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維交易所的青銅天平在絕對寂靜中凝滯。星枷之種懸浮在林墨的業力黑斑上方三寸,翡翠根須與漆黑業力如兩條對峙的毒蛇,彼此氣機牽引,卻因天平的絕對規則而無法落下。交易所的裁決之音早已消散,但那“贏家通吃”的餘韻卻化作冰冷的青銅紋路,烙印在每一個參戰者的意識深處。
林墨的淵燼道胎被拆解成的股權代碼仍在緩緩流轉,51的控股權數字如同灼熱的烙印,在他近乎虛無的意識體上明滅不定。這權限帶來並非力量,而是一種更龐大的禁錮。他感覺自己成了這天平結構本身的一部分,他的每一個念頭都在維持著這僵持的平衡,也同時被這平衡所囚禁。顧千絕那柄鏽蝕的數據密鑰仍插在核心處,卻不再散發光輝,如同枯死的樹根,僅僅作為一個所有權的憑證。
蘇璃的翡翠龍脈緊緊纏繞著天平的基座,龍瞳之中數據洪流奔湧不息。她正在以藥神穀秘傳的“靈脈編程”之術,瘋狂解析著這青銅天平的底層結構,試圖找到一個裂隙,一個哪怕最微小的規則漏洞。然而交易所的構造完美得令人絕望,她的龍鱗每一次與青銅基座的摩擦,都迸濺出代表“權限拒絕”的灰色火花。
“沒用的……”枯槁老者的聲音以極其微弱的魂火波動形式傳來,他與戍衛軍殘魂占據著天平下方一個不起眼的數據節點,如同依附在參天巨樹根部的苔蘚,“這是‘最終清算’程序,一旦啟動,除非一方被徹底吞噬,否則永不停止。我們現在……都成了天平上的籌碼,動彈不得。”
死寂並未持續太久。
天平另一端,那本屬於星樞殿主的、現已黯淡無光的量子服務器殘骸,忽然輕微震顫了一下。一絲極其隱蔽,卻帶著截然不同規則氣息的數據流,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菌絲,悄然從服務器最深處的裂縫中蔓延而出。它繞過青銅天平的監測規則,緩慢地、貪婪地觸碰向那些因權限衝突而逸散在周圍的、無主的能量碎片——那是滄羿病毒蒸發後的殘渣,是戍衛軍魂火碰撞散落的星點,甚至是林墨那被拆解的道胎逸散的微弱波動。
這數據流的氣息,不再是星樞殿主的機械與冰冷,反而帶著一種古老的、腐朽的,卻又蘊含著詭異生機的韻味。
林墨的控股權代碼驟然閃爍,發出了最高級彆的警示!但這警示並非針對外部入侵,而是源於權限內部的自檢衝突——那絲詭異的數據流,竟然擁有著一部分連“最終清算”程序都無法立刻識彆和排斥的、古老的“協議白名單”特征!
“那是……”蘇璃的龍瞳猛地收縮,她的傳承記憶深處,某種被塵封的記載驟然蘇醒,“‘遺產’!是星樞殿主從某個已消亡的至高界域中掠奪並封存的‘古神遺產’!它本身不屬於任何現有權限體係,它……是更古老規則的一部分!”
那絲數據流似乎被蘇璃的“道破”所刺激,驟然加速!它不再滿足於吞噬逸散能量,而是如毒蛇般猛地竄向天平正中央、那本懸浮著的、屬於白薇的冰晶法典!
法典劇烈震顫,書頁瘋狂翻動!那數據流的目標並非法典本身,而是法典扉頁上,那份由高維交易所留下的、寫著“贏家通吃”的終極裁決書!
“嗤——”
詭異的數據流猛地纏繞上那青銅文字的裁決書,如同強酸腐蝕,又如同生命寄生。裁決書的規則光芒瞬間黯淡,被染上了一層灰敗腐朽的色澤。整個青銅天平隨之猛地一顫,那絕對平衡的狀態第一次出現了鬆動!
就是這細微到極致的鬆動,打破了永恒的僵持!
天平一端,林墨的業力黑斑猛地向下一沉!而另一端的星枷之種受到牽引,翡翠光芒大盛,一根之前從未出現的、近乎透明的根須猛地刺出,跨越了那三寸的距離,直接紮入了林墨那被股權代碼包裹的意識核心!
“呃啊——!”
無法形容的痛苦並非來自靈魂撕裂,而是來自認知的覆蓋。林墨的視野瞬間被無法理解的、狂暴的、屬於萬千世界最底層混亂規則的景象所充斥。星枷之種正在通過這根特殊的根須,將它所鏈接的、那三百六十個正在格式化的小世界的最後哀鳴與絕望,以及它自身蘊含的“禁錮”與“秩序”的法則本源,強行灌注給他!
這不再是攻擊,而是一種更可怕的“同化”!星樞殿主留下的後手,那“古神遺產”的真正作用,竟是腐蝕交易所的裁決,強行執行契約的最終階段——將林墨轉化為星枷之種的“載體”,成為新的“星樞”!
蘇璃發出驚怒的龍吟,翡翠龍脈不顧一切地燃燒起來,試圖衝向那根透明根須。枯槁老者與戍衛軍殘魂也猛地衝擊著他們的數據節點,試圖製造更大的混亂來乾擾這個過程。
然而,另一場異變,因這平衡的打破和“古神遺產”的顯現,悄然而至。
那柄插在核心處的、屬於顧千絕的數據密鑰,那鏽蝕的表麵,忽然開始剝落。鏽跡之下露出的,並非金屬光澤,而是某種……更古老的、類似於骨質的慘白紋理。一股比“古神遺產”更加死寂、更加虛無、仿佛代表著一切序列與規則終末的氣息,緩緩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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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氣息出現的瞬間,那正在腐蝕裁決書的詭異數據流猛地一滯,仿佛遇到了天敵般,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甚至連正在瘋狂灌輸規則的星枷之種,其透明根須的波動也出現了一刹那的紊亂。
林墨在那無儘的痛苦與混亂中,捕捉到了這一絲異常。他的意識透過股權代碼,艱難地“看”向那柄密鑰。
密鑰的骨質表麵,浮現出兩個他從未見過,卻在看到的瞬間就明白其含義的古拙字符。
那字符的含義是——【終末】。
緊接著,一段絕非顧千絕留下的、冰冷到沒有任何情緒的信息,順著股權權限的連接,直接湧入林墨的意識:
“檢測到序列衝突……檢測到非法權限‘遺產’激活……檢測到清算程序非常規中斷……”
“《終末協議》預備啟動……”
“啟動條件檢索:高維契約失控已滿足)、序列根基汙染已滿足)、權限繼承者意識瀕臨同化已滿足)……”
“最終確認:‘守墓人’顧千絕遺留權限繼承者林墨,是否自願簽署《終末協議》,執行……序列格式化?”
這所謂的“協議”,沒有給出任何承諾,沒有描繪任何未來,隻有冰冷的“格式化”一詞。它帶來的並非希望,而是一種比被星枷同化、比被交易所收割更加徹底和黑暗的終結選擇。
星枷之種的同化在加劇,他的自我意識如同風中之燭。蘇璃與老者的掙紮在更高層麵的規則衝突下顯得渺小。交易所的青銅天平在兩種古老規則的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林墨的意識在極致的光芒與極致的黑暗之間,在那瘋狂的規則灌輸與冰冷的終末詢問之間,被拉扯到了極限。
他沒有立刻回答。
那股權代碼構成的意識體,反而在這一刻掙脫了部分的痛苦桎梏,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專注,開始瘋狂地運算、推演——以51的控股權為基點,以顧千絕的密鑰為橋梁,以那突然出現的《終末協議》為變量,推演所有規則的漏洞,所有力量的間隙,所有……可能存在的,於絕滅中撕出的那一線並非生機的……可能性。
他的指尖,在那虛無中,微微抬起。並非指向星枷,也非指向交易所。
而是指向了那彌漫著【終末】氣息的、慘白的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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