖’,和你母親的理念完全對立。”
話音未落,車間頂端的通風管道傳來異響。
兩人同時抬頭,看見三個穿白大褂的人正順著管道滑下。為首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左眼嵌著半枚紫黑晶核,右眼球泛著和小瑤一樣的銀光——正是周明遠的克隆體。
“002號,彆來無恙。”周明遠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你母親當年毀了我的實驗,今天,我要用她的‘裂痕’,造出真正的‘完美容器’。”
——
核心場景·痛苦的牢籠
周明遠揮了揮手,身後的白大褂們掀開牆上的幕布。幕布後是間玻璃房,裡麵蜷縮著七個實驗體。他們的皮膚下布滿紫黑血管,瞳孔裡沒有裂痕,隻有空洞的紫——那是被基因鎖徹底控製的“痛苦容器”。
“他們的大腦被植入了‘痛苦放大器’。”周明遠推了推眼鏡,“每承受一分痛,就能為基因鎖提供十分能量。而你,002號——”他的指尖射出紫光,指向小瑤的胸口,“你的裂痕,是唯一能‘儲存’這種能量的容器。”
小瑤的裂痕突然刺痛。她這才發現,玻璃房裡的實驗體們,正用指甲摳著自己的皮膚——每道傷口裡滲出的金紅光,都被玻璃頂端的逆鱗觸須吸走,彙入周明遠胸口的晶核。
“住手!”林墨揮刀劈向最近的觸須,刀刃卻被腐蝕出缺口,“這些光是他們的命!”
“命?”周明遠笑了,“他們的命早被基因鎖格式化了。現在,他們隻是‘能量電池’。”他轉向小瑤,“你母親當年也這麼說——直到她發現,被格式化的人,會用最後一絲力氣,把‘痛’變成‘愛’。”
玻璃房裡突然傳來異響。
最角落的實驗體是個穿紅裙的女孩,和小瑤記憶裡被凍死的小女孩很像)突然抬起頭。她的瞳孔裡,一道極淡的裂痕正滲出金紅光。她的指尖在玻璃上劃動,用血寫下兩個字:
“救我。”
——
記憶·裂痕的溫度
小瑤的太陽穴突突跳著。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湧來:
她看見自己五歲時,在實驗室的玻璃窗外,用石子在地上畫太陽。穿白大褂的女人是母親!)隔著玻璃對她笑,嘴型分明在說:“小瑤要堅強。”
她看見十二歲時,被綁在手術台上,林正雄舉著逆鱗棱鏡,說:“這顆心臟要是能剝離人性,就是基因鎖的終極武器。”母親撲上來,用指甲摳他的手腕,血滴在棱鏡上,濺起的卻是金紅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