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入世,光華閃耀城市,黑暗仍是主旋律。
川流不息的車流中,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慢慢停在一幢老舊公寓前。
托馬斯身穿英倫咖啡色西裝,格子襯衫,休閒鞋,掛著溫柔親和的笑容,朝公寓無障礙斜坡下坐著輪椅的伊麗莎白招手。
女孩眼中閃著懷春的光,轉動輪椅向前。
托馬斯矗立車邊倚門而立,等輪椅到來,拉開移門摁了個按鈕。
商務車上慢慢伸出一截鋼板,形成了一個緩坡,托馬斯將她推上了車。
感動莫名的女孩打量了一下寬敞的車內構造,托馬斯搶在她發問前輕聲道:“這是我租的車,出入可以方便些,不費事。”
“謝謝!托馬斯先生真是個細心體貼的男人,不知哪位幸運的女孩能被你照顧一生。”
“不要被我人畜無害的笑容欺騙了,其實我有殘忍可怕的一麵,開玩笑的,我們去吃點好的再慢慢聊,關門嘍。”
“嗯,聽你的。”
伊麗莎白心神蕩漾之際,自然不會留意托馬斯話中驚人之處,隻覺會自嘲自貶的男人格調高雅,心胸廣闊,實在是紳士中的戰鬥機。
半小時後,兩人就坐於西區一家高級餐廳包房內。
搖曳生輝的燭火,沁人心脾的香味,若有若無的鋼琴曲,營造出一種郎情妾意的曖昧,讓人有種吃完飯不去開個房都不好意思見人的錯覺。
盤中的餐食自然不會是煞風景的英國食物也不是沒文化底蘊的美式漢堡,一套套的法式流程下,精致、矯情加美味包圍了滿是憧憬的少女心。
伊麗莎白完全抵擋不住攻勢,早早就言無不儘且毫不起疑。
“不知道伊麗莎白小姐什麼時候開始為劇院服務,是喜歡還是方便?”托馬斯為伊麗莎白切開了盤中的鱈魚塊,隨意問道。
“不怕你笑話,是因為劇院有專門為殘疾人提供的崗位,我工作了兩年了,同事們對我都不錯,除了薪水不高,是一份理想的工作。”
“謝謝你的坦白,生活不易,我也一樣,不得不接一些不願意做的項目。隻是沒想到這次會遇到善良美麗的伊麗莎白小姐,看來阿美莉卡這一單接的物超所值。”托馬斯電眼上線,瘋狂注入電量。
伊麗莎白嬌羞了兩秒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大不列顛男人都像你甜言蜜語掛在嘴邊的嗎?今晚過的非常愉快,但我清醒的知道,我是一個小兒麻痹症患者,此生無法站立,甚至腿部肌肉都萎縮了。就算是一般的藍領都看不上我,何況一身貴族氣質的托馬斯先生。”
托馬斯認真的看著她,真誠的像羅密歐對朱麗葉表白:“也許你不信,其實我的童年生活也和行動不便聯係在一起,直到成年才擺脫了腳撐能正常走路。
將心比心,我對行動不便之人的看法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我隻關注女孩子的容貌、氣質和品性,你讓我體會到了一股如山澗溪水般的純淨,充滿著生命的律動和活力,答應我,不要再自輕自賤!”
伊麗莎白鼻頭發酸,哽咽的點頭,伸出手握住托馬斯欣長白淨的右手。
“謝謝你的溫柔,哪怕你是騙我的,我都覺得很開心。”
“傻瓜,我為什麼要騙你?為了你值錢的輪椅?”托馬斯反手握住她的手慢慢揉搓,嗔怪的答道。
“你彆說,近距離看你的臉還挺像的。”伊麗莎白突然扯開話題,笑容中帶了點調侃。
“女孩子說話有時沒頭沒尾的,我像誰?”
“前天晚上,一幫警察在劇院裡檢查著什麼,還拿著照片查當日入場的觀眾,我掃了眼,照片裡的男子也像你這麼瘦,就是眼睛顏色和嘴唇不像。”
托馬斯的心沉了下去,臉上的柔情蜜意不變,低頭切鵝肝不經意的問:“他們查的是誰?是搶劫犯還是詐騙犯?”
“好像是殺手,外號鬣狗。好惡心的名字,讓我聯想到非洲草原上惡心的食腐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