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當江芍再次用那種“為你好”的姿態來對待她時,所有的舊恨新仇,一瞬間全部湧了上來。
不行!
她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
問問她,當年,究竟為什麼要拋棄她!
“停車!”陳香蓮猛地掀開車簾,對車夫厲聲喊道,“掉頭!去將軍府的路口等著!”
她要堵住她,她要一個答案。
哪怕這個答案會讓她徹底死心,她也要親耳聽到!
江芍在文月公主宮裡又坐了片刻,終是沒什麼興致,便起身告辭了。
回將軍府的路上,她掀開車簾,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一片茫然。
與陳香蓮的爭吵,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沉甸甸的。
她想不明白,她們之間,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就在馬車行至一處僻靜的柳蔭道時,前方一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正好擋住了去路。
那馬車通體都透著無法忽視的貴氣。
是寧王府的馬車。
“小姐,前麵是寧王的車駕擋住了去路。”青萍掀開車簾輕聲說道。
江芍的心,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江芍本想讓車夫繞過去,但想到那日的兵書和藥膏,於情於理,都該當麵道一聲謝。
她歎了口氣,終是整理了一下衣裙,下了馬車。
“江芍,見過寧王殿下。”她站在馬車外,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車簾緊閉,裡麵的人沒有絲毫動靜。
靜得,有些尷尬。
江芍正以為對方不願搭理自己,準備告退時,清冷的聲音隔著車簾傳了出來。
“免禮。”
隻有兩個字,淡漠疏離,聽不出任何情緒。
江芍直起身,斟酌著開口:“日前,多謝王爺代皇太孫殿下送來的厚禮。那幾本兵書,於我而言,意義非凡。還有那藥膏,亦是神效。江芍感激不儘。”
車內又是一陣沉默。
久到江芍以為自己又要被無視時,那聲音才再度響起,卻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與陳相府的嫡女,似乎有些誤會。”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江芍一愣,他怎麼會知道?難道宮裡的事這麼快就傳出來了?
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不明白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為何要關心這些後宅女眷的口角之爭。
不等她想明白,車裡的聲音便繼續傳來。
“摯友難得。”沈清安的聲音依舊清冷,卻似乎比方才多了一絲溫度。
“有些誤會,若不趁早解釋清楚,等真正失去時,悔之晚矣。”
江芍徹底怔住了。
她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緊閉的車簾。
這位寧王殿下是在提點她?
還是敲打她?
為什麼?
難道又是因為皇太孫!
江芍瞬間想通了一切。
這位寧王殿下,定是怕自己與相府嫡女交惡,會影響到皇太孫的聲譽,所以,他這個做皇叔的,才會不厭其煩地,“敲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