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接近午時。
窗簾拉得很嚴實,房間裡還顯得有些昏暗。
空氣中還彌漫著舊世界檀香殘留的清冽,以及一種令人心安的氣息。
楊塵的意識從睡夢中緩緩清醒。
他習慣性地收緊手臂,掌心下卻不是預想中微涼的空蕩床單,而是一片溫軟細膩的肌膚。
帶著體溫傳來的的暖意。
他微微一怔,隨即唇角便不受控製地揚起。
白月魁正蜷在他懷裡,銀發此刻鋪散在枕上和他赤裸的臂彎裡。
幾縷發絲粘在她光潔的額角,她側臥著,臉頰依偎著他的肩膀。
呼吸均勻悠長,眉眼舒展,像個毫無防備貪戀溫暖的少女。
薄被滑落至腰間,露出線條優美流暢的肩背。
楊塵的目光在她恬靜的睡顏上看了會,手掌無意識地描摹著她後腰凹陷下去的弧度。
這樣慵懶的依偎在平日裡還是很少見的。
白月魁的生物鐘往往在天剛亮時,就去帶村裡的老人跳廣場舞去,今天卻破天荒地賴在了他懷裡。
看來昨晚有點過分了?
他低下頭,下巴輕輕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嗅著那獨特的混合了清茶的冷香。
這個細微的動作打擾了懷裡的人。
白月魁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
初醒的眸子帶著朦朧的水汽,沒了平日的銳利,倒是多了幾分懵懂的慵懶。
她似乎還沒完全清醒,下意識地往楊塵懷裡更深處鑽了鑽,尋找著更舒適的位置,喉嚨裡還發出一聲模糊的的輕哼。
“醒了?”楊塵小聲詢問。
白月魁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抬起眼皮,迷蒙地看了他一眼。
過了幾秒,她才徹底清醒過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竟睡過了晨練的時間。
“唔……”她微微蹙眉,身體好像還有些僵硬。
她撐起一點身子,揚塵的目光便不受控製的轉移。
“幾點了?”
白月魁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微啞,比平時軟糯許多。
“還早。”
楊塵收緊手臂,沒讓她立刻起身,手掌撫摸在她光滑的脊背上。
“廣場舞的音樂都沒響。”他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白月魁的身體明顯放鬆了一些,似乎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她重新放鬆地躺回他懷裡,側臉貼著他溫熱的胸膛,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要再賴一會兒回籠覺。
但僅僅幾秒後,她又睜開眼,眼底已恢複了清亮。
“不對……我好像先前聽到音樂響過了。”她低聲嘀咕了一句。
楊塵低笑出聲:“那應該是你在夢裡已經跳過了。”
白月魁沒接話,隻是伸手捏了捏他結實的手臂,算是回應他的調侃。
兩人就這樣靜靜依偎著,享受著這寧靜的早晨。
直到窗外隱約間傳來孩子們下課回家的嬉鬨聲,以及烏蘭敖登那辨識度極高的的大嗓門。
兩人這才真正起身。
......
紅寇的手指無意識地撚著粗糙的筆記本頁角,上麵是秋實校長工整的板書。
“情感為引,源質為基,靜心內觀,靈元自斂,方為歸元。”
每一個字她都認識,連在一起卻像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