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皂莢影:古觀夜啼_短篇鬼故事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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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皂莢影:古觀夜啼(1 / 2)

皂莢影:古觀夜啼

入秋的深山總裹著化不開的霧,清虛觀的灰瓦上積著層薄霜,簷角的銅鈴鏽得發不出聲,唯有後院那棵百年皂莢樹還透著點活氣——枝椏像乾枯的鬼爪抓向天空,深褐色的樹乾上爬滿青苔,風一吹,莢果碰撞的“嗒嗒”聲,在空蕩的山穀裡聽著像人在磨牙。

李承道推開觀門時,褲腳還沾著山泥,他那張素來蒼白的臉,在霧裡更顯青白,頷下的山羊胡沾著細碎的霜花。他左手拎著個布包,裡麵裹著半卷泛黃的《道藏》殘卷,右手牽著徒弟林婉兒,小姑娘穿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袖口磨破了邊,懷裡緊緊抱著個木盒,盒裡是師父叮囑過的“正午皂莢”——莢果飽滿,泛著淺綠,聞著有股清苦的藥香。

“師父,這觀裡……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跟在後麵的趙陽忍不住開口,他性子毛躁,說話時還在搓手,粗布褂子上沾著幾片枯葉。趙陽自小沒了爹娘,是李承道從亂葬崗撿回來的,身上總帶著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氣,可此刻望著觀裡落滿灰塵的神像,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李承道沒回頭,隻是用手指了指後院的皂莢樹:“這樹沾了‘陰脈’,觀裡前幾任道士都走了,咱們能在這兒落腳,已是幸事。”他頓了頓,又從布包裡掏出個羅盤,指針在盤裡亂轉,最後顫巍巍指向皂莢樹的方向,“記住,皂莢果隻能正午摘,沾了夜露或人氣,就是‘陰莢’,碰不得。”

林婉兒輕輕“嗯”了聲,她比趙陽早入門三年,性子沉靜,總愛抱著《道藏》殘卷看。她記得師父說過,自己小時候住在山下村落,五歲那年村裡鬨“痰邪”,爹娘咳著咳著就沒了氣,是路過的李承道救了她,還教她認藥材——皂莢能通竅滌痰,是治咳的良藥,可一旦用錯,就會引邪上身。

三人收拾完東廂房,天已經擦黑。趙陽去灶房生火,剛點著柴禾,就聽見院外傳來“嗚嗚”的哭聲,像女人在哭,又像風吹過樹洞的響。他探頭往外看,霧裡的皂莢樹影晃得厲害,枝椏在地上投下的影子,活像個彎腰哭的人。

“誰啊?大晚上的哭什麼!”趙陽撿起塊石頭扔過去,石頭砸在樹乾上,“咚”的一聲,哭聲突然停了。可沒過一會兒,哭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更近了,像是貼在窗紙上哭,還帶著股潮濕的皂莢味。

趙陽心裡發毛,剛要喊師父,就見林婉兒端著碗水走進來,臉色比白天更白:“彆喊,師父在打坐。”她把碗遞給趙陽,“師父說這水加了正午皂莢的粉末,喝了能定驚。”趙陽接過碗,水涼得像冰,喝下去喉嚨裡卻泛著點苦香,那哭聲果然弱了些。

可到了後半夜,趙陽突然被咳醒了。他蜷在炕上,喉嚨裡像堵了團爛棉絮,咳得撕心裂肺,連氣都喘不上來。他想喊人,卻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眼角瞥見窗紙上有個黑影,正貼著窗戶往屋裡看,黑影的手垂在下麵,指縫裡滴著黏膩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像皂莢果落地的響。

“咳咳……救……救命……”趙陽伸手去抓枕邊的油燈,剛碰到燈盞,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是林婉兒,她舉著盞油燈,燈光映著她的臉,連嘴唇都是白的:“我聽見你咳,師父讓我來給你送藥。”她從懷裡掏出個紙包,裡麵是黃色的藥粉,“這是正午皂莢磨的粉,用溫水衝了喝。”

趙陽接過藥碗,手抖得厲害,藥汁灑了些在手上,涼得刺骨。他剛喝了兩口,就聽見院外傳來李承道的聲音,帶著點急促:“婉兒,快把趙陽帶出來!彆讓他碰屋裡的東西!”

林婉兒趕緊扶著趙陽往外走,剛踏出房門,就看見李承道站在院子裡,手裡拿著羅盤,指針瘋轉,而東廂房的窗紙上,那個黑影還貼在上麵,正慢慢往下滑,留下一道黏膩的黑印——像皂莢汁乾了的顏色。

“師父,那是什麼?”林婉兒的聲音發顫,緊緊抓著趙陽的胳膊。

李承道盯著黑影,臉色鐵青:“是‘陰邪’。”他指了指趙陽的手,趙陽低頭一看,剛才灑了藥汁的地方,起了片青黑色的疹子,還在慢慢往上爬,“你是不是碰了夜裡的皂莢果?”

趙陽這才想起,傍晚收拾院子時,見皂莢樹下落了不少熟莢,他覺得扔了可惜,就撿了些放在灶房的窗台上,想著明天給師父炮製藥材。他剛要開口,就聽見山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呼喊:“李道長!救救我們家娃!”

李承道抬頭望向山下,霧裡隱約能看見兩個人影,一老一小,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觀裡跑。而後院的皂莢樹,枝椏又晃了起來,“嗒嗒”的莢果落地聲,在夜裡聽著,像無數隻手在拍打著地麵,還伴著那若有若無的哭聲,纏在每個人的耳邊,甩都甩不掉。

山下趕來的是村長和他的孫子小石頭。老村長穿著件打補丁的藍布棉襖,袖口磨得發亮,懷裡抱著的小石頭臉色蠟黃,嘴唇乾裂,雙眼緊閉,呼吸時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痰鳴聲,像有團爛棉絮堵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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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長,您快救救這娃!”老村長剛跨進觀門就跪了下來,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昨天夜裡,娃說聽見窗外有人哭,我沒當回事,今早起來就成這樣了,咳得連水都喝不進!”

李承道趕緊扶起老村長,手指搭在小石頭的腕脈上。指腹下的脈象虛浮無力,像風中搖曳的燭火,他又掀開小石頭的眼皮,眼底泛著淡淡的青黑,和趙陽手上的疹子顏色有些相似。“是‘陰邪’侵體,”李承道沉聲道,“他是不是碰過什麼東西?比如……皂莢果?”

老村長愣了愣,隨即拍了下大腿:“您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前天傍晚,娃說去後山撿皂莢,回來還拿了幾顆給我看,說是能玩。我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那果子好像是黑的!”

林婉兒心裡一緊,她想起師父說的“陰莢”——沾了夜露或人氣的皂莢果,會染“陰邪”,常人碰了輕則咳嗽,重則喪命。她轉頭看向趙陽,趙陽的臉瞬間白了,他早上撿的皂莢果,也是黑的,此刻還在灶房的窗台上放著。

“師父,我……”趙陽剛要開口認錯,就聽見灶房傳來“哐當”一聲,像是碗摔碎的聲音。眾人趕緊跑過去,隻見灶房的窗台上,那幾顆黑皂莢果散落在地上,旁邊的碗碎成了幾片,而窗紙上,又多了道黏膩的黑印,比剛才在東廂房看到的更粗,像是有什麼東西從窗外伸進來,碰到了碗。

李承道彎腰撿起一顆黑皂莢果,果殼上沾著些透明的黏液,聞著有股腥甜的皂莢味。他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果子已經吸了‘陰邪’,再放著會出事。”他轉頭對林婉兒說,“去取正午曬好的皂莢,熬水給小石頭喝,記得用砂鍋,彆碰鐵器。”

林婉兒應聲去了西廂房,那裡放著他們白天采摘的皂莢果,飽滿的淺綠色果實在油燈下泛著光,和地上的黑皂莢果形成鮮明對比。她剛把皂莢果放進砂鍋,就聽見外麵傳來趙陽的喊聲:“婉兒姐,快來!師父讓你看這個!”

林婉兒趕緊跑出去,隻見李承道正拿著那卷《道藏》殘卷,手指點在其中一頁上。殘卷的紙頁已經泛黃發脆,上麵用毛筆寫著幾行字:“皂莢樹生陰脈上,下埋鎖魂盒,盒藏痰邪,陰莢落盒,邪祟外泄。”字跡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浸過,末尾還畫著個簡單的盒子圖案,上麵刻著奇怪的紋路。

“鎖魂盒?”林婉兒輕聲念道,她想起小時候聽村裡老人說過,前朝有個道士,為了煉化村裡的痰邪,做了個鎖魂盒,埋在皂莢樹下,後來那道士就失蹤了,再也沒人提起過鎖魂盒的事。

就在這時,小石頭突然咳了起來,比剛才更厲害,臉漲得通紅,嘴裡還吐出些黑色的黏液,落在地上,像融化的墨汁。老村長嚇得腿都軟了:“道長,這……這是怎麼了?”

李承道趕緊走過去,用手指沾了點黑色黏液,放在鼻尖聞了聞,臉色瞬間變了:“是鎖魂盒的封印鬆了,痰邪已經外泄。”他轉頭對趙陽說,“你去山下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動過皂莢樹,尤其是樹下的土。”

趙陽不敢耽擱,抓起件外套就往外跑。霧比剛才更濃了,夜裡的哭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更清晰,像是就在耳邊哭,還帶著股腥甜的味,讓人喉嚨發癢。林婉兒扶著老村長坐在台階上,又給小石頭喂了些剛熬好的皂莢水,小石頭的咳嗽漸漸輕了些,可臉色依舊蒼白。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趙陽才跑回來,身上沾了不少泥,臉色白得像紙:“師父,我打聽清楚了,村裡的劉老栓,前幾天夜裡去皂莢樹下挖過土,說是想給老伴挖點‘神土’治病,結果老伴的病沒好,劉老栓自己反倒瘋了,天天抱著皂莢樹喊‘彆找我’,還說什麼‘盒子開了’。”

“盒子開了?”李承道的聲音發顫,他猛地站起身,看向後院的皂莢樹。月光從霧裡透出來,照在樹乾上,那些青苔像是活了一樣,慢慢往上爬,而樹影在地上晃得厲害,活像個張牙舞爪的鬼。

林婉兒心裡咯噔一下,她想起剛才在《道藏》殘卷裡看到的那句話——“陰莢落盒,邪祟外泄”。劉老栓挖開了樹下的土,說不定已經碰到了鎖魂盒,而趙陽撿的陰莢,又落在了盒子附近,這麼一來,邪祟不就全跑出來了?

就在這時,小石頭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著皂莢樹的方向,嘴裡發出“嗬嗬”的聲,像是在學那夜裡的哭聲。老村長嚇得抱住小石頭:“娃,你怎麼了?彆嚇爹啊!”

李承道趕緊走過去,用手指按在小石頭的眉心,嘴裡念著口訣。過了一會兒,小石頭才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李承道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好,隻是被邪祟纏上了,沒入體。”他轉頭對林婉兒說,“今晚咱們得去皂莢樹下看看,要是真有鎖魂盒,得趕緊重新封印,不然明天還會有人遭殃。”

林婉兒點點頭,心裡卻有些害怕。夜裡的哭聲還在響,皂莢樹的影子在地上晃得厲害,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樹裡鑽出來。她握緊了手裡的《道藏》殘卷,紙頁粗糙的觸感讓她稍微安心了些——她知道,這次能不能守住村子,守住清虛觀,就看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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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得像墨,清虛觀後院的霧更濃了,連月光都穿不透,隻能看見皂莢樹黑黢黢的輪廓,枝椏在風裡晃著,影子投在地上,活像無數隻爪子在抓撓。李承道拎著盞油燈走在最前麵,燈芯“劈啪”炸著火星,昏黃的光隻能照見腳下三尺地,空氣中除了潮濕的土味,還混著股若有若無的腥甜——和小石頭吐出的黏液味一模一樣。

林婉兒跟在後麵,懷裡抱著《道藏》殘卷,另一隻手攥著把青銅匕首,是師父給她的,說能驅邪。她的藍布衫下擺沾了露水,涼得貼在腿上,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草葉摩擦的“沙沙”聲,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回頭看卻隻有濃得化不開的霧。

“師父,鎖魂盒……真的在這樹下嗎?”趙陽的聲音發顫,他手裡拿著把鐵鏟,鏟頭在油燈下泛著冷光。白天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氣早沒了,此刻他緊挨著林婉兒,眼睛盯著皂莢樹的樹乾,生怕從樹後竄出什麼東西來。

李承道沒說話,隻是蹲下身,用手指扒開樹下的土。土是濕的,還帶著股腐味,扒了沒幾下,指尖就碰到個硬東西,冰涼涼的,像是金屬。他眼睛一亮,示意趙陽過來挖:“輕點,彆碰壞了盒子。”

趙陽趕緊蹲下來,鐵鏟小心翼翼地鏟著土。霧裡的哭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更近了,像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還帶著“咚咚”的悶響,像是有人在土裡敲打著什麼。林婉兒突然抓住李承道的袖子,聲音發緊:“師父,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李承道側耳聽了聽,臉色瞬間變了:“是鎖魂盒裡的痰邪在動,快挖!”

趙陽手忙腳亂地加快速度,沒過一會兒,一個布滿銅鏽的盒子就露了出來。盒子有半尺見方,上麵刻著奇怪的紋路,像是道家的符咒,可紋路裡滲著黑色的黏液,順著盒縫往下滴,落在土裡,發出“滋滋”的響,土麵上還冒起了細小的白煙。

“這就是鎖魂盒?”林婉兒湊過去看,油燈的光映在盒子上,銅鏽的顏色看著像乾涸的血。她突然想起《道藏》殘卷裡的話,“陰莢落盒,邪祟外泄”,現在盒子上的黏液,會不會就是陰莢引出來的痰邪?

李承道剛要伸手去碰盒子,就聽見觀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夾雜著瘋瘋癲癲的呼喊:“我的盒!我的盒!老伴要它治病!”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個衣衫襤褸的漢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頭發亂得像雞窩,臉上沾著泥和血,正是趙陽說的瘋漢劉老栓。他眼睛通紅,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鎖魂盒,像餓狼盯著獵物,嘴裡還不停念叨:“盒裡有藥,能治咳嗽,老伴等著呢……”

“攔住他!”李承道大喊一聲,剛要起身,劉老栓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鎖魂盒,轉身就往外跑。趙陽趕緊追上去,伸手去拽劉老栓的胳膊,卻被他甩開,劉老栓腳下一絆,摔在地上,鎖魂盒“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盒蓋被摔開了條縫。

一股黑色的黏液瞬間從縫裡湧出來,像活蛇一樣纏上劉老栓的腿。劉老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想要爬起來,可黏液已經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很快就裹住了他的腰。他咳得撕心裂肺,嘴裡吐出大團黑色的黏液,落在地上,黏液裡還摻著些破碎的皂莢果——正是他夜裡去摘的陰莢。

“救……救我……”劉老栓伸出手,朝著李承道的方向,可他的手指很快就被黏液裹住,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像被水泡爛的木頭。沒一會兒,他的哭聲就停了,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被黑色的黏液完全裹住,隻剩下個模糊的輪廓,而黏液還在慢慢往四周蔓延,朝著皂莢樹的方向爬去。

林婉兒嚇得捂住嘴,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見過村民咳死的樣子,卻沒見過這麼恐怖的死法,那黑色的黏液像有生命一樣,吞噬著活人的氣息,讓人心頭發寒。

李承道臉色鐵青,蹲下身想把鎖魂盒的蓋子合上,可剛碰到盒子,就被一股寒氣逼得縮回手——盒裡傳來“咚咚”的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撞開盒子出來。他趕緊從懷裡掏出張黃色的符紙,貼在盒蓋上,符紙剛貼上,就“滋啦”一聲冒起黑煙,很快就燒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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