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鎮的東頭,有一家“興隆米鋪”,平日裡門庭若市,畢竟民以食為天,這家米鋪的米質優良,一直以來都是鎮上居民買米的首選之地。米鋪的老板名叫趙富貴,長得肥頭大耳,一雙小眼睛總是滴溜溜地轉,看似憨厚老實,實則滿肚子的算計。
這幾日,鎮上的居民漸漸發現,從興隆米鋪買回去的米似乎總比往常少了些分量。起初大家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可時間一長,抱怨聲便此起彼伏。“這趙老板,最近怕是秤有問題,我每次買十斤米,回家一稱,總感覺少了好幾兩。”王大娘在集市上和鄰裡們嘮著嗑,滿臉的不滿。“就是就是,我也覺得,怪不得最近他家米賣得這麼好,敢情是在這上麵動了手腳。”張大叔也跟著附和。
這些話傳到了趙富貴的耳朵裡,他心裡“咯噔”一下,但臉上卻堆起了笑,“哎呀,各位可彆誤會,我趙富貴在這鎮上開了這麼多年米鋪,一直本本分分的,怎麼會乾那缺斤短兩的事兒呢?肯定是大家的秤有問題,要不,你們拿米來我這兒,我幫你們複稱!”他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還真有不少人信了他的邪,一時間,質疑聲倒是少了些。
可趙富貴心裡清楚,自己為了多賺些錢,的確在秤上做了手腳。他找了個手藝精湛的工匠,把秤砣悄悄改了,每次稱米的時候,就能少給顧客一些。他本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一場災禍正悄然降臨。
這日,夜幕早早地籠罩了清水鎮,興隆米鋪也早早地關了門。趙富貴躺在後院的搖椅上,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盤算著今天又賺了多少錢。突然,一陣陰風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鬼天氣,怎麼突然這麼冷。”他嘟囔著,正準備起身回屋,卻瞥見米鋪的角落裡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誰?是誰在那兒?”趙富貴心裡一驚,壯著膽子喊道。可回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他拿起桌上的油燈,小心翼翼地朝著黑影消失的地方走去。燈光昏黃,搖曳不定,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在地上晃來晃去,仿佛隨時都會脫離他的身體。
當他走到米鋪的倉庫時,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倉庫的門不知何時開了,一股腐臭的氣味撲麵而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麵腐爛了很久。“這……這是怎麼回事?”趙富貴的聲音顫抖著,他的手也開始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油燈裡的火苗也跟著劇烈跳動。
他緩緩走進倉庫,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地上散落著一些米粒,而在倉庫的最裡麵,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正緩緩蠕動著。趙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黑影突然朝著他撲了過來。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黑暗吞噬。
第二天,當米鋪的夥計來開門時,發現店裡一片狼藉,米袋被撕開,米粒散落一地。而趙富貴則倒在倉庫的角落裡,雙眼圓睜,臉上滿是恐懼,早已沒了氣息。夥計嚇得癱倒在地,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報官。
縣令周正接到報案後,立刻帶著衙役趕到了現場。經過一番勘查,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丟失財物,唯一的線索就是趙富貴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杆秤,秤砣上隱隱約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但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能認得出來。
“這案子透著古怪,”周正皺著眉頭,對身邊的師爺說道,“趙富貴的死狀如此恐怖,卻又沒有明顯的他殺跡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師爺捋了捋胡須,沉思片刻後說道:“大人,依我看,此事恐怕不簡單。這清水鎮一直流傳著一些怪談,說是若有人在做生意時昧了良心,便會遭到邪祟的報複。趙富貴平日裡為人貪婪,如今突然慘死,會不會是……”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周正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為了查明真相,周正決定在鎮上展開調查。他走訪了許多居民,得知趙富貴平日裡的確有缺斤短兩的惡行,大家雖然心中不滿,但都沒有確鑿的證據。正當周正感到一籌莫展時,一個名叫阿福的年輕人找到了他。
阿福是個孤兒,平日裡靠給人打零工為生。他告訴周正,自己曾在趙富貴的米鋪裡打過工,親眼看到趙富貴在秤上做手腳。而且,他還知道一個秘密,那就是趙富貴的米鋪下麵,曾經是一座廢棄的義莊。據說,義莊裡曾經停放著許多無人認領的屍體,後來因為一場大火,被付之一炬,但那些冤魂卻一直沒有散去。
周正聽後,心中一驚,“你說的可是真的?此事非同小可,可不能胡亂編造。”阿福連忙說道:“大人,我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甘願受罰。我本不想多管閒事,但如今趙老板慘死,我擔心這背後的真相若不查清楚,還會有更多的人遭殃。”
周正覺得阿福的話有幾分道理,於是決定帶著衙役去米鋪下麵一探究竟。他們找來工具,小心翼翼地撬開了米鋪的地板,果然發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讓人作嘔。周正等人舉著火把,沿著通道緩緩前行,隻見通道兩旁的牆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和圖案,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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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到通道的儘頭時,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密室。密室裡擺放著許多破舊的棺材,有些棺材已經破損,裡麵的屍骨散落一地。在密室的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巨大的秤砣,正是趙富貴死時手中握著的那個。
“這秤砣怎麼會在這裡?”周正心中疑惑,正準備上前查看,突然,密室裡的燈光猛地熄滅,一股陰寒的氣息撲麵而來。緊接著,他們聽到了一陣淒厲的哭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痛苦地呐喊。衙役們嚇得瑟瑟發抖,紛紛拔出佩刀,想要抵禦未知的危險。
周正強裝鎮定,大聲喊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本官乃清水鎮縣令,今日定要將你等繩之以法!”話音剛落,一隻巨大的黑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朝著周正抓去。周正連忙側身躲避,那黑手擦著他的肩膀劃過,帶起一陣冷風。
“大家小心!”周正大喊一聲,和衙役們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看著四周。黑暗中,不斷有黑影穿梭,時不時傳來尖銳的叫聲和骨頭碰撞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周正意識到,他們陷入了一場生死危機,而這一切,似乎都與趙富貴的惡行有關。
就在眾人感到絕望之時,周正突然想起了阿福的話,他心中一動,對著黑暗大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趙富貴已為他的惡行付出了代價,你們若再繼續糾纏,恐怕會犯下更大的罪孽!”他的話剛說完,黑暗中的攻擊似乎停頓了一下,緊接著,一個陰森的聲音響起:“他雖死,卻不足以平息我等的怨恨。這鎮上的人,明知他缺斤短兩,卻無人製止,都該受到懲罰!”
周正心中一凜,他知道,這些冤魂的怨念極深,想要化解絕非易事。但他身為縣令,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鎮上的百姓遭殃。於是,他咬了咬牙,說道:“我以清水鎮縣令的身份起誓,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從今往後,我會加強對鎮上商戶的監管,絕不讓此類惡行再次發生。還望你們能放下怨念,早日投胎轉世。”
黑暗中沉默了許久,正當周正以為自己的話沒有起到作用時,那陰森的聲音再次響起:“好,我暫且信你一回。若你食言,我等定不會放過你!”說完,密室裡的燈光重新亮起,那些黑影也消失得無影。
周正等人鬆了一口氣,他們這才發現,每個人的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濕透。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出密室,將通道重新封好。回到縣衙後,周正立刻發布了告示,加強對鎮上商戶的管理,嚴懲缺斤短兩等欺詐行為。
經過此事,清水鎮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每當人們路過興隆米鋪的舊址時,總會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以及趙富貴的悲慘下場。而周正也始終牢記自己的誓言,守護著鎮上的公平與正義,生怕那隱藏在黑暗中的邪祟再次降臨。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幾個月後的一個深夜,周正正在縣衙裡處理公務,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他以為是衙役有事彙報,便說道:“進來吧。”可門打開後,卻沒有人進來。周正心中疑惑,起身走到門口,卻發現外麵空無一人。
他正準備關門,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張紙條。他彎腰撿起紙條,上麵寫著幾行血字:“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好戲才剛剛開始……”周正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意識到,這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而他,恐怕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周正捏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幾行血字上,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他強作鎮定,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來人!”然而,平日裡隨叫隨到的衙役此刻竟如人間蒸發一般,沒有半點回應。
縣衙內寂靜得可怕,唯有他自己的呼吸聲在空曠的大堂裡回蕩。周正緩緩轉身,每一步都邁得極為沉重,仿佛腳下有千斤重。他重新坐回案前,將紙條攤開在桌上,試圖從這簡短的字跡中尋出一絲線索。就在這時,一陣陰寒刺骨的風從窗口灌了進來,吹得桌上的燭火劇烈搖晃,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突然,燭火猛地熄滅,整個大堂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周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腰間的佩刀,然而,手剛觸碰到刀柄,一陣尖銳的笑聲便在他耳邊響起。那笑聲尖銳而淒厲,仿佛無數根鋼針直直地刺進他的耳膜,讓他頭痛欲裂。
“是誰?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周正怒聲喝道,儘管他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有力,但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浮現,那身影飄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隨著身影的逐漸清晰,周正驚恐地發現,那竟然是趙富貴!
趙富貴的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空洞無神,眼眶裡還不斷有黑色的液體流出,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他的身體扭曲變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每走一步,身上的骨頭便發出“哢哢”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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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你以為你能救得了這鎮上的人嗎?”趙富貴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周正握緊了佩刀,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趙富貴,你生前作惡多端,如今已死,為何還不肯放過這世間的人?”趙富貴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我死得如此淒慘,那些曾經縱容我作惡的人,那些明知我缺斤短兩卻視而不見的人,都該死!而你,周大人,你也逃脫不了乾係!”
話音剛落,趙富貴猛地向周正撲了過來,他的雙手瞬間變成了鋒利的爪子,朝著周正的咽喉抓去。周正反應迅速,側身一閃,同時拔出佩刀,朝著趙富貴砍去。然而,佩刀卻直接穿過了趙富貴的身體,仿佛他隻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能傷得了我嗎?”趙富貴的笑聲回蕩在大堂裡,周正心中暗暗叫苦,他意識到,眼前的這個“趙富貴”並非普通的鬼魂,而是一股怨念極深的邪祟。就在他感到絕望之時,他突然想起了阿福,那個曾經向他透露米鋪秘密的年輕人。他隱隱覺得,阿福或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