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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彆拚了!”趙陽看著李承道手裡的半塊玉佩,突然明白過來,“這玉佩是用活人血煉的!拚上它,詛咒不會破,隻會讓馮奎的魂出來!”
李承道像是沒聽見,繼續將兩塊玉佩往一起拚。縫隙越來越小,焦屍胸口的完整玉佩突然亮起紅光,七幅畫像的眼睛同時睜開,露出裡麵嵌著的血珠,每顆血珠裡都映出張人臉——正是那三十個被活焚的血生,他們的嘴一張一合,像是在無聲地尖叫。
“就是現在!”林婉兒突然甩出一把糯米,撒在鐵鏈上,鐵鏈瞬間冒出黑煙,發出淒厲的嘶鳴,“趙陽,用羅盤!找生門!”
趙陽這才發現,李承道的羅盤掉在爐角,指針瘋狂旋轉,卻始終指著一個方向——焦屍的頭頂。他撿起羅盤,剛要說話,就見李承道猛地將兩塊玉佩拚在一起!
“轟隆!”
完整的玉佩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焦屍突然坐了起來,胸口的玉佩鑽進它的身體,皮膚下瞬間鼓起七條青筋,像是有七條蛇在遊走。它的臉開始變化,焦黑的皮膚剝落,露出張猙獰的臉——高顴骨,鷹鉤鼻,正是資料裡馮奎的模樣!
“哈哈哈!”馮奎的魂附在焦屍上,鎖鏈寸寸斷裂,他一把抓住李承道的脖子,將他舉到半空,“五十年了!終於有人幫我破咒了!”
趙陽想衝過去,卻被林婉兒死死拉住。她指著馮奎的胸口,那裡的玉佩正在發燙,七幅畫像的眼睛裡滲出鮮血,滴落在爐底的紅土上,竟長出些暗紅色的藤蔓,藤蔓上結著小小的果實,像是縮小的人頭。
“這是‘血藤’,用活人血肉養的。”林婉兒往桃木劍上抹了點自己的血,劍身在紅光中泛出金光,“我爹說過,馮奎的魂附在玉佩上,玉佩碎,他才會散。但碎玉的人,也會被血藤纏上,替他成為新的爐底鬼。”
趙陽看著李承道痛苦掙紮的臉,突然明白他為什麼執著於破解詛咒——不是為了師兄,是為了贖罪。五十年前,是他沒能攔住師兄成為管理者,是他親手將半塊玉佩交給師兄,間接促成了這場悲劇。
“師父,對不起了。”趙陽突然抓起地上的鐵鏈,纏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拋向馮奎。鐵鏈接觸到馮奎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他的身體劇烈抽搐,抓著李承道的手鬆開了。
“你找死!”馮奎轉向趙陽,血紅色的眼睛裡映出他的身影,“你以為用純陽血能鎮住我?當年那三十個學生,哪個不是純陽之體!”
趙陽沒說話,隻是將羅盤狠狠砸向馮奎胸口的玉佩。羅盤碎裂的瞬間,玉佩上的第七幅畫像突然裂開,露出裡麵嵌著的血珠——那血珠竟在眨眼間變成了趙陽的模樣!
“不!”馮奎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身體開始透明,“第七幅畫還沒填滿!你怎麼可能……”
“因為他早就碰過畫了。”林婉兒的桃木劍刺穿了馮奎的虛影,她的左眼流下血淚,“淩晨在大廳,他的血滴在了第七幅畫上。”
趙陽這才想起,淩晨被爐門燙傷的手,確實在第七幅畫框上蹭過血。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被選中的“第七人”。
馮奎的虛影在紅光中消散,最後看了趙陽一眼,眼神裡竟帶著詭異的笑意。爐底的血藤突然瘋狂生長,纏向趙陽的腳踝,他的皮膚接觸到藤蔓的瞬間,傳來鑽心的疼痛,像是有無數細針在往裡紮。
“快走!”李承道掙脫束縛,將半塊玉佩塞進趙陽手裡,“這是我欠你師兄的,也是欠你的!”他猛地將趙陽推出焚屍爐,自己則衝向馮奎消散的地方,“婉兒,帶他走!記住,永遠彆讓兩塊玉佩再見麵!”
鐵門在身後關上,趙陽最後看到的,是李承道被血藤纏住的背影,和他臉上釋然的笑容。林婉兒拽著他往通風口跑,身後傳來玉佩碎裂的巨響,整個火葬場劇烈搖晃,畫像上的眼睛一個個熄滅,像是有生命的東西在死去。
通風口外的雪還在下,趙陽的手腕上多了道焦黑的印記,和玉佩上的第七幅畫一模一樣。林婉兒的左眼已經瞎了,用布蒙著,滲出的血染紅了半張臉。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趙陽的聲音發顫,手裡的半塊玉佩冷得像冰。
林婉兒從懷裡掏出張泛黃的紙,是李承道師兄的日記:“五十年前,馮奎的後人給了師父一筆錢,讓他放棄破咒。師父收了錢,才導致師兄慘死……他守了五十年,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用自己的魂補全當年的錯。”
雪地裡突然飄來張畫紙,落在趙陽腳邊。上麵畫著火葬場的主樓,七幅畫像都空著,隻有第七幅畫的位置,畫著個模糊的人影,正往爐底走。畫的右下角,有個小小的印章——是馮奎的印,卻在眨眼間變成了趙陽的名字。
趙陽握緊了手裡的半塊玉佩,突然明白馮奎最後那個笑容的意思。玉佩沒碎,詛咒也沒破,隻是換了個形式——第七幅畫空了,但他的名字,已經刻在了玉佩上。
遠處傳來警笛聲,林婉兒拽著他往密林裡跑。趙陽回頭看了眼火葬場,主樓的窗戶裡,七盞燈依次亮起,又依次熄滅,像是有人在裡麵,一盞盞地吹滅燭火。而焚屍爐的煙囪裡,飄出的不再是青煙,而是一張張燃燒的畫紙,在雪夜裡緩緩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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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裡的雪積到了膝蓋,趙陽每走一步都像陷進泥沼,褲腳凝結的冰碴摩擦著小腿,疼得他齜牙咧嘴。林婉兒走在前麵,蒙眼的布條早已被血浸透,卻像不知疲倦的影子,手裡的桃木劍在雪地裡拖出長長的痕,留下一串焦黑的印記。
“停。”趙陽突然拽住她,指著前方的雪堆——那裡有串腳印,尺碼和他的一模一樣,卻朝著相反的方向,像是有人穿著他的鞋往火葬場走。更詭異的是,腳印裡的雪沒化,反而結了層薄冰,冰麵映出張模糊的臉,嘴角咧到耳根,正是馮奎的模樣。
林婉兒的桃木劍突然劇烈震動,劍穗上僅剩的銅錢發出刺耳的嗡鳴。“是畫中影。”她聲音發緊,往趙陽手心塞了道符,“第七幅畫空了,它在找替身,會變成你的樣子引你回去。”
道符貼在趙陽手腕的焦痕上,傳來針紮似的疼。他低頭看,焦痕竟在緩緩變色,從黑轉紅,像塊正在愈合的傷口,邊緣卻浮現出細小的藤蔓紋路,和爐底的血藤一模一樣。
“它已經鑽進你身子裡了。”林婉兒的指尖劃過他的手腕,觸到紋路的瞬間猛地縮回,指尖結了層白霜,“馮奎的魂沒散,附在血藤上,跟著玉佩鑽進你血脈裡了。”
趙陽想起馮奎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不甘,是篤定。原來玉佩碎裂是假的,李承道用自己當誘餌,隻是暫時困住了馮奎,真正的詛咒,從他的血滴在第七幅畫上時就開始了。
“你爹的日記裡,有沒有說怎麼除根?”他的聲音發顫,卻強撐著站直,“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把我拖進畫裡。”
林婉兒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裡麵是本泛黃的線裝書,封麵上寫著“焚心錄”。“我爹說,馮奎當年煉玉時,取了自己的心頭血當‘引’,所以玉佩認他的血脈。要除根,得找到他的後人,用他們的血畫‘斷脈符’。”她翻開書頁,裡麵夾著張黑白照片,是個穿軍裝的男人,眉眼間和馮奎有七分像,“這是馮奎的孫子,馮立,現在是市裡的文物局局長。”
照片上的馮立戴著金絲眼鏡,笑容溫和,完全看不出是凶戾軍閥的後人。趙陽盯著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十年前,和林婉兒家那場火災是同一年。
“十年前你家著火,是不是和他有關?”趙陽的聲音冷下來,“你爹發現了他的身份,對不對?”
林婉兒的肩膀猛地一顫,蒙眼的布條滲出更多血。“那天我爹在書房看《焚心錄》,馮立突然來拜訪,兩人在書房吵了起來。我聽見我爹喊‘玉佩’、‘血債’,然後就著火了……”她的聲音哽咽,“我爹把我推出窗戶,自己沒出來,懷裡還抱著這半塊玉佩。”
趙陽突然想起李承道的話——十年前救林婉兒時,她懷裡的玉佩和師兄留下的那半塊,拚起來剛好是完整的“七畫玉”。原來李承道早就知道馮立的存在,隻是一直瞞著他們。
“師父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趙陽攥緊拳頭,指節發白,“讓我成為第七人,引馮奎出來,再讓我們找馮立……他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們?”
林婉兒沒回答,隻是將《焚心錄》往他懷裡塞。書頁翻動間,掉出張紙條,是李承道的字跡:“馮立藏著馮奎的頭骨印章,在文物局的地下倉庫。取印章,蘸其血,可破血藤。”
紙條邊緣沾著暗紅的血跡,趙陽認出那是李承道的血——和淩晨在火葬場畫符時用的血一模一樣。
“他不是利用我們。”林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是在用自己的魂換時間,讓我們有機會破咒。”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兩道車燈刺破雪霧,停在密林邊緣,車門打開,下來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正是照片上的馮立。他手裡拿著個紫檀木盒,在雪地裡站得筆直,像尊沒有溫度的雕像。
“趙先生,林小姐。”馮立的聲音溫和得詭異,打開木盒,裡麵是半塊玉佩,和趙陽手裡的剛好能拚上,“李道長托我把這個交給你們。他說,兩塊合璧,才能看到真相。”
趙陽的心跳驟然加速,手腕上的焦痕突然發燙,血藤紋路瘋狂蔓延,爬向手臂。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想衝過去接過玉佩——那誘惑像毒癮,明知危險,卻忍不住想觸碰。
“彆碰!”林婉兒的桃木劍橫在兩人之間,劍身在車燈下泛出紅光,“他在騙你!兩塊玉佩合璧,馮奎的魂就會借你的身體複活!”
馮立的笑容突然變得陰冷,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紅光。“小姑娘懂的不少。”他合上木盒,語氣裡帶著嘲諷,“可惜你爹當年就是太懂了,才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血火映在雪地上,馮立的影子突然扭曲,變成馮奎的模樣,手裡舉著打火機,步步逼近。趙陽拽著林婉兒後退,卻發現身後的雪地裡冒出無數隻手,抓著他們的腳踝,皮膚冰涼刺骨,指甲縫裡還沾著燒焦的布屑——是那三十個被活焚的學生!
“當年他們的血喂了玉,現在就得幫我守著玉。”馮立的聲音和馮奎的重疊在一起,“趙陽,你逃不掉的,你的血早就和玉佩融為一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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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陽的手腕突然傳來劇痛,血藤紋路已經爬過手肘,皮膚下像是有無數蟲子在鑽。他看向馮立手裡的木盒,突然明白李承道的用意——馮立手裡的半塊玉佩,才是真正的“引”,馮奎的魂根本不在他身上,而在那半塊玉裡!
“婉兒,動手!”趙陽突然將自己手裡的半塊玉佩扔向馮立,在他伸手去接的瞬間,林婉兒的桃木劍刺穿了木盒!
“不!”馮立發出一聲慘叫,木盒裡的玉佩碎裂,湧出股黑色的霧氣,凝聚成馮奎的虛影。他的胸口有個血洞,正是當年被學生刺中的位置,此刻正往外淌著黑血。
“你們毀了我的玉!”馮奎的虛影撲向趙陽,卻在接觸到他手腕焦痕的瞬間被彈開,發出淒厲的尖叫,“為什麼……你的血裡有鎮魂咒?”
趙陽這才想起,李承道塞給他玉佩時,掌心的血滴在了上麵。老道士早就把鎮魂咒的靈力渡到了他血裡,難怪血藤會怕他的血。
“是我爹的咒!”林婉兒的血火突然暴漲,將馮奎的虛影包裹,“我爹當年用自己的魂續在咒上,隻要馮奎的魂出現,咒就會醒!”
馮奎的虛影在血火中掙紮,發出不甘的嘶吼。馮立想逃跑,卻被雪地裡的手抓住腳踝,拖向深處,他的慘叫聲很快被咀嚼聲取代,雪地上滲出大片暗紅的液體,像是融化的血漿。
血火熄滅時,林婉兒的左眼徹底塌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趙陽的手腕上,焦痕漸漸淡化,隻留下道淺淺的印記,像塊褪色的紋身。
密林邊緣傳來警笛聲,是林婉兒提前報的警,舉報馮立走私文物。趙陽看著馮立消失的方向,雪地上隻剩下個空蕩蕩的紫檀木盒,裡麵刻著行極小的字:“第七幅畫,永不空。”
他突然想起李承道被血藤纏住的背影,和他最後釋然的笑容。原來老道士早就知道,破咒的代價是有人成為新的“爐底鬼”,他選擇了自己,卻沒說出口。
“我們去文物局。”趙陽撿起地上的《焚心錄》,書頁裡掉出張李承道的字條:“地下倉庫有馮奎的頭骨印章,用它蘸馮立的血,可徹底斷血藤。”
林婉兒點點頭,蒙眼的布條已經換成新的,卻依然擋不住滲出的血。兩人往密林外走,趙陽回頭看了眼火葬場的方向,那裡的天空泛著詭異的紅光,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他的手腕突然發癢,那道淺淺的印記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趙陽低頭看,印記的形狀竟在緩緩變化,慢慢變成了第七幅畫的模樣——空的,卻在角落多了個小小的簽名,是他自己的名字。
原來李承道沒騙他們,兩塊玉佩合璧確實能看到真相——真相就是,第七幅畫永遠填不滿,因為每個接觸過它的人,都會成為畫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無止境。
文物局的地下倉庫陰冷潮濕,趙陽和林婉兒用李承道留下的鑰匙打開門,裡麵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文物,最中間的玻璃櫃裡,放著個黑布蓋著的東西,形狀像是顆頭骨。
趙陽走過去掀開黑布,頭骨的眼眶裡空空如也,額頭上刻著馮奎的印章,縫隙裡還沾著暗紅色的粉末——是三十個學生的血痂。
“就是它。”林婉兒的聲音發顫,“用馮立的血塗在印章上,就能徹底斷了馮奎的血脈聯係。”
趙陽剛要伸手去拿,頭骨突然睜開眼睛,裡麵是兩團跳動的火焰,和林婉兒左眼的血火一模一樣。它的嘴緩緩張開,發出個蒼老的聲音,像是李承道,又像是林婉兒的父親:
“小心……第七幅畫的主人,從來都不是被拖進去的,是自己走進去的……”
頭骨的牙齒開始咯咯作響,玻璃櫃突然炸裂,趙陽的手腕傳來劇痛,那道印記徹底變成了第七幅畫的模樣,畫中緩緩浮現出他的臉,正一步步走向焚屍爐。
他這才明白馮奎最後那個笑容的含義——所謂的詛咒,從來不是強迫,而是誘惑。每個被選中的人,都會在絕望中主動走進畫裡,成為新的管理者,就像李承道的師兄,像周明遠,也像……未來的他。
倉庫外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有人在拖著什麼東西走,地麵發出“滋啦”的聲響,像是燒焦的皮膚在摩擦。
趙陽握緊了手裡的頭骨,轉身看向門口,林婉兒的桃木劍已經出鞘,血火在她左眼的空洞裡瘋狂跳動。
地下倉庫的鐵門被撞開時,趙陽正將馮奎的頭骨按在玻璃碎片上。頭骨的額角撞在鋒利的碎片上,滲出暗紅色的汁液,滴落在地的瞬間,竟燃起幽藍的火苗,照亮了倉庫深處——那裡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道袍下擺沾著黑血,手裡的桃木劍隻剩半截。
“師父?”趙陽的聲音發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承道的半邊臉被燒傷,露出森白的骨頭,另一隻眼睛卻亮得嚇人,正死死盯著他手裡的頭骨。
“把它給我。”李承道的聲音嘶啞,像是被火燎過,每說一個字,喉嚨裡就發出“嗬嗬”的聲響,“隻有用它,才能徹底封死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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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突然擋在趙陽身前,桃木劍直指李承道:“你不是我師父!我師父的道袍裡沒有血藤!”
趙陽這才注意到,李承道的道袍下擺滲出粘稠的液體,滴落在地的瞬間長出細小的血藤,正往他的腳踝爬來。那些血藤上結著小小的果實,每個果實裡都嵌著張人臉——是七任管理者,包括周明遠和王浩。
“他被馮奎的魂附體了!”趙陽拽著林婉兒後退,手裡的頭骨突然劇烈震動,眼眶裡的火焰暴漲,映出李承道身後的景象——倉庫的牆壁正在融化,露出後麵的畫框,正是那第七幅畫,畫中趙陽的臉已經清晰到能看見瞳孔裡的焚屍爐。
李承道的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半邊燒傷的臉扭曲著,竟和馮奎的虛影重合在一起。“彆掙紮了。”他一步步逼近,血藤在身後蔓延,“你以為你師父是為了救你?他是為了讓你替他師兄贖罪!當年若不是他收了馮立的錢,你師兄根本不會死!”
頭骨的眼眶裡突然彈出張黃紙,是李承道的懺悔信,字跡潦草,沾滿黑血:“民國七十年,馮立以三十萬大洋相誘,讓我放棄破咒,我收了錢,導致師兄被馮奎所害。十年前林兄發現此事,我縱火燒其家滅口,卻不忍見婉兒慘死,救其性命……今以魂為祭,望能護她二人周全,了我罪孽。”
“是你放的火!”林婉兒的聲音陡然拔高,左眼的血火噴薄而出,桃木劍直指李承道的心臟,“我爹待你如兄弟,你竟為了錢殺他!”
血火落在李承道身上,他發出淒厲的慘叫,半邊身體開始透明,露出裡麵馮奎的虛影。“他知道得太多了!”虛影的聲音尖利刺耳,“他不僅知道我煉玉的秘密,還知道第七幅畫的真正用途——不是鎖魂,是養魂!”
趙陽突然想起《焚心錄》裡的記載:“七畫歸一,可聚百魂,煉長生不死之身。”原來馮奎的目的不是找替身,是想用七任管理者的魂和三十個學生的血,煉製不死之身,而第七幅畫,就是聚魂的陣眼。
“你師父早就知道!”馮奎的虛影狂笑起來,血藤突然纏住趙陽的手腕,將他往第七幅畫的方向拖,“他收馮立的錢,不是為了放棄破咒,是為了等第七幅畫填滿,親手奪走我的不死之身!”
頭骨在這時突然炸裂,裡麵滾出顆暗紅色的珠子,正是玉佩上嵌著的第七顆眼珠。珠子落地的瞬間,倉庫的牆壁徹底消失,露出完整的七幅畫,每幅畫的眼睛都亮起紅光,將趙陽圍在中間。
“該你進去了。”李承道和馮奎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血藤將趙陽的身體拉得筆直,他的臉正慢慢貼近第七幅畫的畫布,上麵的焦痕與他手腕的印記完美重合,“成為第七任管理者,你就能得到不死之身,像馮奎一樣,像你師父想的那樣……”
趙陽的指尖觸到畫布的瞬間,突然想起李承道最後推他出焚屍爐的眼神,那不是算計,是解脫。他想起林婉兒父親日記裡的話:“詛咒的終點,是放下執念。”
“我不進去。”他猛地抽回手,將那顆眼珠狠狠砸向第七幅畫,“誰愛當管理者誰當去!”
眼珠炸裂的瞬間,七幅畫同時發出刺眼的紅光,畫中的人影開始扭曲,像是要掙脫束縛。趙陽拽著林婉兒衝向倉庫的後門,身後傳來玉佩碎裂的巨響,李承道的慘叫聲和馮奎的嘶吼交織在一起,漸漸被畫框吞噬。
跑出文物局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趙陽回頭看,倉庫的方向冒出黑煙,像是有無數張畫紙在燃燒,灰燼隨風飄散,落在他和林婉兒身上,帶著淡淡的焦香。
林婉兒左眼的血火已經熄滅,留下個空洞的眼眶,卻不再流血。她的手裡握著半塊燒焦的玉佩,是她父親留下的那半塊,上麵的第七幅畫已經空白,隻在角落刻著個“了”字。
“結束了?”趙陽的聲音發啞,手腕上的印記正在淡化,像塊即將消失的紋身。
林婉兒沒回答,隻是指著遠處的火葬場——那裡的主樓正在坍塌,焚屍爐的煙囪轟然倒塌,揚起漫天灰燼。灰燼中,似乎有個模糊的身影在向他們揮手,像是李承道,又像是她的父親。
三個月後,城郊的火葬場舊址建起了座公園,立著塊紀念碑,刻著三十個學生的名字,和七任管理者的名字,最後兩個是“李承道”和“無名”。
趙陽成了名法醫,專門處理離奇的死亡案件,手腕上的印記徹底消失,卻總在午夜夢回時夢見第七幅畫,畫中是空的,卻在等他。
林婉兒去了廣西,在龍脊山種羅漢果,左眼裝了隻義眼,是用羅漢果核做的,據說能驅邪。她給趙陽寄過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山腳下有座新墳,墓碑上沒有名字,隻刻著半塊玉佩的圖案。
趙陽收到照片的那天,市裡發生了一起離奇的案件——文物局局長馮立的屍體被發現在倉庫裡,全身焦黑,手裡握著半塊玉佩,正是馮奎的那半塊。他的臉被燒得麵目全非,卻保持著微笑,像是完成了某種夙願。
案件的現場照片裡,倉庫的牆壁上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往一幅空白的畫裡走,畫框的形狀,和火葬場的第七幅畫一模一樣。
趙陽看著照片,突然想起頭骨最後那句話:“第七幅畫的主人,從來都不是被拖進去的,是自己走進去的。”他摸了摸手腕,那裡的皮膚光滑如初,卻在陽光下泛出淡淡的焦痕,像塊永遠不會消失的印記。
窗外的風吹過,卷起桌上的照片,背麵露出林婉兒寫的一行字:
“有些詛咒,不是結束了,是換了種方式繼續。”
遠處的公園裡,孩子們正在紀念碑前追逐打鬨,沒人注意到碑座下滲出了些暗紅色的液體,在陽光下凝結成藤蔓的形狀,慢慢爬向最近的一個孩子,那孩子的手腕上,有塊淡淡的焦痕,像極了縮小的第七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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