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劫:墜樓少年的遊戲詛咒
2024年霧城的秋夜,霧氣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晚上十一點,“咚”的一聲悶響砸在7號樓前的水泥地上,驚飛了樹梢棲息的夜鳥,也刺破了霧城一貫的死寂。住在一樓的張老太披著外衣開門,手電筒的光柱穿過濃霧,照到了躺在血泊裡的少年——是住在702的陳默,十五歲的孩子蜷縮著身子,校服外套的口袋裡還露著半截手機充電線,屏幕碎成了蛛網,卻還亮著,映得他蒼白的臉泛著詭異的藍光。
警笛聲在半小時後穿透濃霧,紅藍交替的燈光把霧氣染得忽明忽暗。刑警隊長老周蹲在屍體旁,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是半年來霧城的第四起少年墜樓案了,死者都是十五到十七歲的男孩,都死在深夜,都從自家陽台墜落,死前手裡都攥著手機——更詭異的是,每部手機裡都裝著同一款叫《幽冥回廊》的恐怖手遊,最後一幀截圖,都是遊戲角色站在和死者家陽台一模一樣的場景裡,屏幕角落縮著個模糊的黑影,像人,卻有兩隻尖尖的獸耳。
“老周,還是‘意外’?”年輕警員小李捧著勘驗記錄,聲音發虛。前三次都定了意外墜樓,說是孩子玩遊戲太投入,把現實和遊戲搞混了,可這次陳默的陽台裝了防盜網,網欄間距隻有十厘米,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怎麼可能“意外”鑽出去墜落?
老周沒說話,伸手撿起陳默掉在一旁的手機。碎屏上的《幽冥回廊》還在運行,他指尖剛碰到屏幕,畫麵突然跳轉,原本站在陽台的遊戲角色突然消失,隻剩下空蕩蕩的欄杆,那個獸耳黑影卻慢慢放大,像是要從屏幕裡爬出來。老周心裡一寒,剛想把手機遞給技術人員,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回頭,看見三個穿著奇怪的人站在警戒線外。為首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道袍洗得發白,袖口沾著暗紅的朱砂印,左眼戴著眼罩,露出的右眼像鷹隼一樣銳利,手裡握著把包漿厚重的桃木劍,劍穗上的銅錢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晃動。男人身邊跟著一女一男兩個年輕人:女孩背著個鼓囊囊的帆布包,包口露出黃符的邊角,手裡舉著個羅盤,羅盤指針瘋了似的轉著,紅線都快繃斷了;男孩穿著衝鋒衣,戴著黑框眼鏡,手裡拿著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跳動著複雜的代碼,臉色比老周還凝重。
“李道長,您怎麼來了?”老周認出了為首的男人——李承道,去年霧城網吧鬨鬼案,就是他出手解決的。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火災隱患,隻有李承道看出是“電子煞”作祟,最後用朱砂和桃木劍平息了事端。
李承道沒理會老周的招呼,目光落在陳默的屍體上,喉結動了動:“這孩子,不是意外。”他身後的女孩——林婉兒快步上前,帆布包“嘩啦”一聲拉開,她掏出個手機,打開一款黑色圖標的app,屏幕上瞬間跳出滿屏的紅色預警,還伴隨著刺耳的警報聲。“周隊,這地方有‘電子煞’,濃度超標三倍,是邪祟留下的氣息!”
“又是你們搞這些封建迷信!”小李忍不住開口,卻被老周瞪了回去。老周看著李承道:“李道長,您說這不是意外,有證據嗎?”
“證據在他房間裡。”李承道抬手指了指702的窗戶,“還有他的手機,你們技術人員解不開裡麵的代碼,讓他來試試。”他指了指身邊的男孩——趙陽。
趙陽沒等老周同意,就從包裡掏出個u盤,快步走到技術人員身邊。他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的代碼瞬間重組,原本混亂的字符慢慢變成了一串重複的信號:“救……第五個……救……”趙陽的眉頭越皺越緊:“這是求救信號,從《幽冥回廊》的安裝包裡提取出來的,像是死者生前留下的。而且這個遊戲的後台程序有問題,不是普通的代碼,像是……被什麼東西寄生了。”
“胡說八道!”小李剛要反駁,702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陳默的奶奶拄著拐杖走了下來,老人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眼神卻很亮,手裡攥著個牛皮信封,看到李承道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你是……李承道道長?”
李承道點頭,老人顫巍巍地把信封遞給他:“這是默兒昨天寄出去的,地址寫的是‘霧城遊方道士收’,我早上才發現沒寄出去,想著給你送過來,沒想到……”
李承道拆開信封,裡麵是張畫紙,紙上用黑筆塗著個模糊的黑影,和手機屏幕裡的獸耳黑影一模一樣,旁邊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它要找夠5個人,還差1個。”李承道的手指頓了頓,注意到畫紙邊緣沾著點暗紅的粉末——是“鎮魂砂”,和他早年用的一模一樣。“老人家,您懂玄學?”
老人眼神閃爍,搖了搖頭:“我不懂,是默兒前幾天從外麵撿的,說塗在紙上能‘辟邪’。”她話沒說完,突然指向陳默的手機,聲音發顫:“就是那個遊戲!默兒這一周天天躲在房間裡玩,半夜還對著手機說話,前天我起夜,看見他手機屏幕裡的黑影動了,還伸出手抓他!我讓他彆玩,他不聽,說‘它要帶他去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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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的羅盤突然“哢嗒”一聲,指針斷了。她臉色發白:“不好,邪祟感應到我們了,在轉移目標!”趙陽的電腦屏幕也突然黑了,隨後彈出一行血紅的字:“下一個,很快就到。”
李承道臉色一沉,轉身對老周說:“周隊,立刻查霧城所有玩《幽冥回廊》的少年,重點查16歲左右、最近被父母沒收手機的,邪祟要找的第五個人,很可能就是他!”
老周剛要安排人手,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了:“什麼?12號樓的王磊不見了?他父母說他偷回手機,躲在房間裡玩遊戲,現在房門反鎖,裡麵沒聲音了?”
李承道聽到“王磊”兩個字,抓起桃木劍就往12號樓跑:“晚了,邪祟已經盯上他了!”林婉兒和趙陽緊隨其後,林婉兒一邊跑一邊從帆布包裡掏黃符,趙陽則在電腦上快速操作,試圖定位王磊的手機信號。
霧越來越濃,路燈的光隻能照出一米遠的距離。李承道跑過拐角時,突然停下腳步,眼罩下的傷口隱隱作痛。他抬頭,看見12號樓的7樓陽台站著個少年——正是王磊。男孩穿著睡衣,眼神空洞,像個提線木偶,手裡舉著手機,屏幕亮著,那個獸耳黑影在屏幕裡清晰可見,正對著李承道露出詭異的笑。
“王磊!彆跳!”林婉兒大喊著衝過去,卻被李承道拉住。李承道的聲音發緊:“來不及了,他已經被邪祟操控了。趙陽,能黑進他的手機嗎?”
趙陽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額頭上全是汗:“在試!邪祟在抵抗,代碼在反向攻擊我的設備!”他話音剛落,王磊突然動了,他慢慢爬上陽台欄杆,手機屏幕裡的黑影也跟著抬起手,像是在拉他。
林婉兒突然從帆布包裡掏出張黃符,咬破手指,在符上畫了個血色的“定”字,抬手就往王磊的方向扔去。黃符在空中劃過一道紅光,貼在王磊的睡衣上,王磊的身體瞬間僵住,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救……救我……”
可就在這時,王磊的手機突然爆炸,碎片飛濺。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屏幕裡竄出來,像團黑霧,瞬間纏住王磊的腳踝。林婉兒剛要衝上去,黑影突然分出一縷,像隻手一樣抓向她的手臂,她躲閃不及,被黑影抓到,手臂上立刻出現一道青黑色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婉兒!”李承道揮起桃木劍,朝著黑影砍去。桃木劍碰到黑影的瞬間,發出“滋啦”的聲響,黑影慘叫一聲,縮回王磊的手機裡,王磊也像脫力一樣,從欄杆上摔了下來。好在趙陽反應快,衝過去用被子接住了他,男孩雖然受了驚嚇,卻沒受傷。
林婉兒捂著手臂,傷口處的青黑色還在擴散。她看著王磊的手機殘骸,聲音發顫:“是‘遊戲靈’,寄生在《幽冥回廊》裡,靠吞噬玩家的怨念變強,已經能實體化了。”
李承道蹲下身,撿起一塊手機碎片,碎片上還殘留著黑影的氣息。他眼罩下的左眼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鑽。他想起陳默畫紙上的字——“找夠5個人”,前三個死者,加上陳默,已經四個了,王磊是第五個,幸好救下來了。可他心裡卻越來越沉,總覺得這一切,和六年前的那件事,脫不了關係。
趙陽突然“啊”了一聲,指著電腦屏幕:“李道長,林師姐,你們看!《幽冥回廊》的開發公司叫‘冥府科技’,注冊地址在霧城的廢棄寫字樓,而且……”他頓了頓,聲音有些發顫,“法人代表的名字,是李桐。”
李承道手裡的桃木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李桐——這個名字,像根針一樣紮進他的心裡。六年前,那個在網吧裡被電子煞吞噬的少年,那個死前詛咒他“要讓所有沉迷遊戲的少年陪他”的孩子,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了。
桃木劍砸在水泥地上的聲響,在濃霧裡顯得格外刺耳。李承道彎腰去撿,手指卻控製不住地發抖,眼罩下的傷口像被火燒一樣疼,六年前的畫麵突然湧進腦海——也是這樣的霧夜,廢棄網吧裡,十五歲的李桐被黑色煞氣裹著,伸出手朝他喊“救我”,可他的桃木劍卻遲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孩子的身體被煞氣啃噬殆儘,最後隻留下一句怨毒的詛咒:“李承道,我要你看著更多人陪我!”
“師父?”林婉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忍著手臂的劇痛上前,“您認識李桐?”
李承道沒說話,隻是攥緊了桃木劍,指節泛白。趙陽推了推眼鏡,屏幕上的代碼還在跳動:“李桐這個名字,在學籍係統裡能查到——2018年,他從那棟廢棄寫字樓的頂樓跳樓自殺,原因是玩遊戲被父母打罵,還被鎖在網吧裡三天三夜。而且我發現,《幽冥回廊》的原始代碼,就是李桐跳樓前寫的,後來有人把代碼改編成了現在的遊戲,還注冊了‘冥府科技’這家空殼公司。”
“是李桐的怨念化成了邪祟,寄生在自己寫的代碼裡。”林婉兒的聲音發緊,她下意識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青黑色的痕跡已經擴散到了手肘,“難怪這‘電子煞’這麼凶,它不僅有怨念,還懂代碼,能操控電子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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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去廢棄寫字樓,那裡有它的老巢。”
半小時後,四人站在“冥府科技”的注冊地址前——一棟二十層高的廢棄寫字樓,外牆爬滿了爬山虎,玻璃碎了大半,風從空洞的窗口灌進去,發出“嗚嗚”的聲響,像鬼哭。樓前的招牌早已鏽跡斑斑,“冥府科技”四個字被塗鴉得麵目全非,隻剩下“冥”字的寶蓋頭,在霧夜裡像個張開的鬼爪。
“我和趙陽進去查,你留在外麵接應,順便看著王磊。”李承道對林婉兒說,眼神裡帶著擔憂——她手臂的邪氣還在擴散,再進去冒險,恐怕會出事。
林婉兒卻搖了搖頭,從帆布包裡掏出張黃符,貼在手臂的傷口上,黃符瞬間冒起青煙,她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倔強地說:“我熟悉符籙,裡麵要是有邪祟,我能幫上忙。王磊有他父母看著,而且邪祟的目標是第五個人,現在王磊沒事,它暫時不會找彆人。”
趙陽也點頭:“林師姐跟我們一起吧,裡麵的服務器可能需要她的符籙壓製,我一個人搞不定。”
李承道沒再反對,隻是從懷裡掏出個朱砂包,遞給林婉兒:“把這個縫在衣服裡,能暫時擋住邪氣。”
三人走進寫字樓,一股黴味和鐵鏽味撲麵而來。大廳裡堆滿了廢棄的桌椅,地上散落著碎玻璃和煙頭,牆角還有幾處暗紅色的印記,不知道是血還是汙漬。趙陽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牆麵,突然停住了——牆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裡是個十五歲左右的男孩,穿著校服,笑容靦腆,手裡拿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背景正是這棟寫字樓的頂樓。
“這是李桐。”趙陽把照片揭下來,背麵寫著一行字:“我的回廊,要有人陪。”
李承道的呼吸一滯,照片裡的李桐,和他六年前見到的那個被煞氣吞噬的少年,一模一樣。他抬手摸了摸眼罩,傷口又開始疼了。
“服務器機房在18樓。”趙陽打開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寫字樓的結構圖,“我破解了物業的監控係統,18樓的機房還在通電,很可能是邪祟在維持服務器運行。”
三人沿著樓梯往上走,每走一步,樓梯就發出“吱呀”的聲響,像是隨時會塌。林婉兒的羅盤指針一直沒停過,紅色預警的提示音在空曠的樓梯間裡回蕩。走到15樓時,突然一陣冷風從樓上吹下來,林婉兒的帆布包“嘩啦”一聲掉在地上,黃符撒了一地。她彎腰去撿,卻看見一張黃符上突然出現了黑色的手印,像是有人踩在了上麵。
“誰?”趙陽的手電筒瞬間照過去,空蕩蕩的樓梯間裡什麼都沒有,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可下一秒,他的電腦突然黑屏,屏幕上慢慢浮現出那個獸耳黑影,黑影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
“彆看!”李承道一把捂住趙陽的眼睛,同時將桃木劍橫在身前,“是幻象,邪祟在試探我們。”
林婉兒迅速掏出張“破幻符”,往電腦屏幕上一貼,黑屏瞬間恢複,黑影消失了。可就在這時,18樓傳來一陣“滴滴”的聲響,像是服務器啟動的聲音。三人加快腳步,終於來到18樓的機房門口。
機房的門虛掩著,裡麵透出微弱的綠光。趙陽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機房裡堆滿了老舊的服務器,每台服務器的屏幕都亮著,上麵全是《幽冥回廊》的遊戲畫麵,畫麵裡的角色都是之前墜樓的少年,他們站在各自家的陽台前,一動不動,屏幕角落的獸耳黑影正盯著門口的三人。
“找到了。”趙陽快步走到最裡麵的一台服務器前,這台服務器比其他的都新,屏幕上顯示著《幽冥回廊》的原始代碼,代碼中間藏著一張老照片——正是李桐跳樓的畫麵,他從頂樓跳下來,身體在空中扭曲,臉上卻帶著笑。
趙陽剛要伸手去碰服務器,突然,一隻黑色的手從屏幕裡伸了出來,直奔他的喉嚨!林婉兒反應最快,掏出張“定身符”扔過去,符紙貼在黑手上,發出“滋啦”的聲響,黑手瞬間縮了回去。可緊接著,所有服務器的屏幕都開始閃爍,黑影從每台屏幕裡鑽出來,彙聚成一個半透明的少年身影——他穿著李桐的校服,臉上沒有五官,隻有兩隻尖尖的獸耳,手臂上還殘留著被煞氣啃噬的痕跡。
“李承道,你終於來了。”黑影的聲音沙啞,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六年前你沒救我,現在,你還要攔著我找同伴?”
李承道握緊桃木劍,朱砂在劍身上慢慢滲出:“李桐,你的怨念已經害了四個人,夠了。”
“不夠!”黑影突然發起攻擊,無數黑色的絲線從他身上射出來,纏向三人。林婉兒立刻掏出銅錢,撒在地上,組成一個簡易的“鎮魂陣”,銅錢發出金光,擋住了黑色絲線。可黑影卻笑了:“你以為這點小陣法能困住我?”
他突然轉向趙陽,黑色絲線瞬間纏住了趙陽的電腦。趙陽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試圖擺脫控製,可屏幕上的代碼卻突然變成了亂碼,他的電腦開始發燙,冒出黑煙。“不好!它在反向操控我的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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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趁林婉兒分神,突然衝破銅錢陣,黑色的爪子直奔她的傷口——那裡是邪氣入體的地方,是她的弱點。林婉兒躲閃不及,被爪子抓傷了肩膀,青黑色的邪氣瞬間蔓延到了脖子,她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婉兒!”李承道揮起桃木劍,朝黑影砍去。劍刃碰到黑影的身體,發出“滋啦”的聲響,黑影慘叫一聲,退回服務器裡。可他沒走,服務器的屏幕上彈出一行字:“你們救不了第五個,今晚,王磊會死。”說完,所有服務器突然斷電,機房陷入一片黑暗。李承道扶著林婉兒,趙陽則在黑暗中摸索著電腦。過了幾秒,應急燈亮了,趙陽的電腦屏幕重新亮起,上麵顯示著一段錄音——是陳默的聲音,他在哭:“它說李承道欠它一條命,要讓他看著五個人死,它還說,下一個是王磊……”
林婉兒靠在李承道懷裡,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指著趙陽的電腦,聲音微弱:“師父,代碼……代碼裡有陷阱……”
李承道低頭看著她,又看了看屏幕上的錄音,心裡一沉。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邪祟的陷阱,它早就知道他們會來這裡,早就等著他們上鉤。而此刻,12號樓的王磊家,恐怕已經出事了。
應急燈的綠光在機房裡晃得人眼暈,林婉兒靠在李承道懷裡,呼吸越來越沉,脖子上的青黑色邪氣像藤蔓一樣纏繞,連嘴唇都泛了灰。趙陽急得滿頭大汗,手裡的電腦還在發燙,屏幕上陳默的哭聲一遍遍地循環,像催命的符咒。
“先帶婉兒走!”李承道抱起林婉兒,腳步踉蹌卻穩,“這裡的服務器被邪祟動了手腳,再待下去會被困住。”趙陽點點頭,抓起電腦快步跟上,臨走前不忘把那張李桐的舊照片塞進口袋——照片背麵的“我的回廊,要有人陪”像根刺,紮得他心裡發慌。
三人衝出廢棄寫字樓時,霧氣比之前更濃了,連十米外的路燈都隻剩個模糊的光點。李承道抱著林婉兒往民宿跑,她的身體越來越燙,嘴裡還在喃喃自語,一會兒喊“師兄”,一會兒喊“彆過來”。趙陽跟在後麵,電腦屏幕突然彈出個窗口,是王磊母親發來的消息:“趙先生,王磊又不對勁了!他抱著手機躲在房間裡,說‘它在叫我’,門還反鎖了!”
趙陽的心瞬間揪緊,剛要把消息告訴李承道,懷裡的電腦突然震動起來,屏幕自動亮起,那個獸耳黑影赫然出現在屏幕上,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彆急,你們先顧好自己。”話音剛落,電腦“啪”地一聲黑屏,再也打不開了。
民宿離寫字樓不遠,是棟老舊的二層小樓,老板早就被這陣子的墜樓案嚇得回了鄉下,隻留了個空院子給他們暫住。李承道把林婉兒放在臥室的床上,剛要掏朱砂為她驅邪,窗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響,像是有東西砸在了院牆上。
趙陽抄起牆角的鐵棍衝出去,院子裡空蕩蕩的,隻有濃霧在打轉。可當他低頭時,卻看見地麵上有一串黑色的腳印,腳印沒有鞋底紋路,像是有人光著腳踩出來的,從院牆一直延伸到臥室的窗戶下。“師父,邪祟跟過來了!”
李承道剛用朱砂在林婉兒的傷口處畫完符,符紙就“滋啦”一聲燒成了灰,青黑色的邪氣不僅沒退,反而更濃了。他抬頭看向窗戶,窗簾後麵似乎有個黑影在晃動,可等他抓起桃木劍衝過去時,黑影又消失了,隻留下窗台上一道新鮮的抓痕——和林婉兒肩膀上的傷口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