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萬籟俱寂,整個宿舍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所有人都在疲憊中沉沉睡去,唯有張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此刻如潮水般在他腦海中不斷翻湧。起初,他對許多事都懵懵懂懂,未察覺到其中的異樣,還對基地眾人畢恭畢敬。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看似平常的細節逐漸在他心中拚湊出一幅不太美好的畫麵,他越想越清醒,越想越覺得窩火,滿心的憤懣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讓他徹底沒了睡意。
“這都什麼事兒啊!”張羽在心中暗自咒罵。都到了末世,人類麵臨著生死存亡的嚴峻考驗,可基地居然還在搞這些華而不實的形式主義。他懊惱自己之前怎麼就沒反應過來,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甚至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氣自己當時怎麼那麼怯場,嘴笨得說不出話,反應還慢半拍,在領導麵前表現得唯唯諾諾,卑躬屈膝,這哪裡像平時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實在躺得難受,張羽決定起身去上個廁所。這臨時宿舍的條件著實讓他憋屈,這麼多人擠在一個大宿舍裡,竟然連個獨立衛生間都沒有,洗手間還都是公用的。想想就來氣,以基地的實力,擁有那麼先進的技術,所處之地又如此安全,怎麼就不能把生活條件搞得好一點,這樣住起來也舒心嘛!
張羽輕手輕腳地起身,生怕吵醒了其他人。他穿上鞋子,打開宿舍門,緩緩走了出去。放眼望去,整個基地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空曠,寂靜得有些瘮人,隻能偶爾看看幾個巡邏值夜班的人員走過。據周進他們說,這基地就像一座隱藏在地下的神秘城堡,是沿著山體向下層層建立的。越往下走,戒備越是森嚴,宛如一道道堅不可摧的屏障。那裡不僅居住著眾多的人,還存放著許多讓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整個基地就像一個五臟俱全的小社會,劃分出了不同的功能區域。有負責日常生活的生活區,涵蓋了居住、飲食、醫療等方方麵麵,為人們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有掌控資源命脈的資源管理區,承擔著物資儲備、能源供應的重任,如同基地的心臟,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維持運轉的動力;有充滿生機與希望的生產區,農業生產與工業作坊在這裡蓬勃發展,是基地持續發展的動力源泉;還有守衛基地安全的安全區,防禦工事固若金湯,武器設備先進精良,時刻警惕著來自外界的威脅;更有統籌全局的功能區,指揮、科研、廢物處理等重要事務都在這裡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此外,還有一些特殊區域,像安全通道、訓練場地以及供人們放鬆身心的休閒娛樂場所等。
雖然周進他們把基地描繪得無比美好,就像是末世中的一片樂土,但張羽總覺得,對於像他們這樣進入基地的普通人而言,那些所謂的眾多區域,也許永遠都隻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他們或許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估計一輩子隻有繼續當牛馬的命,搞不好就跟末世之前一致,加不完班,享不了得福。
此刻,他們所處的區域被稱為緩衝區,是在一座大山被掏空後精心建造而成的。張羽抬頭望去,竟能看見蒼穹頂部通風口灑下的月光。那月光如銀紗般輕柔地飄落,將整個緩衝區染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張羽不禁感歎,原來月亮是如此美麗,在這末世的黑暗中,它宛如一盞明燈,照亮了人們心中那一絲對美好的渴望。可他又忍不住擔憂,若是之後進入了真正的基地內部,還能不能再有機會看到如此美麗動人的月光呢?
他們進入基地後,就如同陷入了一個無形的旋渦,被各種調查、盤問、檢測等繁瑣程序裹挾著,根本沒有機會表達自己願不願意留下。而且看這基地四周防備森嚴的架勢,各種先進武器環繞,唯一的出口更是有重兵把守,想要出去,顯然是癡人說夢,連選擇的權利似乎都成了一種奢望。“算了,不管了。其他人都沒說什麼,我又能怎麼辦呢?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先去上個廁所,回去接著睡吧!”張羽無奈地歎了口氣,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廁所走去。
一路上,基地內的燈光昏黃而微弱,感覺隨時都會熄滅,給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牆壁上的斑駁痕跡,似乎也在訴說著基地經曆的滄桑與變遷。張羽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回響,顯得格外孤寂。
當他來到廁所前,發現廁所的門半掩著,裡麵透出一絲昏暗的光線。張羽輕輕推開廁所門,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讓他不禁皺了皺眉頭。廁所的設施十分簡陋,牆壁上的瓷磚有些已經脫落,露出裡麵粗糙的水泥牆麵。水龍頭也在滴滴答答地漏水,發出單調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解決完內急後,張羽走出廁所,正準備返回宿舍,突然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吵鬨聲。聲音似乎是從走廊儘頭傳來的,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張羽心中一動,好奇心頓起,忍不住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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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逐漸靠近,爭吵聲也越來越清晰。他聽到一個聲音憤怒地說道:“這些新來的就是麻煩,一個個要求還挺多,真以為基地是他們家啊!”另一個聲音則有些無奈地回應:“沒辦法,現在基地需要擴充人手,隻能先忍著點。等他們適應了,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張羽心中一緊,意識到這兩人可能在說他們這些新成員,不禁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聽個究竟。
張羽貓著腰,腳步輕緩得如同鬼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小心翼翼地朝著聲源靠近。
借著這微弱的光線,他隱隱約約瞧見兩個身影佇立在一扇半掩的門前。從那身形和穿著判斷,應該是基地的工作人員。他們的輪廓在昏暗中影影綽綽,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荒唐感。
張羽繼續小心翼翼地挪近,那聲音愈發清晰可聞,如同盤旋在頭頂的蚊子直穿耳膜。其中一個聲音帶著濃濃的不屑,扯著嗓子大聲嚷嚷道:“哼,瞧瞧這些新來的蠢貨,還淨想著這想著那的。他們也不掂量掂量,都啥時候了,這可是末世!能有個地兒收留他們,那就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在這兒挑三揀四,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說罷,又重重地啐了一口。
另一個聲音立馬接話,同樣滿是輕蔑:“就是說啊,真以為基地是做慈善的活菩薩呢?我基地能在這末世風風雨雨地運轉到現在,靠的可不是滿足他們這些人的小屁願望。要是人人都像他們這樣,這基地早就散夥了!”
第一個聲音像是被點燃了話匣子,越說越亢奮,手還在空中胡亂比劃著:“你說這末世,到底是咋整出來的?依我看呐,保不準就是那些搞政治的家夥瞎折騰。為了爭那點權,奪那點利,搗鼓出些個生化武器,結果沒控製住,一下子就失控了,這才讓這世界變成這副鬼樣子,幾乎所有人都變成了僵屍。你瞅瞅那些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嘛!現實裡肯定也八九不離十。”
“哈哈,你還彆說,你這分析,有點那麼個道理。”另一個聲音笑著附和,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過呢,我覺得也有可能是那些女人搞出來的事兒。老話說得好,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沒準兒就是哪個自以為是的女科學家,在實驗室裡搗鼓出個啥要命的玩意兒,結果一個不小心,就把整個世界給毀了。你想想,女人嘛,總是容易感情用事,說不定就是在實驗的時候,腦子裡一熱,就釀成了大禍。”
“哎,這世界末日的原因啊,從古往今來的事兒就能瞧出個端倪。人類啊,就是太貪婪,太自以為是了。總覺得自己能掌控一切,能征服自然,結果呢?還不是把自己給玩死了。你看曆史上那些戰爭,不都是為了爭地盤、搶資源,一個個殺紅了眼,完全不顧後果。這就是貪婪的下場,把整個世界都給搭進去了。”第一個聲音繼續高談闊論,臉上滿是自以為是的神情,好像自己已然洞悉了世間萬物的真理。
“沒錯沒錯,現在這基地裡,也是一堆破事兒。上麵的人就知道擺架子,天天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形式主義。我們在下麵累死累活,他們根本就看不見,也不待見咱們。就說今天那領導來視察,淨整些沒用的場麵話,有啥實際用處?還不如多給咱們發點福利,改善改善生活,其實話又說回來,不管什麼時候,誰又不是為了自己打算呀!”
“哎,你發現沒,今天來的那十幾個新人裡頭,好像有兩個女的長得挺漂亮的。也不知道領導有沒有看中?”其中一人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神裡滿是猥瑣。
另一人嗤笑一聲:“就算看中了又怎麼樣?那些領導啊,就會做表麵功夫,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乾出什麼欺男霸女的事兒。再說了,基地裡權力鬥爭那麼厲害,誰要是敢瞎搞,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也是,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居然還看見了一個變異人。你說人怎麼就會變異呢?也不知道那變異人有沒有啥特殊能力,要是咱們也能變異就好了,說不定就能在這末世裡橫著走了。”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眼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你就彆做夢了!”前一個人不屑地擺擺手,“我表哥的舅舅就在基地裡做體檢的活兒,據他說,那些變異人的身體構造跟我們普通人可大不一樣了,好多正常的生理功能都沒了。我勸你啊,最好彆老想著變異這事兒,小心到時候也變成個……”他故意停頓一下,臉上露出壞笑,壓低聲音道,“太監,嘿嘿。”說完,兩人便哄笑起來,笑聲在這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
張羽本來聽得入神,滿心想著能從他們嘴裡多挖出點基地的內幕,可聽到後來,這些話實在是越來越離譜,越扯越沒邊兒了,簡直就是天馬行空,胡言亂語。他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那股衝動勁兒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就想站起身來衝上去理論。
就在他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一雙纖細的大手悄無聲息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同一把鐵鉗,將他牢牢按住。張羽嚇得全身一緊,心臟差點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借著微弱的光線,發現原來是婁子豪。婁子豪正對著他使勁兒搖頭,示意他彆衝動。張羽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可心中的怒火依舊在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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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子豪湊到張羽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可彆衝動啊,這倆家夥一看就是喝了酒在這兒瞎咧咧呢。你要是衝上去,指不定會惹出啥麻煩。我先聽聽,看看還能聽到點啥有用的。”
張羽眉頭緊皺,低聲回應道:“可他們說的這些也太氣人了,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什麼女人搞出世界末日,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張羽怕婁子豪介意,連忙轉移了話題。
婁子豪拍了拍張羽的肩膀,安撫道:“我知道,我也聽不下去了。但我們現在得冷靜,說不定後麵他們還能吐出點彆的東西來。”
這時,那兩個工作人員中的一個又開口了:“你還彆說,我聽說啊,這基地下麵還藏著個秘密實驗室呢。裡麵搞的那些研究,說不定跟這末世都有關係。”
另一個立馬來了興致:“真的假的?你從哪兒聽來的?要是真有這事兒,那可不得了。說不定基地高層就是想隱瞞啥,才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聽到這兒,張羽和婁子豪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和好奇,不由自主地又湊近了幾分。
那兩人仍在滔滔不絕,其中一人手舞足蹈地說:“我還聽說啊,這末世的僵屍其實是一種新的生命形態,上頭的人想研究出控製它們的辦法,把它們變成我們的打手,統治這個世界呢!”
另一人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卻又被深深吸引:“真有這事兒?那要是真能控製僵屍,這基地可就無敵了啊。不過這也太扯了吧,怎麼可能控製得了那些沒腦子的玩意兒。”
“哼,你懂什麼!”頭一個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聽說基地裡有個超級天才,研究出了一種特殊的電波,能乾擾僵屍的行動,隻要加大功率,說不定就能徹底掌控它們。”
“哇塞,要是這樣,那我們基地豈不是要稱霸全球了?”
“那可不,到時候什麼物資、資源,還不都是我們說了算。說不定還能把那些消失的城市都奪回來,重建人類文明,我們可就是開國功臣啦!”
張羽和婁子豪聽到這兒,實在是哭笑不得,這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兩人對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儘量小心的往後退,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悄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一路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終於來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四周堆滿了雜亂的廢棄雜物,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陳舊氣息,仿佛時間在這裡停滯了一般。昏黃的燈光在這角落顯得愈發黯淡,好似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給這個本就陰森的角落更增添了幾分壓抑的氛圍。
張羽實在忍不住,率先開口,語氣中滿是無奈與不屑:“這都扯的什麼玩意兒啊,他們的腦洞簡直比天還大,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不得把人笑岔氣。”
婁子豪深深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唉,雖然他們說的荒誕不經,但仔細想想,這基地確實處處透著詭異,肯定藏著不少見不得人的貓膩。我們可不能再這麼稀裡糊塗地待下去了,得趕緊想想辦法,給自己謀條出路。”
張羽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基地表麵上看起來固若金湯,能給人安全感,但從上到下彌漫著的那股子味兒,實在讓人渾身不自在。那些繁文縟節的形式主義,還有工作人員那副高高在上的德行,我總感覺再待下去,遲早得出事兒。”
婁子豪用力點了點頭,深表讚同:“沒錯,尤其是他們提到的那個秘密實驗室,誰知道是真是假。萬一基地真在背地裡搞什麼危險的研究,把我們也給卷進去,那可就萬劫不複了。”說到這兒,婁子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後怕。
張羽咬了咬牙,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不錯,我們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兒。雖說外麵僵屍橫行,危險重重,但也強過在這兒被人拿捏,任人擺布。而且我們本來說好的回我們的末世供銷社的,怎麼就攪和進來了,真實煩死個人!”
婁子豪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苦著臉說道:“離開?談何容易啊。這基地戒備森嚴得跟鐵桶似的,我們根本摸不清出去的路。而且還有安叔、娟姨他們,我們就算有的話,之前要和他們說一聲才好,畢竟一起相處了這麼久,就各種悄無聲息的離開終會不太好吧。”
張羽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們得先把基地的布局摸清楚,找到防禦相對薄弱的地方。至於物資和武器,以我們的實力,應該在哪裡都能活的很好,就是該怎麼跟其他人說呢?也不知道他們不想不想離開。”
婁子豪撓了撓頭,一臉苦惱:“可我們現在的活動範圍就這麼一丁點兒大,根本沒辦法到處走動,怎麼摸清基地布局呢?”
張羽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妙計,說道:“我們可以利用那些工作人員。他們不是瞧不上我們嘛,覺得我們就是啥都不懂的菜鳥嘛,我們就將計就計,裝出一副對基地充滿好奇,一心想為基地效力的樣子,主動去幫他們做事。這樣說不定就能趁機四處轉轉,多了解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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