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小屋沉浸在夜色中,壁爐裡的火焰劈啪作響,給狹小的空間鍍上一層溫暖的橙色。
阿蘭娜靠在西奧多懷裡,雙手環著他的手臂,安靜地看著火光,卻沒有說話。西奧多下頜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藍色的眼睛在跳動的光影中閃爍,心思卻沉得很。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隨即是有節奏的敲門聲。聲音並不急促,卻帶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威嚴。
阿蘭娜與西奧多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抽出魔杖。
西奧多起身,走到門前,輕聲問。
“是誰?”
門外傳來一聲緩慢而沉穩的回答。
“是我,阿不思·鄧布利多。”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火焰的跳動似乎都停了一瞬。西奧多略一遲疑,還是抬手將門推開。
夜色中,鄧布利多的身影靜靜立著,銀色長須在月光下微微閃光,湛藍的眼睛透過半月形眼鏡注視著他們,帶著一如既往的慈祥,卻也裹著藏得極深的審慎。
“校長。”
阿蘭娜的聲音輕輕響起,她將魔杖收回,朝他點頭致意。西奧多則站在她側後一步,神情冷靜而警惕。
鄧布利多緩緩走進小屋,目光環顧四周。火光照亮他布滿皺紋的麵龐,他的步伐緩慢,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從容。
他沒有立刻開口,隻是伸手在身旁虛點,房間四周立刻浮現幾道防偷聽的符紋,隨即隱去。
“看來西弗勒斯沒有騙我。”
鄧布利多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卻溫和。
“你們是真的準備離開那條道路。”
阿蘭娜直視著他,銀色的眼眸清澈,卻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疲憊。
“是的,校長,我不想再往下走了。至少,不想再騙自己。”
鄧布利多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眼底的藍光深不可測。
他似笑非笑地說。
“你很清楚,阿蘭娜。選擇一旦說出口,便不再是私事。你們將要麵對的不隻是危險,還有…信任。”
阿蘭娜聽懂了,他話裡暗藏的鋒利。她的手在袖口下無意識地收緊,指尖擦過那道黑魔印記。
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道。
“我知道您一直在懷疑我。您懷疑我的冷靜,懷疑我與黑魔王的關係,懷疑我能否真正分清立場。”
鄧布利多沒有否認,反而微微點頭。
“的確如此。”
他的話語像是寒夜裡的一陣冷風,卻依舊平和。
“我見過太多人在黑暗與光明之間搖擺,他們總是以各種理由掩飾自己的選擇。但你,阿蘭娜,你比大多數人更聰明。聰明人…往往也是最危險的。”
阿蘭娜的唇角微微勾起,卻並無笑意。
“可聰明人之間,往往能理解彼此。”
鄧布利多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她,那種洞穿人心的感覺讓屋內的氣氛凝固。西奧多上前半步,擋在阿蘭娜身前,藍色的眼睛冷冷盯住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校長,她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鄧布利多看了他一眼,微微抬手,像是安撫,又像是提醒。
“諾特,我明白你的心意。但這並非隻有勇氣就能解決的問題。”
阿蘭娜輕輕拉住西奧多的手,示意他退回到自己身側。
她望著鄧布利多,語氣堅定。
“我不奢求您完全信任我,但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趁著我還沒有做出不可饒恕的事之前,讓我和西奧走到另一邊。”
鄧布利多靜靜凝視著她,良久未語。壁爐裡的火光在他眼鏡上反射出一層光芒,像是掩住了他真實的情緒。
最後,他緩緩開口。
“好,我會給你們機會。”
話音未落,他卻又補上一句,語氣溫和卻鋒利如刃。
“但記住,阿蘭娜,機會隻有一次。我會看著你,看清你真正的選擇。”
阿蘭娜心口微微一震,卻沒有退縮。她低聲答。
“我明白。”
鄧布利多看了他們最後一眼,目光在阿蘭娜與西奧多緊握的手上停留片刻,似是若有所思。隨即他轉身,銀色長袍在火光中輕輕晃動,不帶一絲聲響地消失在夜色裡。
小屋再次恢複安靜。阿蘭娜盯著那扇門,指尖在掌心緩緩收緊。
西奧多側過身,將她攬入懷裡,低聲呢喃。
“彆怕,不管他信不信,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阿蘭娜閉上眼,額頭抵著他的肩膀,輕輕應了一聲。
“嗯。”
夜風拂過,火焰搖曳,他們都知道,這一步踏出後,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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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老宅的走廊裡長明的燭火搖曳不定,牆壁的陰影像潮水般伏貼在地磚與木線之間,空氣沉悶得仿佛連呼吸都變得緩慢。
12號玄關的厚門在鏈條與插銷撤去時發出低沉的一聲,隨即又歸於死一般的靜。鄧布利多拂去外袍上殘留的寒氣,銀須在燈光下微微晃動,他的腳步不急不緩,帶著一種穩而不可拒的從容,沿著螺旋樓梯一步步往下。
廚房裡早已聚滿了人。穆迪把木腿橫斜在桌腳處,粗糙的指節一下一下敲打著茶杯把手,發出不耐的脆響。金斯萊的鬥篷搭在椅背上,雙手交疊,目光冷靜,像在審閱一份尚未蓋章的公文。莫麗與亞瑟並肩而坐,手指虛虛相觸,彼此之間的擔憂都寫在眼底。盧平沉默著,眼眸下方的紅痕格外明顯,唐克斯時不時低頭看他一眼,眼中滿是揪心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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