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的無聲無息，腳步輕盈、安靜，到了近前，李俊依舊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氣血的律動。
就好像……
對方隻是一個普通人。
但。
接近後，李俊能感受到那輕微的律動。
這一刻，他驟然想到“鬼步”。
徐啟鋒的鬼步，可以將氣息、氣血、武道真意隱藏，但跟青荷師太相比——
鬼步都顯得刻意了。
此時，他內心唯一的感受——
高山仰止！
“見過庵主！”
“無需多禮，我還更喜歡你稱呼我師太。”
青荷師太溫和地笑著。
她的臉龐蒼老、枯瘦，但一雙眼精神矍鑠，甚至——
她看向朱老太爺。
細細看了數秒，道：“你是朱睿聰？”
朱老太爺睜大眼睛，一臉震驚。
“您，您還記得我？”
四十年前，青荷師太就已經垂垂老矣，不曾想，四十年過去，對方依舊是這般容貌。
甚至還記得他！
此刻，他隻覺得受寵若驚。
青荷師太淡笑道：“怎麼不記得？”
她在椅子上坐下。
“四十年前，你祖父到來，以嫁接、藥草為我普陀宗救下一枝菩提。”
“四十年後，你來了。”
她說話溫吞，麵色祥和。
“師太！”
朱老太爺不信因果，但青荷師太四十年過去，依舊能記得他一個無名小卒，讓他難抑激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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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一禮。
接著，朱老太爺說著前後始末。
李俊坐著旁聽。
原來，這血果之法最早是朱老太爺的爺爺所想，隻是當時老太爺窮其一生也沒能找到血果樹，更不知道典籍真假。
到老太爺這一代，機緣不錯，算是遇到了幾株。
這才有散儘家財做實驗的事。
聽罷，青荷師太動容，雙手合十道：“善哉！貧尼替普陀宗，多替天下蒼生謝謝施主！”
之前的菩提樹，雖說救活了，但畢竟欠缺一些，開花、結果的頻次很低。
三四十年，長得也極為緩慢——
寶樹如人。
不是自己的根，終究差了些許。
然而。
那已經是之前最佳的方案。
青荷師太雖說遺憾，卻也對朱家感激萬分。
沒想到——
四十年。
即使是她這樣的歲數，同樣占據了四分之一的生命進程，而朱家從朱睿聰的爺爺到他……
多年過去，依舊不曾放棄。
這是何等的堅持？
“阿彌陀佛！”
此時此刻，她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隻好念一聲佛號平靜心情。
朱老太爺卻老臉羞紅，慚愧不已。
“最初，我是想從貴宗得到獎勵，這才孜孜不倦，後來則是賭上頭了，所以……”
他說出這些，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青荷師太這般讚譽。
這些讚譽……
應該是他爺爺的。
可惜，他爺爺早已作古，聽不到師太的讚賞之詞。
青荷師太輕輕搖頭。
“若以此論，世上有幾個完人？”
她沉默數秒，道：“無論成與不成，普陀宗必有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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