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風變得更冷,城堡外的湖麵被風吹得細碎,夜裡火爐旁的溫度,卻掩不住三人心底的沉重。
在守護神的訓練漸漸步入正軌之後,阿蘭娜開始帶著他們進入新的課程,大腦封閉術。
空蕩的教室裡,三人並肩而立,燭火映得牆壁忽明忽暗。阿蘭娜神情冷靜,銀色的眼睛掃過德拉科。
“你必須要開始練習大腦封閉術了。若不掌握,它會成為最大的破綻。”
話音一落,空氣卻靜默下來。西奧多的眼神與她交彙,兩人對視了一瞬,眸底皆浮起一點無奈。
因為二人都很清楚他們不會攝神取念,而大腦封閉術若沒有對手施法,便如同紙上談兵。更何況,若使用不當,極有可能傷及大腦。
主要是…西奧多和阿蘭娜即便不熟練,也能憑借長久的冷靜與自製守住心靈,不被窺見。黑魔王很難真正窺破他們的情感與記憶,但德拉科不同…
他的心思總是浮在表麵,喜怒形於色,就像一個令人擔憂的孩子,單純得幾乎讓人不忍心。他在課堂上冷嘲熱諷,像一層笨拙的殼子,可所有的恐懼與動搖卻寫在眼裡,誰都能看懂。
那一夜,阿蘭娜和西奧多沒有貿然開始練習,而是回到小屋,在壁爐前坐下商量。
火光搖曳,投下兩人的影子。
“我們不能教他。”
西奧多低聲開口,語調裡帶著難得的沉重。
“但若他記憶真的暴露在黑魔王麵前,代價太大。”
阿蘭娜靜靜聽著,指尖撥弄著木桌上的書角,最終輕聲歎息。
“隻能告訴他實情了。也許…得麻煩斯內普教授來教。”
……
翌日,他們把德拉科叫到一邊。阿蘭娜看著他,眼神平靜,卻少見地帶著幾分坦誠。
“我們不會攝神取念,所以沒法教你真正的練習。大腦封閉術…恐怕需要斯內普教授親自來指導。”
德拉科一怔,低下頭,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聲音低沉。
“好。”
阿蘭娜轉身走向斯內普辦公室的方向,腳步穩而輕。走廊裡風從窗欞間灌入,吹動她的發絲,背影被火把的光拉得修長。
德拉科站在原地,默默抬起眼睛,看著她的身影逐漸遠去。心臟莫名加快了幾下,重重撞擊著胸腔。
他很清楚,這份情感是什麼。
【他喜歡她,已經很久很久了。
可如今,她和西奧多很幸福。而她最沉默,最孤獨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她…帶她走出陰影的人是西奧多,不是他。他沒有資格去吃醋,更沒有資格難過。】
德拉科的手指緩緩蜷緊,指節分明的手掌緊握在一起。
【可我真的很難過啊。】
他隻喜歡她一個人,可她從不屬於自己。
他很清楚,西奧多不會放手。那個人看透了阿蘭娜,也會一直愛下去,不會像布雷司那樣談膩一段感情就轉身離開…他會牢牢守在她身邊,直到最後。
德拉科唇角微不可見地扯了一下,苦澀中帶著一點認命。但轉念一想,若阿蘭娜能有一個一直愛她的人,那也…不錯。
他抬眼望向遠處,目光暗下去,卻在心底靜靜下定決心。即便無法成為她的愛人,他也會以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守在她身邊。成為除了西奧多之外,她最信任的人。
至少,他還能這樣…靠近她。
夜幕深沉,石板走廊裡火把的光影搖曳。阿蘭娜推開斯內普辦公室厚重的門時,屋子裡正彌漫著藥劑的淡淡苦澀味。壁爐劈啪燃燒,火光照亮堆滿書與羊皮紙的桌案。
德拉科跟在她身後,神情僵硬,顯然對即將開始的課程充滿惴惴。西奧多則默默坐在角落,一如既往的沉靜。
斯內普抬眼,黑眸在火光中冰冷如常。他的聲音緩慢低沉,帶著慣有的譏誚。
“馬爾福先生,你練習了大半個月,結果大腦的防護還像一張薄薄的窗紙,稍一觸碰便破碎。真是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