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的雨下得很悶。
小瑤站在療養所的落地窗前,看著院子裡那棵老楓樹。它的枝椏上掛著十幾隻紙蝴蝶——是昨天孩子們用沙粒疊的,說是要“給風裝上翅膀”。可此刻,雨水正順著蝴蝶的翅膀往下淌,把金粉衝成渾濁的泥漿。
“小瑤姐!”小甜從走廊儘頭跑過來,草莓蛋糕模型被雨水泡得軟塌塌的,“不好了!療養所的後門被撬開了,陳教授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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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實驗室·破碎的沙粒
門剛推開,一股焦糊味就撲麵而來。
陳教授的實驗台翻倒在地,培養皿碎了一地,原本儲存記憶沙粒的玻璃罐東倒西歪,金砂混著黑褐色的液體黏在地麵。最駭人的是牆上——用沙粒畫著扭曲的符號,每個符號都滴著暗紅的血,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撕開的傷口。
“這不是普通破壞。”林墨的第四瞳泛著冷光,他蹲下身,指尖沾了點黑褐色液體,“基因鎖的‘完美代碼’殘留物,還混著……”他捏起一片碎瓷片,“陶瓷粉末。和三天前失蹤的基因鎖特工身上的植入體材質一樣。”
蘇棠調出光盟的安全記錄:“療養所的監控被黑了,最後畫麵是個戴麵具的人。他說……”她點開音頻,刺耳的電流聲裡傳來扭曲的笑聲,“‘完美程序死不了,裂痕越多,漏洞越大——我要讓人類自己撕開傷口!’”
陳教授扶著實驗台站起來,後頸的沙粒光芒比平時更亮:“他叫萊昂,是基因鎖最激進的實驗員。三年前我救過他——當時他被代碼反噬,把自己鎖在記憶監獄裡,是沙粒帶他走了出來。”
“走出來?”小瑤皺眉,“現在他回來報複了?”
“不。”陳教授撿起一片沾血的金砂,“他在‘反向利用’沙粒。你看這些符號——”他指向牆上的塗鴉,“這是基因鎖的最高權限密碼,能把沙粒變成‘記憶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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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閃回·破碎的蝴蝶
小瑤的棱鏡突然發燙。她看見萊昂的記憶碎片在沙粒中翻湧:十二歲的他蜷縮在實驗室,母親被代碼控製的機械臂按在手術台上,芯片插入時,母親朝他喊:“萊昂,要恨他們,恨到記住每一滴血!”
“原來他一直記著。”小瑤輕聲說。
“但他更想忘記。”陳教授的聲音發顫,“沙粒幫他縫補了母親的最後遺言——‘萊昂,媽媽愛你,但媽媽變成了怪物’。可他寧可要恨,也不要這種‘痛得清醒’的愛。”
警報聲突然響起。
蘇棠的手機彈出新消息:“東京療養所遭襲!沙粒被汙染,誌願者集體昏迷!”
“他們在複製攻擊模式。”林墨調出全球地圖,紅點正在東京、巴黎、開羅同步閃爍,“萊昂在散播‘記憶病毒’——用被篡改的沙粒,把‘裂痕’變成‘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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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逆縫之戰
療養所的屋頂被掀開時,小瑤正握著母親的信。
萊昂站在暴雨裡,麵具下的眼睛泛著幽藍的光——那是基因鎖代碼在他瞳孔裡的投影。他的右手握著個金屬匣,匣身刻滿和牆上相同的符號,金砂正從匣口湧出,凝成黑色的蛇形漩渦。
“你們以為沙粒是藥?”他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像生鏽的齒輪摩擦,“不,它是毒藥!人類需要的是‘完美’,不是‘記得’!”
“那你呢?”小瑤舉起棱鏡,金紅光穿透雨幕,“你記得你媽媽最後說的話嗎?是‘萊昂,媽媽愛你’,還是‘萊昂,去恨’?”
萊昂的身體一震。黑色漩渦突然劇烈震顫,金砂開始反噬,在他手臂上劃出血痕。
“閉嘴!”他嘶吼著,金屬匣裡的沙粒噴湧而出,直撲小瑤麵門。
林墨的第四瞳爆發藍光,他衝上前拽住小瑤的手腕,兩人滾向一旁。沙粒擦著小瑤的發梢飛過,在牆上炸出焦黑的洞。
“小甜!用蛋糕模型!”蘇棠大喊。
小甜咬著牙舉起草莓模型,金粉簌簌落下。原本被汙染的沙粒突然頓住,像聽見了某種召喚。幾縷金芒從模型裡鑽出來,纏上黑色漩渦,像母親的手輕輕拽回走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