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輕哼一聲,說道:“你少在那裡拍馬屁了。既然已經知曉了一些內部消息,那便需走一步瞧一步了。宋道遠此人,看來我們著實得在暗中好好觀察一番。不過,這亦是極為危險的。”
“我其實有一事,特彆想問你們倆。”
林香的話,倒是令秦川和沈浪都感不解,二人同時將目光投向林香的麵容。
林香這才緩緩道:“你們須知,如今所行之事,極為凶險。不僅隨時有性命之憂,而且步步維艱。倘若宋道遠這個警察廳廳長、臨封城的副市長,也卷入這場暗潮洶湧的禍事之中,你們可知將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秦川看著林香,說道:“自然清楚。我方才已然說過,這臨封城詭譎多變。若宋道遠是內鬼,已滲透進新政府市政廳,我們所做的事情都將極為危險,弄不好便會粉身碎骨。”
“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
“若宋道遠真是內鬼,以其級彆,隻需稍稍施壓,我們這些手下之人便難以繼續行事。”
“就如上次我們調查漕幫事件的時候,當時,那一個小小的分局局長,都能讓我和沈浪沈科長登上全城通緝令名單!”
“那時我們九死一生才得以逃亡。若落在宋道遠手裡,我們二人,當真是無法在這臨封城立足了。”
“況且,如今已非僅宋道遠一事,還有漕幫,還有上山虎劉廣義,甚至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櫻武社人。”
沈浪苦笑兩聲,道:“未曾想,新政府的革命軍打入臨封城,組建市政廳後,我們所麵臨的困難竟成倍增加。”
“所以,怕嗎?”林香問道。
沈浪搖了搖頭,說道:“怕倒是不怕。隻是覺得,若市政廳高官亦卷入此事件,我們所做一切,究竟為何?這的確值得深思!”
“哎喲,我們的沈科長竟能說出此等話語,著實令人刮目相看。”秦川打趣道。
沈浪白了秦川一眼,說道:“少在那裡打趣我。”
秦川卻道:“我們這麼做到底為何?其實很簡單。”
沈浪和林香同時將目光投向他,期盼他的回答。
秦川微微搖頭,說道:“為了我們自己唄,還能為了什麼?”
“隻是為了我們自己嗎?”沈浪皺眉問道。
林香對秦川的答案,亦感失望。
秦川卻道:“我們畢竟亦是老百姓一員。我們所做一切,除維持社會公正良知外,還需從自身處境著想。如今乃兵荒馬亂之年,北伐軍隊雖遍地開花,卻僅暫時壓製此霍亂之國。西洋人、東洋人皆在觀望,甚至那些先一步潛入我國、生活在陰暗處的蛆蟲們,仍在暗中搞破壞,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我們任由他們在暗中潛伏、謀劃,肆意禍害,待其發展壯大,到頭來必成摧殘之勢……”
“而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老百姓,豈能不受影響?”
“當一個屠夫手持利刃,站在毫無規則保護的民眾之前,誰能約束得了他?除吾輩自強,還有何路可走?”
林香和沈浪未曾想秦川竟能說出此番大道理。
他們目光閃爍,彼此互望一眼。
林香輕咳兩聲,說道:“所以,你對革命軍新政府,並非那麼看好?”
秦川看了一眼林香,笑嗬嗬地道:“我可沒這麼說。若在清王朝時代,說出此話,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至於革命軍新政府究竟如何,尚需邊走邊看。”
“張大帥統治臨封城時,表麵風光無限,背地裡卻作惡多端。普通百姓或許不知,但我們應很清楚。暗中不知有多少無辜婦女兒童被欺淩、拐賣、掠走,不知有多少煙土鴉片混入臨封城,亦不知有多少百姓成為暗中交易的犧牲品。官商勾結,暗中蠅營狗苟,表麵一片和氣,背地裡卻蔓延著一種無言的罪惡。”
“革命軍新政府打破此命運枷鎖,入駐臨封城。我相信,最初的政策和律法皆為民眾考慮,但實際能真正執行者又有多少?彆的不說,漕頭幫、漕幫所為,革命軍新政府如今仍不敢動。青幫收取保護費,本應由新政府警察廳負責保護之事,如今仍任由他們胡來。”
“你們可查一查警察廳最新上報案件,與張大帥統治時期案件作一對比。雖剛權力交接,臨封城尚處未穩狀態,各方麵案件亦同步增長。所以,若不能妥善處理民眾期望,革命軍新政府總有一天亦會被崩散。”
滔滔不絕地說到這裡,秦川突然抱拳,又沉聲道:“今日言多了,隻希望兩位莫將我所說的上報,否則罪大莫及。”
“那麼,我先離開此地,前往關押喬一峰的地方,告訴他一些事情真相。兩位就此告彆。”
言罷,秦川有樣學樣,將那張紙頁藏於褂子扣子之中,不再看林香和沈浪,搖著頭晃著腦,向紫竹林外走去。
秦川走遠後,林香長出一口氣,目光盯向沈浪麵容,說道:“還是給他安排兩個好手保護起來吧。畢竟他受了那麼重的傷。”
“是!”沈浪應聲。
林香卻突然有一些不解,又道:“不過需要改變一個說法!”
沈浪皺眉問道:“改變何種說法?”
“讓兩個高手跟蹤秦川,讓他們距離秦川遠一點。寧可丟失,也不要讓他探查得到。一旦秦川遭遇致命危險,必然要出手相助。否則,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靠近。”
沈浪眉頭緊鎖,大致了解林香此舉目的,確認道:“此事我來安排吧。不過你說要找兩個咱們警察廳那邊的高手,還真有點困難。如今想來,若我們青雛班的學員能在這臨封城該有多好。尤其是秦川那小子,也不知他近日跑到何處去了,一點音信皆啊!”
……
審訊室裡的味道著實難聞且刺鼻。
有鮮血的腥味,有汗臭的腐味,還有一些難以名狀的複雜氣味交織在一起。
此時,喬一峰就被關押在這審訊室中,且被牢牢捆綁在一個十字形木架上。
秦川就靜靜地站在他的麵前,目光如炬地看著他。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這是喬一峰那脆弱無力的話語。
秦川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嘴角邊流露出一抹惋惜的神情,而後才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們喬家當中誰才是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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