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外的湖水在初夏的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風從遠方的林子裡吹來,帶著草木和水汽的清香,輕輕拂過屋簷上垂落的藤蔓,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屋子裡很安靜,靜得仿佛能聽見心跳在木板縫隙裡回響。
這一周的時間,阿蘭娜和西奧多仿佛隔絕了外界,完全沉浸在屬於他們的小世界裡。清晨,他們會一起在屋外的小石階上看湖麵升起的薄霧。午後,西奧多陪著她整理藤蔓,幫她擦拭桌椅,偶爾抬起眼與她對視時,嘴角會帶上淡淡的笑意。傍晚時分,他們肩並肩坐在屋簷下,看著天空從淺藍慢慢被染成橘紅,再一點點暗下去。
夜幕降臨後,屋裡隻點著一盞昏黃的小燈,阿蘭娜蜷縮在他懷裡,二人共享同一條被子和沙發,聽著外麵風吹樹葉的聲音入睡。
西奧多的存在,像是一股安靜而溫暖的力量,驅散了她心底殘留的寒意。阿蘭娜從未想過,她會把自己所有的笑意,溫順和依賴,毫無保留地交給一個人。可她就是這樣做了。
她沒有想過什麼未來,也沒有想過規則,她隻是本能地信任他,要靠近他。因為他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第7日的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縫隙落進屋子,在木地板上鋪出細碎的光斑。西奧多站在門口,看著阿蘭娜正低頭往玻璃瓶裡插野花。她纖細的手指捏著花莖,銀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神情滿足又寧靜。
西奧多心裡微微一動,腳步幾乎有一瞬想停在原地。可理智提醒他,時機到了。
他走到她身邊,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個極輕的吻,唇瓣觸碰到她肌膚時,仿佛帶著一絲不舍的顫意。
“阿蘭娜…我必須回家了。”
阿蘭娜手中握著的花莖頓了一下,眼睫微顫,緩緩抬起頭。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清澈得像湖水,她靜靜看著他,沒有挽留,也沒有說出任何不舍。唇角緩緩彎起,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嗯,你回去吧。”
西奧多愣了愣,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笑容送他離開。藍色的眼眸深處不由浮上一抹溫柔,他喉嚨裡像被什麼堵住了一瞬,最終隻是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輕聲道。
“我會找機會再回來找你的。”
他轉身離開時,阿蘭娜依舊站在門口,笑著目送他。陽光將她整個人鍍上一層溫暖的光,像是風裡輕晃的白色花朵。她的笑明亮又安靜,可當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小路儘頭,她依舊沒有動,眼神死死落在他消失的方向。
風掠過草叢,帶起一陣沙沙聲。阿蘭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動,隻是本能地留在原地,仿佛他會隨時回頭。時間像是被風吹散了意義,太陽一點點西斜,湖水從明亮的藍變成被晚霞染色的橘金,再慢慢暗淡下去。
夜幕降臨,空氣裡泛著湖水的涼意,她還站在原地,嘴角依舊掛著一絲僵硬的笑容。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樣,隻是下意識地等著。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已經把西奧多的在與不在,當作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喜怒,心跳與安全感,幾乎全都綁在了他身上…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一旦有一天,他真的離開,或者背叛,或者無法陪伴她,這份依賴會帶來無法想象的後果。可阿蘭娜並不懂。
沒有人告訴過她這些道理。她隻知道,赫敏曾告訴過她,異性不能睡在一起,可西奧多說過,他們會是一家人…於是,她理所當然地和他同床共枕,把這份安全感當作她最珍惜的東西。
至於更深的道理…更是沒有人能告訴她。
一個女孩不該為了任何人,尤其是為了男生,把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奉上。這是不對的,也很危險。
阿蘭娜隻是憑著本能,把自己所有能給的愛都給了西奧多。或許,她隻是想,如果自己把心都給了他,他也能永遠愛她。
屋外的夜風慢慢涼下來,帶著湖水和草木的味道,掀動了小屋的窗簾。屋內空蕩安靜,唯獨殘留著西奧多的氣息,讓她在孤獨的夜裡下意識抱緊自己,仿佛那份溫暖還沒有走遠。
陋居的廚房裡彌漫著麵包和南瓜湯的香味,壁爐裡的火劈啪作響。晚餐前的時間總是熱鬨的,羅恩正趴在桌上,和弗雷德,喬治低聲嘀咕著。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年級的那個女生?那個銀頭發的,叫阿蘭娜·格洛琳的。”
羅恩一邊用叉子戳著麵包,一邊小聲抱怨。
弗雷德挑了挑眉,眼神裡帶著一絲促狹。
“注意到了啊,怎麼了?她很可愛啊,尤其是對著諾特笑的時候,可甜了。”
喬治點頭,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
“沒錯,她那笑容啊,簡直能讓格蘭芬多的空氣都變得溫柔一點。”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