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罷,暗叫不妙。趙高急忙作揖問道:“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居樂業,我大秦國力蒸蒸日上。陛下又何出此言呐?”
“哼!”嬴政冷哼一聲,笑道:“愛卿豈不聞塞北之地孤懸乎?”
趙高聞言,肥碩的大腦袋轉的飛快。隻是稍加思索,他便急忙作揖應道:“陛下,微臣當然知道。不過,塞北乃是蠻荒之地,棄之也並無不妥啊。”
一旁的姚賈也跟著附和道:“陛下,趙大人所言極是。塞北不毛之地,蠻荒之民,根本不足為慮。陛下又何故憂之呢?”
嬴政聽罷,陷入了沉默。良久過後才擺手說道:“諸卿皆不知朕意啊!”
眾人聽罷,紛紛作揖回道:“請恕臣等愚鈍,未能參詳聖意,還請陛下明示!”
“哎!”嬴政歎了口氣,不無擔心地數道:“諸卿可知,豎子李憐雲已在塞北登基稱王,建立北燕乎?”
此言一出,眾人立即愣在了當場,接著便滿臉驚訝地議論了起來:“啊!?會有這等事!?”“李憐雲這個豎子!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什麼不自量力!?我看他這是找死!”
群臣議論紛紛,說法各異,不過,他們無一例外地都對這件事十分震驚。而李忠在極度的震驚之下更是帶著極大的失落。畢竟,他一直以來的所有付出,都是為了壓李憐雲一頭,卻不成想在此刻聽到了李憐雲稱王的消息。
稱王是李忠心中一直夢寐以求卻又遙不可及之事,如此一來,他跟李憐雲的差距也就越來越大了。所以,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如同當頭棒喝一般,令他重新升起的野心瞬間跌到穀底。
見眾人議論不斷,嬴政頓覺有些煩躁。於是便伸手打斷了眾人說道:“諸卿不必議論,有何應對之策,不妨跟朕之言。”
眾人聽罷,皆麵麵相覷。片刻之後,趙高作揖諫言道:“陛下,依微臣之見,塞北蠻荒之地根本成不了大事。豎子李憐雲即便稱王,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蠻族酋長。陛下大可不必為此憂慮啊。”
豈料話音剛落,李斯卻作揖反對道:“陛下,趙大人所言差矣!若是李憐雲沒有稱王,塞北尚不足為慮。可如今他已稱王,那就證明他的野心絕不止於此!倘若不斬儘殺絕,將來必成我大秦之心腹大患呐!所以微臣懇請陛下擇良將數員,舉甲士數十萬,北伐豎子李憐雲,以將其野心迅速扼殺!”
趙高與李斯的建議可謂是截然不同,而且又都不無道理。不過,嬴政聽完之後卻沒有太過為難,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主張。他先是皺眉沉思了片刻,隨後便故作為難地看向角落裡的李忠問道:“哎呀!趙大人和李丞相似乎都言之有理啊,真是令朕難以抉擇。不知李忠大人有何高見呐?”
李忠原本正魂不守舍地縮在角落裡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嬴政的發問,他便立即打了個激靈,上前作揖道:“陛下言重了,微臣豈有高見!?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
嬴政背身朝著李忠擺手笑道:“愛卿不必過謙,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言。”
“遵旨!”李忠應了一聲,隨後便飛速轉動著腦瓜思考了起來。如果說剛剛聽到李憐雲稱王的消息,他心中是極度失落的話,那麼現在聽到李斯攻伐李憐雲的建議,他心中則是泛起了一股巨大的嫉妒之意。在他的心裡,是無論如何也接收不了李憐雲稱王這個現實的。
於是,在一番思索之後,李忠便對嬴政作揖諫言道:“陛下,微臣以為,李丞相所言至為允當。微臣懇請陛下務必出兵討伐李憐雲!”
“哦?”嬴政疑惑一聲,問道:“為何?”
李忠急忙作揖回道:“啟稟陛下,微臣與豎子李憐雲既是兄弟,又同朝為官多年,對他是再了解不過了!此人不但有青雲之誌,更有稱雄之心。如若任其發展,日久定會對我大秦極為不利!故而,微臣才懇請陛下出師北伐,永絕後患!”
嬴政微微一笑,皺眉道:“李愛卿,朕始終有一事不明,你跟李憐雲既是兄弟,為何這般想將他置於死地呢?”
嬴政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戲謔。不過,李忠卻沒有任何猶豫,立即作揖回道:“自古為人臣者,當以國事為重!微臣是大秦臣子,而李憐雲則是我大秦死敵。為保我大秦社稷,也為報陛下之厚恩,微臣自當大義滅親!”
李忠的調子唱的相當高,卻沒有將自己的心事坦露出來。這種小伎倆,嬴政隻是稍稍揣摩,便已猜的通透。不過,他對李忠的虛與委蛇倒不是很介意,因為,李忠是真的將李憐雲視為死敵,僅是這一條,他就不會故意為難李忠。
嬴政故作深沉地盯著湖麵凝視了片刻後,對李忠笑道:“李愛卿一片忠君愛國之心,實令朕心甚慰。有你這樣的忠臣,朕又何愁大事不成呐!”
李忠聽罷,立即裝出一副眼淚鼻涕直流的樣子,感動道:“陛下真是古往今來的第一聖君明主!陛下之大恩,微臣雖死,亦不能報萬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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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忠虛情假意的樣子,嬴政雖然表麵笑嘻嘻的,但心裡卻是十分厭惡。所以,他並沒有繼續搭腔,而是將視線移到了一旁的蘇藝身上。作為亡燕的遺民,曾經的燕姬,蘇藝可謂是與李憐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嬴政此刻也特彆想知道蘇藝的想法。
看著嬴政熱切的目光,蘇藝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等嬴政開口,她便笑著躬身問道:“陛下何故如此看著臣妾?莫非陛下想聽臣妾的意見?”
“哈哈哈哈!愛妃果然聰慧過人呐!總能猜出朕的心意!”嬴政大笑一聲,接著伸出大手,一把將蘇藝攬入懷中,說道:“愛妃是燕國人,又與李憐雲是舊交。所以,朕是真的很想聽聽愛妃對此事的看法。”
嬴政拋出的本是一個令蘇藝極難解答的問題,畢竟,一方是她心愛的男人,一方是她曾經疼愛有加的小弟,換誰都很難抉擇。不過,在嬴政與群臣對話的期間,蘇藝就已經想好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並準備好了說辭。所以,聽到嬴政的問題之後,她並沒有太多的慌亂,而是勾住嬴政的脖子,嬌聲道:“陛下,此乃軍政大事,臣妾本不敢妄言。可陛下既然發問,臣妾也隻好鬥膽諫言了。”
嬴政輕撫著蘇藝精致的小臉,笑道:“愛妃儘管直言,朕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