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括號是內心在想的話)
“你常來這裡嗎?”
低沉卻溫和的嗓音在寂靜中響起,如水麵輕輕蕩開的波紋。
阿蘭娜猛地回頭,眼神先是一怔,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緩緩從塔樓的陰影中走出,銀白的胡須在雪光下泛著微光,藍色的眼睛靜靜注視著她,仿佛早已站在那裡許久,隻是沒有打擾。
她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下袍角,神情依舊平靜,隻是唇角略略收斂,語氣恭敬卻不拘謹。
“夜安,鄧布利多校長。”
老人點了點頭,走近幾步,卻沒有逼近,隻是停在了幾步之外,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塔樓裡一時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雪落窗欞的細碎聲響。阿蘭娜站在風雪與沉默之間,輕輕捏緊了指尖,卻沒有再多問一句。
鄧布利多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看透些什麼,又像隻是單純地陪她在這個寒冷的夜晚靜靜站一會。
他的步伐沒有絲毫急促,走近幾步,卻始終與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像是老者對晚輩的關心,也像是施法者間的分寸拿捏。
“這個地方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裡的視野很好,你能看到整個霍格沃茨的屋頂,還有遠處的禁林。”
阿蘭娜抬頭望了一眼天窗外,夜空被雪光映得有些灰白,星子被掩在雲後,隻剩風聲裹著雪花輕拍窗欞。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頭,神情安靜如常。
鄧布利多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某種不動聲色的試探。
“剛才聽你輕聲說話,是在想起誰嗎?”
阿蘭娜垂下眼,手指在披風一角輕輕撚了撚。她本能地收緊了些情緒,嗓音平靜。
“隻是回憶起以前的一些人和事。”
“哦?是你方才口中說的名字嗎?湯姆?”
鄧布利多的眼神沒有移開,仿佛在風雪裡也能看進她心底。
阿蘭娜的呼吸輕微一滯。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又低了一些,她卻隻是慢慢抬眼看他,神情不動,唇角揚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大概是名字讓您誤會了,鄧布利多校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鄧布利多沒有立刻說話,隻是微微點頭,藍眸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目光依舊溫和,甚至帶著某種憐惜,但那種溫和之下的鋒芒,阿蘭娜一瞬就感知到了。
她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將自己隱在窗前的影子裡,神情平靜,嗓音也柔柔地說道。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再坐一會。”
老人微笑,仿佛完全不在意她的回避,甚至還善意地笑了笑。
“當然,夜晚總是更適合想念與沉思的。”
說完,他微微點頭致意,轉身走進夜色,腳步輕得仿佛從未來過。阿蘭娜注視著他遠去的背影,指尖依舊搭在窗台上,沒有鬆開。
風雪將塔樓徹底封入靜謐之中。她低頭垂眸,眼神重新歸於深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隻是雪落了一場。
阿蘭娜坐在原地,動也不動。窗外雪落無聲,仿佛方才那一場試探隻是錯覺。
【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名字?】
她在心中無聲地問自己,眼神慢慢沉下去。那不是隨口提起的語氣。鄧布利多並不是在問她的那個朋友是誰,也不是問她在想什麼,而是準確無誤地問出,湯姆是誰。
可這個問題太過直接,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熟稔。但不應該啊?鄧布利多…他不該知道的。
除非,他早就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