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懷表在掌心發燙。
這隻由仲裁所特製的時序儀器,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表盤上流轉的星軌扭曲成亂麻,秒針刮擦表殼的聲響裡,混著他逐漸模糊的意識。作為剛通過維度仲裁考核的新晉仲裁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異常意味著什麼:有人正在篡改主物質維的時間錨點,而他的時序感知天賦,成了對方鎖定的目標。
“坐標鎖定,時間褶皺區。”通訊器裡傳來長老的警告,電流雜音刺得耳膜生疼,“林墨,記住規則——在因果繭房裡,你的過去會變成敵人的武器。”
林墨將懷表塞進胸前暗袋。那是母親留下的遺物,表蓋內側刻著“守時者”三個字,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微微震顫。傳送光流裹挾著他撞進一片混沌,再睜眼時,四周是懸浮的無數光繭,每個繭房裡都封印著一段凝固的時間片段。
“歡迎來到因果織網。”
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墨轉身,看見一個穿著灰袍的身影倚在光繭間。對方的麵容藏在兜帽陰影裡,隻露出蒼白的手指,正撚著一根由星軌編織的線——那線的一端,係著林墨胸前的“守時者”懷表。
“你是誰?”林墨握緊腰間的仲裁長槍,槍身流轉的星輝照亮對方袖口的紋路:那是時間管理局的標記,卻被刻意塗抹成了暗紫色。
“我是被遺忘的織網者。”灰袍人輕笑,指尖的線突然繃直,“三百年前,時間管理局封印了‘時序之母’,卻沒料到她的殘魂會寄生在仲裁者的懷表裡。”他指向林墨的胸口,“現在,她要通過你,重啟被抹除的時間線。”
光繭突然劇烈震顫。其中一個繭房裡,林墨看見自己的童年:十二歲的他蹲在藥神穀後山,用石子在地上畫著歪歪扭扭的星軌。畫麵裡的“他”突然抬頭,與現實中的林墨四目相對——那是被寄生前的自己,眼神清澈得像未被汙染的泉水。
“這是你的過去。”灰袍人的聲音帶著蠱惑,“隻要切斷與她的聯係,你就能回到正常時間線。否則……”他指尖輕彈,另一個繭房炸開,裡麵是被撕裂的未來:仲裁所被時間風暴吞噬,蘇九璃的錨鏈斷成碎片,而林墨的懷表懸浮在廢墟中,表盤裂成蛛網。
林墨的太陽穴突突作痛。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順著血脈往大腦鑽——是“時序之母”的殘魂,正試圖喚醒他對母親的記憶,將他的意識拖進時間亂流。
“守住心神!”
熟悉的嗓音刺破幻象。蘇九璃的身影從光繭間閃現,她的銀發沾著星屑,手中錨鏈纏著一團跳動的時序之火。那是時間管理局特製的“淨時焰”,專門用來灼燒時間寄生體。
“你怎麼來了?”林墨喘著氣,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你的時序波動觸發了警報。”蘇九璃甩來一枚菱形晶核,“接住!這是從管理局數據庫拷貝的‘時序之母’弱點——她的核心藏在仲裁者懷表的夾層裡。”
林墨接住晶核,指尖剛觸到表麵,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母親臨終前塞給他懷表時,曾在他掌心畫下一個小小的“鎖”字;三百年前時間管理局圍剿“時序之母”,她將自己封印在未完成的仲裁者懷表中……
“原來如此。”林墨猛地扯開懷表後蓋。表芯裡果然藏著枚黑色晶石,表麵流轉著與灰袍人相同的暗紫紋路。
灰袍人發出尖嘯。他撲向林墨,指尖的線纏上林墨手腕,試圖將他拖進某個光繭。“你以為毀掉核心就能結束?”他的聲音分裂成無數重,“時序之母的殘魂早已滲透進所有仲裁者的時序感知裡!”
蘇九璃的錨鏈破空而來,時序之火灼燒著灰袍人的線。線體發出焦糊味,灰袍人痛呼著後退,卻仍獰笑著:“看看你的周圍!每個光繭裡都困著一個‘你’,他們在等你自亂陣腳!”
林墨這才注意到,懸浮的光繭不知何時變成了無數個“自己”:有舉槍戰鬥的,有低頭沉思的,甚至有抱著懷表哭泣的。每個“他”都在無聲呐喊,試圖與他建立意識連接。
“彆理他們!”蘇九璃拽住他的胳膊,“淨時焰能燒斷寄生鏈接!”
林墨點燃晶核。時序之火順著他的血脈竄向懷表,黑色晶石發出刺耳的尖叫。所有“自己”的身影同時扭曲,化作黑煙消散。灰袍人在火中融化,最後留下一句詛咒:“你會後悔的……時間會記住所有背叛者……”
光繭區重歸寂靜。林墨癱坐在地,看著掌心的懷表——表芯空了,“守時者”三個字卻愈發清晰。蘇九璃遞來一塊手帕,幫他擦去臉上的血漬:“管理局會處理後續。但你得記住,從今天起,你的時序感知裡多了道枷鎖。”
林墨望向遠處重新穩定的星軌。他知道,這場與時間的博弈遠未結束。但至少此刻,他守住了作為仲裁者的底線——有些過去,永遠不該被篡改;有些未來,必須由自己親手守護。
傳送光流再次亮起時,他摸了摸胸前的懷表。這一次,裡麵裝著的不再是秘密,而是更沉重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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