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天空中不再有星光,連月亮也似乎因畏懼而不肯露麵。烏雲盤踞在魔法世界的上空,不隻是天氣的異常,而是一種壓迫著所有人的黑魔法威勢,如潮水般,緩慢而不可阻擋地漫上了每一個角落。
自阿茲卡班大規模越獄後,世界便再沒有真正安寧的夜晚。
那些從監牢深處逃出的舊日食死徒,攜帶著多年未曾發泄的殘忍與瘋狂,帶著對秩序和生命的蔑視,回到了這個早已變得脆弱的世界。他們不再是潛藏於陰影中的追隨者,而是伏地魔親自授印的執刑者,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毫無忌憚。
巫師界最先崩潰的是平民巫師的信任。
街道兩側的商鋪陸續關門,店主整夜不敢入眠,窗外一有動靜便握緊魔杖。一位混血巫師在對角巷被公開施以鑽心剜骨,隻因在私下提及鳳凰社三個字。
沒有人阻止,圍觀者將目光移開,低頭快步離開。因為他們知道,下一次,也許就是自己了…
夜裡,攝魂怪開始成群結隊地遊蕩。它們不再為魔法部服務,而是聽命於伏地魔的意誌。它們自天而降,降臨在廣場,車站,教堂門前····包括任何有人聚集的地方。
它們不傷人,卻剝奪人類最基本的情感。幸福,希望,溫暖,被吸得乾乾淨淨,隻剩下極致的空洞和恐懼。
一位在聖芒戈的治療師跳樓自殺,留下的遺言隻有一句話。
“我忘了我孩子的名字和所有的回憶。”
而那不過是攝魂怪路過病房時,帶走了他僅存的一絲念想。
……
最駭人的,是芬裡爾·格雷伯克和他的新狼群。
伏地魔不再滿足於控製成人狼人。他命令芬裡爾獵殺孩子,將他們轉化為新一代的兵器。
村莊的夜晚不再安全。母親們抱著嬰兒整夜不敢合眼,窗戶和門縫都貼滿銀箔和防狼魔符,卻仍有孩子在黎明前消失。
隔天清晨,人們隻會在村頭的樹下發現一截小靴子,帶著咬痕的毛絨玩具,或是血跡還未乾透的舊圍巾。
這些孩子,被喂以鮮血,被訓練嗅聞人類的恐懼,被扔進麻瓜的鎮上,讓他們在下一個滿月前學會如何殺戮。
而這一切,巫師報紙上隻用一句話帶過。
“近期出現未明攻擊事件,請各家庭注意夜間安全。”
沒有人敢說狼人,更沒有人敢提起格雷伯克。
而食死徒們比以往更加肆無忌憚。他們成群結隊進入巫師社區,擊毀壁爐聯絡係統,打碎每一麵魔鏡,割裂所有可能的援助。他們以黑魔王的名義,在魔法部名下實施屠戮。
巫師家庭被誣陷,洗劫,甚至連魔藥師,草藥學者,教授,這類職業也不再安全。隻要身份不是純血,你就可能在某個黃昏被塞進黑色囚車,送往審訊所。
沒有人知道它在哪,因為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過…
最初,魔法部還有少數傲羅反抗,但很快,他們的名字就出現在了悼念牆上。
被瘋子殺害,執行任務失蹤,巫師界的叛徒行為導致自焚····每一條通報都冷漠,機械,沒有血跡,卻滿溢著權力下的篡改與遮掩。
而民眾,連反抗的勇氣都在逐漸消失。沒有人再開口問誰是下一個,因為他們知道,即使問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如今,就連孩子們都學會了安靜。霍格沃茨的列車上,再沒有嘻笑和貪吃糖果的吵鬨。學生們低頭看書,彼此交談隻用眼神。開學禮的長桌前,笑聲變成耳語,滿堂燭光也照不亮他們發青的麵龐。
連最天真無邪的孩子,也知道一句話,一個眼神,都可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他們甚至開始練習緘默咒和昏迷咒作為自保工具。
世界沒有陷入黑暗,它是在被黑暗蠶食。
一點點吞噬街燈,教堂鐘聲,學校的歌聲,傲羅的戰靴聲,甚至連人們夢中的光亮,也正被一隻無形之手慢慢剝去。
而這一切,都是黑魔王的命令下進行的。
沒有人知道終點在哪裡。因為連希望,也開始在巫師的語言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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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莊園依舊高聳,宏偉,卻早已不複往日光輝。
那些曾被施以精致魔法修飾的大理石柱上,如今附著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雕刻精美的拱頂像蒙上了黑灰色的薄紗,失去了所有光澤。空氣中不再彌漫香薰與溫熱壁爐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潮冷的壓抑與不請自來的冷意,像黑魔法的氣息,盤踞在每一寸磚石之間,蝕人心魂。
這裡,曾是貴族的象征,是巫師界最為顯赫的純血家族之一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