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道在地底與屍油雕像激烈纏鬥,左眼的陰陽瞳幾乎要爆裂而出。他終於看清雕像核心處的嬰兒虛影,那是場長百年前夭折的孩子。“你為了複活兒子,竟害了這麼多人!”李承道噴出一口鮮血,桃木劍刺進雕像胸口。然而,傷口處湧出的屍油瞬間愈合,還將劍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金屬腐蝕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地麵上,林婉兒被拖向祭壇中央。她望著青銅牌上自己逐漸模糊的麵容,突然想起母親梳妝匣裡的舊照片——照片背麵除了日期,還有一行小字:“記住,光永遠比黑暗更強大。”她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銀簪上,符咒的光芒驟然暴漲,光芒中似乎有無數神靈在庇佑。
“趙陽!用你的血!”林婉兒大喊。趙陽愣了一瞬,隨即毫不猶豫地割破手腕。兩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順著銀簪流向青銅牌。祭壇上的屍油開始沸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場長的慘叫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密室掀翻。雕像中的嬰兒虛影緩緩消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李承道的陰陽瞳。
就在青銅牌即將碎裂時,長長的黑霧突然鑽入趙陽體內。年輕徒弟痛苦地跪倒在地,鐵護腕下的傷口噴出黑色霧氣,身體在地上扭曲掙紮。“想要救他?”場長的聲音從趙陽口中傳出,“用你的陰陽瞳,換他的命。”
李承道掙紮著從屍油池中爬出,左眼的光芒已經黯淡。他望著痛苦不堪的徒弟,又看向淚流滿麵的林婉兒,終於摘下破碎的眼罩。陰陽瞳的光芒照亮整個密室,卻也讓他的皮膚開始龜裂,一道道裂痕如同乾涸的河床。“記住,藥有善惡,道存人心...”他的聲音漸漸虛弱,將最後一道符咒按在趙陽眉心,符咒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隨著一聲巨響,青銅牌炸裂成無數碎片,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飛濺。長長的黑霧發出淒厲的慘叫,被吸入地底深處。當晨光穿透火葬場的廢墟,林婉兒抱著昏迷的趙陽,在瓦礫中找到奄奄一息的李承道。老道士的陰陽瞳已經失去光彩,他的嘴角卻帶著釋然的微笑,手中緊握著半塊刻有蓮花的玉佩——那是開啟下一個秘密的鑰匙,玉佩上的蓮花圖案栩栩如生。
火葬場的廢墟在晨光中蒸騰著詭異的霧氣,李承道手中的蓮花玉佩突然發出溫潤的白光,與林婉兒脖頸處未完全消退的咒印產生共鳴。趙陽在昏迷中囈語,鐵護腕下的傷口仍在滲出黑色粘液,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他體內蟄伏。
“師父!”林婉兒將顫抖的手指按在李承道腕間,老人的脈搏微弱如遊絲。陰陽瞳失去光芒後,他半邊臉爬滿蛛網狀的裂紋,仿佛隨時會碎成齏粉。李承道艱難地扯動嘴角,用最後的力氣在林婉兒掌心寫下一個“陣”字,便陷入了深度昏迷,手指無力地垂下。
趙陽突然劇烈抽搐,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林婉兒銀簪出鞘,符咒紅光卻在觸及他皮膚的瞬間黯淡——場長的殘魂正以驚人的速度侵蝕他的意識。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腰間的鎮魂銅鈴突然叮當作響,一道金光從鈴中射出,纏住趙陽周身黑氣,鈴鐺的聲音清脆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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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鎮西義莊。”李承道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找...桃木棺。”
暮色四合時,林婉兒背著昏迷的趙陽踏入義莊。腐朽的木門在風中吱呀搖晃,門梁上垂落的白幡沾滿屍斑,如同幽靈的旗幟。她懷中的銀簪突然發燙,照亮角落裡一口刻滿古老符文的桃木棺——棺蓋上,赫然刻著與蓮花玉佩相同的紋路,符文在微光中閃爍著神秘的力量。
當趙陽被安置在桃木棺中,棺槨四周的燭火驟然變成幽綠色,火焰搖曳不定。林婉兒脖頸的咒印再次灼燒,她驚恐地發現,棺中趙陽的麵容正在場長和他本人之間不斷切換,仿佛兩個靈魂在爭奪肉體。地麵滲出粘稠的屍油,彙聚成巨大的陣圖,將她與棺槨困在中央,屍油的氣味令人作嘔。
“愚蠢的丫頭。”場長的聲音從趙陽口中溢出,他緩緩睜開雙眼,瞳孔中流轉著令人作嘔的油光,“你以為桃木棺能困住我?這棺材,本就是為你們師徒準備的!”
話音未落,義莊的屋頂轟然坍塌。十二具白衣乾屍從空中墜落,他們空洞的眼窩裡爬出黑色甲蟲,在地上迅速拚湊出與火葬場相同的梵文。甲蟲爬行時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混合著乾屍關節摩擦的咯吱聲,如同來自地獄的奏樂。林婉兒咬破舌尖,血符在空中劃出半道弧線,卻被白衣乾屍噴出的屍油腐蝕,血符在接觸屍油的瞬間發出滋啦聲響,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如鬼魅般出現在義莊門口。他的道袍已破爛不堪,每一道裂口都在隨風飄動,像是在訴說著戰鬥的慘烈。左眼雖然失明,右眼卻爆發出比陰陽瞳更耀眼的光芒——那是燃燒元神產生的最後力量。“天罡北鬥,借我法身!”他擲出七十二道鎮魂符,符咒在空中獵獵作響,組成巨大的星圖,將白衣乾屍儘數籠罩。星圖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與乾屍身上的黑霧激烈碰撞,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如同萬箭齊發。
場長發出憤怒的咆哮,趙陽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下凸起無數蠕動的屍油脈絡,仿佛有無數蟲子在體內遊走。林婉兒突然想起母親照片背後的那句話,她握緊銀簪,將符咒刺入自己手腕。鮮血順著簪子流向桃木棺,棺蓋的符文泛起金光,與李承道的星圖產生共鳴。整個義莊開始劇烈震動,屋頂的瓦片紛紛墜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以我血為引,破!”林婉兒的聲音在義莊回蕩,帶著堅定與決絕。桃木棺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光芒中似乎有無數古老的神靈在吟唱。趙陽口中噴出一團黑霧,長長的殘魂現出身形。他的麵容扭曲猙獰,背後浮現出百餘個嬰兒的虛影,每個虛影都張大嘴巴,啃食著他的魂魄,常長發出痛苦的哀嚎,聲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李承道趁機甩出蓮花玉佩,玉佩化作流光沒入場長體內。場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不可能...你們怎麼會知道...玉佩的秘密...”隨著他的聲音逐漸減弱,身體也如煙霧般慢慢消散。原來,百年前李承道的師父在封印巫師時,就將破解之法藏在蓮花玉佩中。而林婉兒母親作為靈醫一脈的傳人,一直守護著這個秘密。當林婉兒的靈醫血脈與玉佩共鳴,長長的血咒陣法終於出現破綻。
在激烈的對抗中,義莊的牆壁開始剝落,露出後麵隱藏的壁畫。壁畫上描繪著一個驚人的真相:場長並非第一次轉世,他每隔百年就會借屍還魂,而每次重生,都需要陰陽瞳者和靈醫血脈作為祭品。壁畫的色彩雖然已經斑駁,但那些猙獰的畫麵依然清晰可辨,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段悲慘的曆史。
“結束了。”李承道的聲音充滿疲憊,仿佛用儘了一生的力氣。他最後一次結印,星圖與玉佩的力量融合,將場長的殘魂徹底湮滅。隨著一聲巨響,義莊轟然倒塌,塵土飛揚,遮天蔽日。林婉兒抱著昏迷的趙陽躍出廢墟,回頭望去,隻見李承道的身影在煙塵中漸漸消散,隻留下一枚閃爍著微光的鎮魂銅鈴,銅鈴在風中輕輕搖晃,發出清脆而又孤寂的聲響。
黎明的曙光中,趙陽終於緩緩睜開雙眼,他望著頭頂初升的朝陽,有些恍惚地摸向自己的手腕——曾經被禁術灼傷的皮膚此刻光潔如新,鐵護腕卻已碎成幾片焦黑的殘片散落在身旁。林婉兒蹲下身,將鎮魂銅鈴輕輕掛在他腰間,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驚飛了不遠處樹枝上的幾隻寒鴉,寒鴉撲棱棱地飛向天空,漸漸消失在遠方。
“醒了就好。”林婉兒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眼眶卻掛著劫後餘生的笑意。她伸手攙扶起趙陽,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遠處廢墟中李承道留下的那枚鎮魂銅鈴上。陽光灑在鈴身,映出老道士最後那抹釋然的微笑,仿佛仍在無聲地叮囑著什麼。此刻的陽光格外溫暖,照在他們身上,驅散了一夜的寒冷與恐懼。
此後的日子裡,蒼梧鎮的居民們開始陸續回到這片土地,著手重建家園。林婉兒和趙陽將李承道的遺體帶回他生前最常提起的終南山,按照道家禮儀將其安葬。返程途中,林婉兒在整理李承道遺物時,發現了一本布滿灰塵的古老手記,扉頁上遒勁的字跡寫著:“陰陽瞳者,觀陰陽,斷生死,然窺天機者,必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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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記裡詳細記載了李承道年輕時的一段往事。原來,他左眼的失明並非除魔所致,而是因為過度使用陰陽瞳窺探天機,遭到反噬。那次意外不僅奪走了他的視力,還讓他誤殺了一位無辜的女子——正是場長為了誤導他而設下的陷阱。自那以後,李承道便一直活在愧疚之中,用餘生贖罪,同時守護著關於陰陽瞳和青銅牌的秘密。那段文字旁邊,還畫著一個殘缺的蓮花圖案,與玉佩上的紋路遙相呼應。
回到蒼梧鎮,林婉兒和趙陽在火葬場的廢墟上建起了“蓮心醫廬”。醫廬的匾額由鎮上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親筆題寫,門前兩側貼著趙陽親手書寫的對聯:“醫有仁心驅邪祟,藥無惡念濟蒼生”。醫廬後院,他們種下了成片的蓮花,每到夏日,蓮花盛開,清香四溢,粉色的花瓣隨風輕輕搖曳,仿佛驅散了曾經籠罩在這裡的所有陰霾。醫廬內,還專門設置了一個房間,用來存放李承道的遺物,以及他們在這場冒險中收集到的各種神秘物件。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某個月圓之夜,醫廬內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林婉兒打開門,隻見一位麵色蒼白的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啼哭不止的嬰兒,嬰兒的手腕處,赫然浮現出瀝青狀的黑紋,黑紋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緩緩蠕動。
“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婦人泣不成聲,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自從前幾日經過鎮外那片荒地,他就變成這樣了……”婦人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無助,讓人心痛不已。
林婉兒和趙陽對視一眼,心中警鈴大作。他們想起在破解場長血咒時,壁畫上最後那行被灰塵掩蓋的字跡——“百載輪回,陰魂不散,除非……”當時因情況緊急,他們並未深究其中含義,如今看來,場長的威脅或許從未真正消失。趙陽下意識地握緊腰間的鎮魂銅鈴,銅鈴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林婉兒取出母親遺留的銀簪,符咒的紅光再次亮起,銀簪上的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兩人帶著婦人走進醫廬,在明亮的燭光下仔細查看嬰兒的症狀。此時,林婉兒突然想起母親梳妝匣裡那張未看完的信紙,上麵提到的“更大的威脅”,難道真的已經悄然降臨?燭光在嬰兒的臉上搖曳,映出他痛苦的表情,也映出林婉兒和趙陽嚴肅而又警惕的神情。
深夜,趙陽守在嬰兒床前,目光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林婉兒則在書房翻閱李承道的手記,試圖尋找解決辦法。突然,窗外傳來一陣詭異的嬰兒啼哭,與當年火葬場傳出的聲音如出一轍,哭聲尖銳而又淒涼,讓人毛骨悚然。趙陽立刻衝出門外,卻隻見一片漆黑的街道上,一個身穿白衣的模糊身影一閃而過,手中似乎抱著什麼東西,身影如同幽靈般飄忽不定。
“站住!”趙陽大喊一聲,拔腿追了上去。然而,當他追到鎮外荒地時,卻發現這裡早已麵目全非——原本雜草叢生的空地上,不知何時豎起了一座陰森的石碑,上麵刻滿了與青銅牌相同的梵文,梵文在月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芒。石碑周圍,散落著十幾個浸泡在屍油中的玻璃罐,罐中的嬰兒屍體雙眼圓睜,空洞的眼神仿佛在盯著他,讓人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醫廬內的林婉兒也遭遇了變故。熟睡的嬰兒突然睜開雙眼,瞳孔中閃爍著詭異的油光,口中發出場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你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真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話音未落,嬰兒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下凸起無數蠕動的屍油脈絡,朝著林婉兒撲了過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屍油臭味。
千鈞一發之際,林婉兒舉起銀簪,符咒紅光與嬰兒身上的黑氣激烈碰撞,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劈裡啪啦的聲響。她咬緊牙關,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母親的教導和李承道的囑托,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力量。“無論你是誰,休想再在這片土地上作惡!”林婉兒大喊一聲,將全部靈力注入銀簪,一道耀眼的光芒衝天而起,光芒中似乎有無數正義的力量在彙聚。
鎮外的趙陽聽到動靜,立刻趕回醫廬。他揮舞著鎮魂銅鈴,鈴聲化作金色光網,與林婉兒的符咒之力相互呼應。在兩人的合力攻擊下,嬰兒身上的黑氣逐漸消散,重新恢複了平靜,嬰兒也沉沉地睡去。然而,還沒等他們鬆口氣,遠處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石碑上那行剛剛顯現的血色文字:“陰陽未絕,詛咒不滅,待到月圓,血祭重生。”閃電的光芒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牆上,顯得堅定而又無畏。
林婉兒和趙陽握緊彼此的手,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經過這場生死考驗,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無論前方等待著怎樣的邪惡勢力,他們都將繼承李承道的遺誌,守護這片土地的安寧,與黑暗抗爭到底。醫廬後院的蓮花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為他們加油助威,而新的冒險,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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