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安東尼奧的烈日像一塊燒紅的鐵板壓在城市上空，訓練館的玻璃穹頂在高溫下微微變形，折射出扭曲的光斑。羅德曼蜷縮在更衣室最角落的衣櫃前，櫃門上原本貼著他名字的標簽已被撕得粉碎，隻留下膠水乾涸後的鋸齒狀殘痕，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空調出風口正對著他的後背吹出冷風，卻吹不散空氣裡彌漫的薄荷味止汗噴霧——那是大衛·羅賓遜的專屬味道，帶著軍校生式的刻板潔淨，與底特律更衣室的雪茄和威士忌氣息截然不同。
走廊裡傳來皮鞋叩擊地磚的聲響，羅賓遜的聲音穿透門縫：“擋拆時注意腳步間距，彆像個醉漢似的晃蕩！”
係統光幕在汗濕的睫毛上閃爍，猩紅的數字刺入瞳孔：
〖馬刺存活任務剩餘：127天〗
〖隊友信任度：45〗
〖警告：消極情緒即將觸發懲罰機製〗
1.【戰術板上的紅叉】
戰術室的白熾燈管嗡嗡作響，羅德曼的視線被汗水模糊成一片朦朧的光暈。助教用馬克筆在戰術板上畫出一道粗壯的箭頭，油墨的刺鼻氣味讓他想起底特律廢棄車場上用機油塗抹的籃球。
“丹尼斯，你需要卡住這個位置。”助教的筆尖戳向板麵，那裡畫著一個代表籃板區域的藍色方框。
羅賓遜突然用金屬指揮棒敲打白板邊緣，不鏽鋼與白板碰撞的銳響讓所有人脊背一顫。“他聽不懂複雜戰術，”海軍上將的聲音像在宣讀軍事條例，“直接說‘搶籃板’就行。”
更衣室角落裡傳來克製的嗤笑，像一群鬣狗在分食前發出的喉音。羅德曼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裡還殘留著奧本山宮殿更衣室門把手的鐵鏽。他緩緩起身，作戰靴碾過滿地冰袋的塑料包裝，發出細碎的爆裂聲。
在全隊的注視下，他抓起紅筆，在戰術板邊緣大衛·羅賓遜的肖像畫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叉。油墨順著白板流淌，像一道新鮮的血痕。
“這才是我的戰術。”他說。
空調突然停止運轉，戰術室裡蒸騰起汗液與發膠混合的酸腐氣息。波波維奇站在門口，手中的咖啡杯升起嫋嫋熱氣。
2.【麥當娜的包裹】
儲物櫃頂層的快遞盒裹著一層金色包裝紙，火漆印章上是麥當娜標誌性的唇印。羅德曼用1990年的冠軍戒指劃開膠帶時，鋒利的戒托邊緣割破了食指。
盒子裡躺著三件物品：
鑲鑽護肘：鑽石排列成左臂惡魔翅膀紋身的輪廓，內側刻著一行小字“疼痛是王冠的重量”；
心理醫生名片：背麵是麥當娜的潦草字跡——“他治好過邁克爾·傑克遜的偏頭痛”；
1993年公牛奪冠錄像帶：封麵上喬丹正俯視鏡頭，右手食指指向天空，仿佛在審判整個更衣室。
錄像帶插入播放器的瞬間，係統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
〖檢測到關鍵記憶觸發〗
〖是否觀看隱藏劇情？消耗10精神力〗
他按下確認鍵，指尖殘留的血跡在遙控器上留下暗紅指印。
畫麵跳轉到1991年東決第七場最後兩分鐘，但視角變成了公牛替補席。菲爾·傑克遜的白發在鏡頭邊緣晃動：“羅德曼會自己毀了自己。”喬丹擦拭著護腕，頭也不抬地回答：“那就讓他毀得再快點。”皮蓬在一旁輕笑，往嘴裡扔了顆薄荷糖。
護肘上的鑽石突然刺痛手腕，羅德曼發現那些棱角分明的切割麵正緩緩滲出鮮血，在惡魔翅膀紋身上勾勒出公牛的犄角。
3.【冰桶挑戰】
訓練結束的哨聲響起時，菜鳥中鋒抱著冰桶的手在發抖。按照馬刺更衣室傳統，新人要在賽後為老將倒冰水，但今天羅賓遜的指揮棒指向角落：“去伺候我們的籃板王。”
冰水澆透全身的瞬間，羅德曼想起底特律的香檳浴。那時的寒冷裹挾著狂歡的灼熱，而現在黏在皮膚上的冰碴像無數把微型匕首。他抹了把臉，從冰桶底部撈出被浸泡的護腕——那是伊賽亞·托馬斯去年聖誕寄來的禮物，深藍緞麵上繡著“底特律永不沉沒”，如今金線已被漂白成慘白。
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波波維奇的影子在地板上拉長成一道裂縫：“丹尼斯，辦公室。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