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將那座廢棄的糖坊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呼嘯的北風,像一頭頭困獸,在破敗的糖坊間橫衝直撞,發出淒厲的嘶吼。斷壁殘垣在昏暗中影影綽綽,宛如蟄伏著的巨獸,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林曉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試圖抵禦這徹骨的寒意,卻發現徒勞無功。身旁的蘇然,眼神裡滿是不安,時不時地往林曉身後躲。“林曉,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看著太滲人了。”蘇然的聲音微微顫抖,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
林曉咬了咬牙,目光堅定:“來都來了,就這麼回去,多可惜。咱們是記者,不就是為了挖掘真相嗎?說不定這糖坊裡就藏著大新聞呢。”說著,他從包裡掏出強光手電筒,那束慘白的光瞬間撕開黑暗,照亮了麵前腐朽的木門。
吱呀——林曉用力推開木門,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在空曠的糖坊內回蕩,仿佛是古老的歎息。一股陳舊、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混合著淡淡的甜腥味,讓人忍不住皺眉。
“這味道……”蘇然捂住口鼻,臉上滿是厭惡。
林曉沒有回應,他舉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手電筒的光照在斑駁的牆壁上,映出一道道詭異的水漬,像是扭曲的鬼臉。地上散落著各種雜物,廢棄的工具、腐朽的木板,還有一些看不清的黑色汙漬。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噠噠噠”,緩慢而有節奏,仿佛有人正朝著他們走來。林曉和蘇然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恐。
“誰?是誰在那裡?”林曉大聲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然而,回應他們的隻有無儘的沉默,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蘇然緊緊抓住林曉的胳膊,指甲都快嵌進他的肉裡。“林曉,我好害怕……”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林曉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握緊手電筒,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角落裡一閃而過,速度極快,讓人根本來不及看清。
“什麼東西?”林曉猛地轉身,手電筒的光追隨著那個黑影。然而,黑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咱們走吧,這裡太可怕了。”蘇然幾乎是帶著哭腔哀求道。
林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先回去,明天白天再來。”說著,他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回蕩在整個糖坊。那笑聲陰森恐怖,仿佛來自地獄深處,讓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蘇然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林曉,我們被鬼盯上了!”她拚命地往門口跑去。
林曉也被嚇得不輕,但他還是強忍著恐懼,跟在蘇然身後。然而,當他們跑到門口時,卻發現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無論他們怎麼用力推,都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這門怎麼打不開了?”林曉焦急地喊道。
蘇然嚇得癱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我們出不去了,我們要死在這裡了……”
林曉心急如焚,他用力地拍打著門,大聲呼救。然而,外麵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他們。
突然,燈光閃爍了幾下,然後“啪”的一聲熄滅了。整個糖坊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恐懼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
“林曉,我好冷……”蘇然顫抖著聲音說道。
林曉摸索著走到蘇然身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彆怕,有我在。”他輕聲安慰著,試圖給蘇然一些溫暖和勇氣。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咀嚼聲,仿佛有人在黑暗中吃東西。那聲音越來越近,每一下咀嚼都像是咬在他們的心上。
“誰?是誰在那裡?”林曉大聲喊道,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突然,蘇然感到有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驚恐地轉過頭,卻什麼也看不見。
“啊!”蘇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整個人差點昏過去。
林曉也感覺到了那股寒意,他猛地站起身,朝著黑暗中揮出一拳。然而,他什麼也沒有打到,隻打到了冰冷的空氣。
“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林曉心中充滿了絕望,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來擺脫這可怕的困境。
就在他們感到絕望的時候,一道微弱的光線從遠處射來。林曉和蘇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拚命地朝著光線的方向跑去。
“救命啊!”他們大聲呼喊著。
隨著光線越來越近,他們終於看清了來人。是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手裡拿著一盞破舊的油燈。老人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中透著一絲警惕。
“你們是什麼人?大晚上的來這廢棄糖坊乾什麼?”老人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林曉連忙說道:“老人家,我們是記者,來這裡調查一些事情。沒想到遇到了怪事,門也打不開了。”
老人皺了皺眉頭,說道:“這糖坊邪門得很,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這麼不懂事。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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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老人轉身向前走去。林曉和蘇然連忙跟在後麵。在老人的帶領下,他們終於找到了一扇隱藏在角落裡的小門,順利地離開了糖坊。
回到鎮上的旅館,林曉和蘇然躺在床上,心還在怦怦直跳。他們知道,這一夜的經曆,隻是一個開始,糖坊裡的秘密,恐怕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清晨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小鎮的石板路上,可林曉和蘇然卻感覺寒意依舊。昨夜糖坊的驚悚經曆,如噩夢般揮之不去,每一個詭異的聲響、每一道陰森的黑影,都在他們腦海中反複放映。
林曉坐在旅館的破舊木桌前,眉頭緊鎖,手中的筆在紙上無意識地劃動。蘇然坐在床邊,眼神空洞,顯然還沒從恐懼中緩過神來。
“蘇然,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林曉突然開口,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沉悶,“那糖坊裡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得查清楚。”
蘇然抬起頭,眼中滿是猶豫:“可……昨晚太可怕了,萬一我們再遇到危險怎麼辦?”
林曉站起身,走到蘇然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彆怕,這次我們白天去,而且多做些準備。說不定能找到昨晚那些怪事的原因。”
在林曉的勸說下,蘇然終於點了點頭。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打聽糖坊的消息。
他們來到小鎮的集市,這裡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可當他們向路人詢問糖坊的事情時,人們的臉色卻瞬間變得陰沉,紛紛搖頭,不願多說。
“這糖坊邪乎得很,你們這些外地人,還是彆打聽了。”一位賣菜的大娘好心勸道。
林曉不肯放棄,他拿出一些錢,塞到大娘手裡:“大娘,您就告訴我們一些吧,我們真的很想知道。”
大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下了錢。她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這糖坊啊,以前是鎮上最大的產業,老板姓李,可黑心了。為了賺錢,用些便宜的爛原料,好多工人都被坑了。後來,有個工人帶頭鬨,想讓老板改善條件,結果……”
大娘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一個路過的年輕人打斷:“大娘,您在這兒瞎說什麼呢!”年輕人惡狠狠地瞪了林曉和蘇然一眼,“這糖坊的事,你們少打聽,不然沒好果子吃!”說完,便拉著大娘匆匆離開。
林曉和蘇然對視一眼,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他們決定去糖坊附近的村子裡問問,那裡的人或許知道更多。
兩人沿著蜿蜒的小路,來到了一個小村莊。村子裡十分安靜,偶爾能聽到幾聲犬吠。他們走進村子,看到一位老人正坐在門口曬太陽。
林曉走上前去,禮貌地問道:“大爺,您好。我們想打聽一下糖坊的事情,您能告訴我們一些嗎?”
老人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糖坊……那可是個不祥之地啊。當年,李老板為了省錢,用了有毒的原料,好多工人都病倒了。有個叫阿福的年輕人,帶頭去找李老板理論,結果當晚就失蹤了。從那以後,糖坊就經常鬨鬼,晚上還能聽到阿福的慘叫聲……”
林曉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那阿福後來找到了嗎?”
老人搖了搖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的家人四處尋找,可一點線索都沒有。大家都說是李老板把他害死了,阿福死得冤,所以才一直不肯離開……”
這時,蘇然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說:“林曉,你看,那間屋子門口站著的人,好像是昨晚救我們的那個老人。”
林曉順著蘇然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個佝僂的身影。兩人連忙走過去。
“老人家,又見麵了。”林曉笑著打招呼。
老人抬起頭,認出了他們,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你們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林曉把來意說了一遍,老人沉默了許久,才歎了口氣:“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我叫陳伯,在糖坊乾了一輩子。阿福是我的徒弟,他是個好孩子,就是太正直了。當年,他發現李老板用劣質原料,堅決要舉報,結果就被李老板給……”
陳伯的聲音哽咽了,他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阿福失蹤後,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偷偷在糖坊裡找了好久,終於在地下室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他的屍體。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全是傷口……”
林曉和蘇然聽得毛骨悚然,心中對李老板的恨意油然而生。“那您為什麼不報警?”蘇然問道。
陳伯苦笑著說:“我報了,可李老板有錢有勢,買通了警察,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從那以後,糖坊就開始鬨鬼,生意也一落千丈,最後隻能倒閉。”
林曉握緊了拳頭:“這個李老板,太可惡了!我們一定要把他的罪行揭露出來。”
陳伯搖了搖頭:“你們彆衝動,李老板現在雖然不在糖坊了,但他的勢力還在。而且,那糖坊裡的冤魂……”陳伯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我昨晚救你們出來,已經是違背了他的意願。你們要是再去,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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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和蘇然陷入了沉默,他們知道陳伯說的是實話。可就這麼放棄,他們又不甘心。
“陳伯,您放心,我們會小心的。”林曉堅定地說,“我們不能讓阿福白白死去,也不能讓李老板逍遙法外。”
陳伯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們自己小心吧。如果遇到危險,就來找我。我這裡有一些辟邪的東西,或許能幫到你們。”說著,陳伯轉身走進屋子,拿了一些符咒和一個小巧的銅鏡出來,遞給林曉和蘇然。
林曉和蘇然接過東西,感激地說:“謝謝您,陳伯。”
離開村子後,林曉和蘇然並沒有回旅館,而是直接朝著糖坊走去。他們知道,時間緊迫,如果不儘快揭開真相,糖坊裡的冤魂可能永遠無法安息,而李老板也會繼續逍遙法外。
當他們再次來到糖坊時,陽光依舊明媚,可糖坊周圍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林曉深吸一口氣,拿出符咒,和蘇然一起走進了糖坊。
這一次,他們沒有聽到詭異的聲音,也沒有看到可怕的黑影。但他們知道,危險或許正隱藏在某個角落裡,隨時準備向他們撲來……
再度踏入糖坊,日光艱難地透過滿是灰塵的窗戶,在昏暗的空間裡勾勒出一道道渾濁的光柱。林曉和蘇然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生怕驚擾到潛藏在暗處的未知。
“林曉,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蘇然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緊緊拽著林曉的衣角,眼神警惕地在四周掃視。
林曉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彆自己嚇自己,可能是心理作用。我們抓緊時間找找線索。”話雖如此,他的手心也早已布滿了汗珠。
兩人緩緩朝著糖坊深處走去,地上厚厚的灰塵留下他們清晰的腳印。突然,蘇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林曉連忙用手電筒照過去,隻見是一塊破舊的木板,上麵隱隱約約刻著一些字跡。
他們蹲下身子,仔細擦拭掉木板上的灰塵,費力辨認著上麵的字。“這好像是……工人的名單?還有一些日期和奇怪的符號。”林曉皺著眉頭,試圖解讀這些信息。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哐當”一聲,不遠處的一扇鐵門突然關上。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渾身一顫,蘇然更是差點叫出聲來。
“誰?是誰在那裡?”林曉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糖坊裡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們小心翼翼地朝著鐵門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充滿了恐懼。當他們靠近鐵門時,林曉發現門上有一把生鏽的鎖,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被打開過了。
“這門後麵會有什麼呢?”蘇然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滿是不安。
林曉沒有回答,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刀,試圖撬開那把鎖。經過一番努力,鎖終於“哢噠”一聲打開了。
隨著鐵門緩緩打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像是腐肉和藥水混合的味道,讓人作嘔。林曉和蘇然捂住口鼻,用手電筒照亮門後的空間。
門後是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麵堆滿了各種雜物,破舊的箱子、腐朽的工具,還有一些散發著惡臭的不明液體。在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巨大的鐵桶,桶蓋半掩著,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桶裡會是什麼?”林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緩緩走向鐵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當他靠近鐵桶,伸手揭開桶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差點讓他窒息。他強忍著惡心,用手電筒往裡照去,隻見桶裡漂浮著一些碎肉和骨頭,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人體器官的東西。
“啊!”蘇然看到這一幕,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整個人癱倒在地。
林曉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輕,但他還是強忍著恐懼,扶起蘇然:“彆怕,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然後報警。”
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咚咚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們的心上。
“誰?到底是誰在那裡?”林曉大聲喊道,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回應他們的是一陣低沉的笑聲,那笑聲陰森恐怖,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緊接著,一個黑影從黑暗中緩緩浮現,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麵具,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們不該來這裡的。”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林曉護在蘇然身前,大聲說道:“你是誰?這裡發生的一切,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彆想逃脫法律的製裁!”
男人冷笑一聲:“法律?在這裡,我說的話就是法律。你們既然來了,就彆想活著離開。”
說著,男人從身後拿出一把長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林曉心中一緊,他知道他們遇到大麻煩了。
“蘇然,你先找機會跑,我拖住他。”林曉小聲對蘇然說道。
蘇然拚命搖頭:“不,我不能丟下你。我們一起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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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男人突然朝著他們衝了過來,手中的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林曉和蘇然連忙躲避,慌亂中,林曉不小心摔倒在地。
男人見狀,立刻撲了上來,長刀直直地刺向林曉。千鈞一發之際,蘇然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著男人砸去。
男人躲避不及,被石頭砸中了手臂,手中的長刀也掉落在地。林曉趁機爬起來,和蘇然一起朝著門口跑去。
男人在後麵緊追不舍,嘴裡還不停地咒罵著。林曉和蘇然慌不擇路,在糖坊裡四處逃竄。突然,林曉看到前方有一個樓梯,他來不及多想,拉著蘇然就跑了上去。
他們跑到樓梯頂端,發現是一個空曠的閣樓。四周沒有出路,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林曉和蘇然跑到窗戶邊,試圖跳下去,但發現窗戶離地麵太高,跳下去可能會摔斷腿。
就在他們絕望之際,男人已經追了上來。他站在樓梯口,看著被困的林曉和蘇然,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們跑啊,怎麼不跑了?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林曉和蘇然緊緊靠在一起,心中充滿了絕望。難道他們真的要命喪於此?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陣陰風吹過,閣樓裡的燈光閃爍起來。男人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他驚恐地看著四周,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男人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