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仲裁庭
寧的水晶軀殼在哨所昏暗的光線下泛起冷冽的流光。他指尖叩擊合金桌麵,震起懸浮的塵埃微粒,如同星係旋臂中飄散的星雲殘跡。安秉臣的拒絕像一柄無形利刃,精準刺入貿易公會的戰略核心——那些被俘的艦船與信徒,是寧重返天龍星係王座必須贖回的籌碼,更是睿統治時代潰敗的恥辱烙印。
“協議書?”安秉臣的嗤笑在密閉空間裡蕩開漣漪,“貿易公會的印章蓋在陶圖格星圖上,能約束多少光年外的炮火?”他展開星域投影,德古恒星係的福音艦隊殘部正以無序軌跡撤退,如同被驚散的矽基魚群。赤瞳突然按住腰間的脈衝匕首——投影邊緣浮現出奧洛狄私人艦隊的識彆信號,馬洛切克主艦的暗影輪廓已悄然切入星門航道,封鎖線正在無聲合攏。
寧的神經索驟然繃直。他嗅到了陷阱的味道:這個特蘭人根本不是在談判,而是在用時間編織囚籠。
熵增籌碼
“讓我們換個度量衡。”安秉臣指尖劃過數據板,調出魁鳥號的解剖圖。這艘被俘的旗艦此刻懸浮在大都會同步軌道,引擎核心處鑲嵌的“頓理論發生器”正被合眾軍工程師反向拆解——那是能量線引擎的原始模塊,速烈文明跨越星群的技術基石。“用兩百艘貨船換回十萬俘虜?不如用這個。”他點擊發生器核心的拓撲模型,三維影像瞬間吞噬半個房間,“我要頓理論的全套熵減方程式。”
寧的晶體關節發出高頻震顫,那是矽基生物罕見的情緒波動。福音計劃兩百代會長守護的最高機密,竟被當作戰利品明碼標價!但當他瞥見窗外馬洛切克艦隊展開的引力阱陣列時,震顫化作冰層般的死寂。
“可以。”寧的聲音像金屬摩擦,“但方程式需以星穹公約第七章加密——你們應該清楚,貿然觸碰不屬於本紀元的科技會引發什麼。”他刻意讓投影聚焦在發生器外殼的青銅色蝕痕上,那些紋路正與星爐實驗室的法則湍流烙印驚人相似。
青銅契約
協議在星塵見證下鑄成。
寧的神經索刺入數據終端,流淌出液態光子構成的條款:貿易公會放棄對陶圖格聯盟所有星港的修築權;頓理論方程式分三階段解密傳輸;被俘人員將在十年內分批遣返——而首批釋放名單裡,赫然包括七十六名參與過“星膜皺襞”實驗的速烈賢者。
赤瞳突然將匕首紮進桌麵:“他在埋種子!”那些賢者的記憶體深處,必然鐫刻著宇宙胎衣的觀測數據。安秉臣卻按住同伴手臂,眼底閃過星獸齒痕般的冷光:“沒有種子的土壤,怎能培育扼殺豺狼的荊棘?”
當寧的族徽印章烙在協議末端的刹那,整座哨所突然被青銅色星塵籠罩。星穹圖譜在牆壁上自行延展,德古恒星係的坐標被猩紅叉痕覆蓋,而天龍星係邊緣浮現出新的閃光標記——那是睿失蹤前最後發出信號的荒蕪星域。
殘響回廊
撤退的福音艦隊在星門處分裂。寧的旗艦徑直躍向荒蕪星域,其餘殘部卻調頭衝向馬洛切克艦隊的包圍網。自殺式衝鋒爆發的能量亂流中,三艘偽裝運輸艦趁機滑入蟲洞陰影。
“他們在運送星爐殘骸。”赤瞳破譯出加密頻段的嘶鳴。那些艦船貨艙裡,靜靜躺著從法則迭代實驗室回收的青銅導管碎片,管壁銘刻的文明坐標已被刻意抹除半數。
安秉臣凝視著星圖上寧消失的方向。協議束縛的從來不是野心,而是時間——當速烈人將目光投向造物主蹤跡時,陶圖格聯盟終將淬煉出斬斷福音枷鎖的利刃。他轉身按動控製台,魁鳥號的頓理論發生器被注入反物質燃料,預備進行第一次點火測試。幽藍光芒映亮他半邊臉龐,宛如為星獸利齒鍍上寒光。
星塵低語
星曆刻度滑入深夜象限時,大都會廢墟深處亮起異常信號。
林婉兒踏過結晶化的建築殘骸,停在一具速烈士兵屍體前。死者掌心緊攥著半枚拓撲齒輪碎片,斷口處流淌的液態光痕正與星爐錨點的裂紋同頻搏動。當她拾起碎片的刹那,蒼穹忽然降下青銅星雨。
光粒在她麵前交織成寧的虛影,聲音帶著非人的共振:“告訴安秉臣——迭代從未停止。”
虛影消散後,星雨在地表蝕刻出恢宏的星圖:十三個被叉掉的星群旁,嶄新坐標正在燃燒。而在星圖邊緣,一行小字如血跡般暈開:
“邏輯癌變加速中,熱寂歸零倒計時啟動”。
廢墟高處,赤瞳的瞳孔映出這片詭譎圖譜。她腕間的探測器發出終極警報——信號來源並非寧的艦隊,而是深埋在陶圖格母星地核深處的某座青銅巨像。星穹公約的火焰,已在敵人點燃前焚至家門。
星譜附錄·觀測者筆記
頓理論發生器點火成功,熵減力場覆蓋半徑達十二萬公裡,範圍內時光流速減緩千分之七。
魁鳥號核心艙檢測到未知法則烙印,形態與星爐殘骸的“齒痕”相似度極高。
德古恒星係邊緣發現漂流艙,內置睿的神經索殘片及星獸胚胎冷凍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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