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十一年初秋,一場暴雨連下了三天,把北平城西南角的“福安裡”泡得發潮。這棟老式居民樓是前清留下的,牆體斑駁得像老人的臉,樓道裡的燈泡線裸露在外,風吹過就晃得厲害,光線下的黴斑在牆上爬成怪異的形狀,7樓到8樓的轉角處,總飄著股說不清的腥氣——像死魚混著鐵鏽,黏在人鼻尖上散不去。
夜裡十一點,李奶奶攥著菜籃子往702走,鞋底踩在積水的台階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剛拐過7樓轉角,她突然頓住腳,手裡的籃子“哐當”掉在地上,蘿卜滾了一地。轉角的陰影裡,蹲著一隻貓。通體黑毛沒一根雜色,連胡須都是黑的,唯獨一雙眼睛,是渾濁的暗黃色,像蒙了層血的銅錢,正死死盯著702的門縫。李奶奶活了六十年,從沒見過這樣的貓——它太靜了,連尾巴都不晃一下,仿佛是用墨捏出來的,隻有眼睛在黑暗裡亮得嚇人。
“誰……誰家的貓啊?”李奶奶的聲音發顫,伸手想去撿蘿卜,那貓卻突然抬起頭,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不是尋常貓的溫順,倒像有東西在喉嚨裡堵著。李奶奶嚇得後退一步,腳腕磕在台階上,疼得她眼淚直掉,再抬頭時,黑貓已經沒了蹤影,隻有地上的水跡裡,留著兩個淺淡的爪印,像沒乾的血。
她跌跌撞撞地掏鑰匙開門,剛插進鎖孔,就聽見門後傳來“抓撓”聲——“唰、唰、唰”,指甲刮過木門的動靜,聽得人頭皮發麻。李奶奶猛地推開門,客廳裡空無一人,隻有窗戶被風吹得哐當作響,她哆哆嗦嗦地開燈,餘光瞥見門框上,三道深爪痕嵌在木頭裡,邊緣還沾著點黑毛。
這夜,福安裡沒安生過。住701的年輕情侶,男生王浩半夜被女朋友催著下樓買煙,剛走到7樓轉角,就看見那隻玄貓蹲在台階上。他以為是流浪貓,還彎腰想逗,貓卻突然站起來,眼睛裡的黃光更亮了,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像被冰錐紮了骨頭。等他跌跌撞撞跑回家,臉已經白得像紙,躺到床上就發起高燒,嘴裡反複念叨:“它要找東西……它在找東西……”
6樓的獨居女孩曉雅更慘。她白天曬在陽台的連衣裙、襯衫,第二天一早全成了碎片,布條掛在晾衣架上,被風吹得像招魂幡。晾衣架的鐵鉤上,纏著幾根黑毛毛,指尖一碰就碎成灰。她去物業調監控,屏幕上隻有一片雪花,雪花裡偶爾閃過團黑影,伴隨著刺耳的貓叫,把物業的老周嚇得差點摔了茶杯。
“邪門,太邪門了!”第二天一早,住戶們聚在樓下議論,有人說這樓以前是亂葬崗,有人說看見過穿白衣服的女人在陽台飄。正吵著,三個身影走進了福安裡——為首的男人穿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道袍,腰間掛著個桃木劍,劍穗子磨得隻剩半截,臉上皺紋很深,卻有雙極亮的眼睛,正是遊方道士李承道。他身後跟著兩個徒弟,女孩林婉兒穿件淺藍布衫,辮子上係著根紅繩,臉色卻比布衫還白,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男孩趙陽個子高些,穿件灰色短褂,肩膀寬寬的,手裡拎著個布包,裡麵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些什麼。
“李道長,您可算來了!”住在一樓的張嬸立刻迎上去,拽著李承道的袖子就往樓道裡拉,“這樓裡鬨鬼,您快給看看!”
李承道剛踏進樓道,林婉兒就“啊”地輕叫一聲,往趙陽身後躲了躲。她天生能“見陰”,此刻隻覺得一股寒氣裹住了自己,7樓轉角的陰影裡,團黑影一閃而過,那雙暗黃色的眼睛,像兩盞鬼火,正盯著她看。
“彆怕。”趙陽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卻鎖在樓梯口的人群裡——8樓的張教授站在最後麵,穿件熨得平整的中山裝,戴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可臉色卻比林婉兒還白,手指緊緊攥著公文包,眼睛盯著7樓轉角的方向,喉結不停滾動,像是在怕什麼。趙陽眯了眯眼,悄悄把布包往身前挪了挪,裡麵的符紙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大家先彆急。”李承道的聲音很穩,壓過了人群的嘈雜,“今晚我在7樓轉角設個陣,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張黃符,指尖沾了點水,貼在7樓轉角的牆上,符紙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黃光。
沒人注意到,張教授在聽到“設陣”兩個字時,身體明顯抖了一下,他悄悄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往8樓走,腳步快得像在逃。趙陽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牆上的符紙,嘴角抿成一條線——這福安裡的事,恐怕不止一隻黑貓那麼簡單。
夜裡,雨還在下,樓道裡的燈泡忽明忽暗,李承道坐在702門口的小馬紮上,手裡捏著桃木劍,眼睛盯著牆上的符紙。林婉兒和趙陽站在他身後,布包裡的符紙已經攤開,擺成個簡單的陣形。
突然,一陣刺耳的貓叫劃破夜空,不是從樓上傳來,而是從7樓轉角的牆裡!李承道猛地站起來,桃木劍直指符紙,可還沒等他動手,符紙“嘩啦”一聲碎成碎片,像被什麼東西撕爛的。地上的積水裡,落下半枚生鏽的銅鑰匙,鑰匙上刻著“702”三個小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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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突然捂住頭,蹲在地上,眼前閃過混亂的畫麵:十年前的暴雨夜,一個穿藍色旗袍的女人抱著玄貓,站在702門口哭,手裡攥著和地上一樣的銅鑰匙,她的臉很白,嘴唇卻紅得像血。突然,一團黑影從8樓衝下來,女人尖叫一聲,畫麵瞬間被黑暗吞噬,隻剩下玄貓的眼睛,在黑暗裡亮得嚇人。
“師……師父!”林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看見一個女人,還有這隻貓,十年前……十年前這裡出事了!”
李承道撿起地上的銅鑰匙,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他抬頭看向8樓的方向,那裡一片漆黑,隻有風穿過樓道的聲音,像女人的哭聲。他握緊鑰匙,心裡清楚,這福安裡的秘密,終於要開始揭開了。
雨還沒停,福安裡的樓道裡彌漫著潮濕的黴味,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李承道捏著那枚生鏽的銅鑰匙,指尖的冰涼順著血管往上竄,他抬頭看向8樓,張教授家的窗戶黑沉沉的,像一隻緊閉的眼睛,正無聲地注視著樓下的動靜。
“十年前的事……”李承道蹲下身,輕輕拍了拍林婉兒的背,“你還看清了什麼?那個女人,有沒有留下彆的線索?”
林婉兒扶著牆站起來,臉色依舊蒼白,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聲音帶著後怕:“她穿的旗袍上繡著白梅,手裡的貓就是咱們看見的玄貓……還有,我好像聽見有人叫她‘蘇晴’。”
“蘇晴?”趙陽突然開口,他從布包裡掏出一個筆記本,上麵記滿了昨天調查的住戶檔案,“我昨天查過,十年前702確實住過一對夫妻,妻子叫蘇晴,是個畫家,丈夫叫張遠——就是現在住在8樓的張教授!檔案上寫著蘇晴‘暴雨夜意外墜樓身亡’,可我問過樓下的老周,他說那天晚上沒聽見任何動靜,第二天警察來的時候,張教授已經把現場收拾乾淨了。”
這話讓樓道裡的氣氛更冷了。李奶奶不知何時從702走了出來,她手裡攥著塊褪色的手帕,眼眶通紅:“蘇晴是個好姑娘啊……那時候她總給我送剛烤的點心,還教我孫女畫畫。她墜樓的前一天,還敲我家門,說要把一樣東西放在我這兒,我沒敢收,現在想想……”
李奶奶的聲音哽咽著,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最下麵掛著枚和李承道手裡一模一樣的銅鑰匙,隻是這枚鑰匙更亮些,顯然被人精心保管著。“這是她第二天托人給我的,說要是有一天‘貓來找東西’,就讓我把702臥室牆裡的暗格打開,把裡麵的東西交給‘能看見貓的人’。我守了十年,終於等到你們了。”
李承道接過鑰匙,指尖微微發顫。他跟著李奶奶走進702,屋裡的家具蒙著層灰,陽光透過積滿汙垢的窗戶,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臥室的牆麵上,掛著一幅沒畫完的畫——畫的是福安裡的樓道,轉角處蹲著一隻玄貓,眼睛亮得像星星,畫的右下角,簽著“蘇晴”兩個字。
“暗格在這兒。”李奶奶指著畫框後麵的牆麵,那裡有塊磚比彆的略凸些。李承道用銅鑰匙插進磚縫,輕輕一撬,磚塊“哢嗒”一聲彈開,露出一個巴掌大的暗格。暗格裡鋪著塊藍色的絲綢,上麵放著一本牛皮封麵的日記,還有一盤用紅繩捆著的錄音帶。
林婉兒剛要伸手去拿,樓道裡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陽猛地擋在暗格前,手裡的桃木劍已經出鞘:“誰?”
門被“砰”地撞開,張教授站在門口,金絲眼鏡歪在鼻梁上,平日裡溫文爾雅的臉上滿是猙獰,身後跟著兩個黑衣壯漢,手裡各拎著根沾了黑狗血的木棍,狗血順著木棍往下滴,在地上積成小小的血窪。
“你們不該碰這些東西!”張教授的聲音嘶啞,像被砂紙磨過,“蘇晴是個瘋子!她的畫根本沒人要,是我幫她‘出名’,她還不知足,非要把畫稿捐出去,我隻能……”
“你把她推下去的,對不對?”李承道舉起手裡的日記,聲音冰冷,“你為了搶她的畫稿,把她鎖在陽台,她的貓抓傷了你,你就想殺了貓,可貓跑了,你就用貓血養鬼,困住她的魂魄,讓她永遠不能開口說話!”
張教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揮了揮手,兩個黑衣壯漢立刻衝上來。趙陽早有準備,從布包裡掏出幾張“破邪符”,往壯漢身上一扔,符紙“滋啦”一聲貼在他們的衣服上,壯漢們慘叫著後退,身上冒出陣陣黑煙。
就在這時,樓道裡的燈突然全滅了,玄貓的淒厲叫聲從門外傳來,林婉兒隻覺得眼前一黑,又陷入了幻境——這次的畫麵更清晰:蘇晴被張教授鎖在陽台,雨水打濕了她的旗袍,她拍著玻璃哭喊,張教授卻拿著她的畫稿冷笑:“你的畫現在是我的了,你死了,我就是有名的畫家!”玄貓撲上去咬張教授的手,被他狠狠摔在地上,貓的腿斷了,卻還是掙紮著爬進了通風管。張教授看著蘇晴,眼裡滿是凶光,伸手把她推了下去,樓下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他卻麵不改色地收拾起陽台的痕跡,還把通風管裡的流浪貓全抓了回來,用它們的血練“養鬼術”,隻為困住蘇晴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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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你就是個瘋子!”林婉兒尖叫著回過神,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張“鎮邪符”,她朝著張教授扔過去,符紙擦著他的胳膊飛過,貼在牆上,瞬間燃起藍色的火苗。
張教授被火光逼得後退一步,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沾著黑狗血,在黑暗裡泛著冷光:“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就彆想活著離開!這樓裡的貓魂,會陪你們一起死!”
他說著就要衝上來,趙陽突然從布包裡掏出個哨子,吹了一聲尖銳的哨音。樓下傳來警笛聲,越來越近,張教授的臉瞬間變得絕望,他轉身想跑,卻被一道黑影絆倒——玄貓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它的一條腿微微跛著,眼睛裡的黃光更亮了,死死咬著張教授的褲腿。
“放開我!”張教授抬腳想踢開玄貓,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冰冷的女聲:“張遠,你欠我的,該還了。”
眾人抬頭,隻見蘇晴的魂魄飄在半空中,旗袍上的白梅沾著血,她的眼睛空洞卻帶著怒火,伸出手,朝著張教授的方向抓去。張教授嚇得癱在地上,手裡的匕首“當啷”掉在地上,嘴裡不停念叨:“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
警笛聲已經到了樓下,李承道撿起地上的日記和錄音帶,對趙陽說:“把他看好,彆讓他跑了。”趙陽點點頭,用桃木劍指著張教授,玄貓依舊咬著張教授的褲腿,眼睛裡的光,終於柔和了些。
林婉兒看著蘇晴的魂魄,輕聲說:“阿姨,你放心,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蘇晴的魂魄微微點頭,身影漸漸變得透明,隻有那雙眼睛,還在注視著玄貓,像是在說: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警笛聲在樓下炸開時,張教授的臉已經沒了半點血色,他癱在702的地板上,手指摳著積灰的木紋,指甲縫裡嵌進了汙垢,卻渾然不覺。玄貓依舊咬著他的褲腿,暗黃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呼嚕聲,像在警告,又像在等待什麼。
“銬起來!”兩個警察衝進屋,亮出手銬時,張教授突然瘋了似的掙紮,他猛地推開警察,朝著陽台衝去——那裡的窗戶還開著,雨水灌進來,打濕了滿地的畫稿碎片。“你們抓不到我!這樓裡的貓魂會幫我!”他尖叫著,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滴在窗台上,瞬間暈開一片黑紅色。
李承道臉色驟變:“不好!他要開血咒!”
話音剛落,張教授就開始念起晦澀的咒語,聲音嘶啞得像破鑼,舌尖的血不斷噴在窗台上,形成一個詭異的符號。樓道裡突然傳來無數聲貓叫,不是溫順的喵嗚,而是淒厲的哀嚎,像是有無數隻貓被踩在腳下,聲音從通風管、牆角、樓梯縫裡鑽出來,密密麻麻地裹住了整棟樓。
林婉兒隻覺得頭皮發麻,她能看見無數道黑影從暗處竄出來——那是被張教授殺死的流浪貓的魂魄,它們的身體是半透明的,眼睛裡冒著血紅色的光,爪子上還沾著凝固的血痂,正朝著屋裡的人撲來。“師父!太多了!”她慌忙掏出懷裡的破邪符,往空中一扔,符紙燃起的藍光剛擋住一隻貓魂,就被另一隻撞得粉碎,火星濺在她的手背上,燙得她一縮。
趙陽把李奶奶護在身後,手裡的桃木劍舞得飛快,劍身上的符文泛著微光,每砍中一隻貓魂,就會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可貓魂越來越多,它們繞過桃木劍,朝著警察和住戶們撲去,一個年輕警察的胳膊被貓魂抓傷,瞬間出現一道血痕,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麼東西!”
李承道從布包裡掏出三枚銅錢,往地上一撒,銅錢落地時正好排成“三才陣”的形狀,他又掏出自己的本命符,貼在陣眼上,黃色的符紙瞬間亮起金光,將702的門口罩住。“婉兒,趙陽,守住陣眼!彆讓貓魂衝進來!”他喊道,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這血咒是用幾十隻貓的性命練的,怨氣極重,他的本命符撐不了多久。
張教授站在陽台上,看著屋裡的混亂,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刺耳:“李承道,你以為這點手段就能攔住我?我養了十年的貓魂,今天就要讓這棟樓的人,都給我的畫陪葬!”他說著,又吐出一口血,這次的血落在窗台上的符號上,符號瞬間亮起紅光,樓道裡的貓叫更響了,連702的牆皮都開始往下掉,露出裡麵發黑的磚。
林婉兒盯著那些貓魂,突然發現有一隻貓魂很特彆——它比彆的貓魂大些,腿是跛的,眼睛裡沒有血光,反而帶著點熟悉的暗黃色。“是玄貓!”她喊道,“玄貓的魂魄也在這裡!”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那隻跛腿的貓魂,它沒有跟著其他貓魂撲人,反而朝著陽台的方向衝去,像是要阻止張教授。張教授見狀,臉色一沉,伸手就要去抓玄貓的魂魄:“你這孽畜!當年沒弄死你,今天我連你的魂都一起收了!”
玄貓的魂魄靈活地躲開,它突然朝著蘇晴魂魄消失的方向叫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懇求。緊接著,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空氣中浮現——是蘇晴的魂魄!她的旗袍不再沾血,臉色也恢複了些血色,隻是眼睛依舊冰冷。她飄到玄貓身邊,朝著李承道點了點頭,又指了指8樓的方向,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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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立刻明白了:“師父!蘇晴阿姨是說,養鬼壇在8樓張教授家!隻要毀掉壇子,貓魂就能解脫!”
李承道眼睛一亮,剛要說話,就聽見“哢嚓”一聲,他的本命符裂開了一道縫,金光瞬間弱了下去,幾隻貓魂趁機衝了進來,朝著李奶奶撲去。趙陽眼疾手快,一把將李奶奶拉開,桃木劍狠狠砍在貓魂身上,貓魂發出一聲慘叫,消散在空氣中,可他的胳膊也被另一隻貓魂抓傷,血順著袖子流了下來。
“我去8樓!”趙陽咬著牙說,“你們守住這裡,我找到壇子就回來!”他不等李承道回答,就朝著門口衝去,手裡的桃木劍不停揮舞,硬生生在貓魂群裡劈開一條路。張教授想攔,卻被蘇晴的魂魄纏住,她伸出手,指尖的寒氣凍得張教授直打哆嗦,根本沒辦法靠近趙陽。
趙陽衝到8樓,張教授家的門沒鎖,他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客廳裡空蕩蕩的,隻有衣櫃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滴答”的聲音,像是血滴在地上。他握緊桃木劍,慢慢走到衣櫃前,猛地拉開門——裡麵果然放著一個黑色的壇子,壇子上刻著詭異的符文,壇口纏著紅繩,紅繩上沾著乾涸的貓血,壇子裡不斷有黑影竄動,還伴隨著貓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