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商議後決定先休整一晚,次日再探地洞。解雨晨卻堅持要立即下去查看,他麻利地係好安全繩,動作間帶著股說不出的執拗。
“我跟你一起。”張啟靈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黑瞎子聞言挑了挑眉,墨鏡後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
解雨晨搖頭:“洞口太窄,容不下兩個人。”他最後檢查了下腰間的棍子和手電,轉身就要往下跳。
“等等!”王也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他掌心塞了一把纏著黃布的匕首,“帶著這個。”
匕首在她手裡打了個轉,又用紅線綁了一枚銅錢,在解雨晨腕上繞了三匝,龐驍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
地洞比想象中更深。解雨晨下降了近二十分鐘,繩索才終於觸底。
強光手電照亮處,潮濕的岩壁上爬滿熒光苔蘚,在黑暗中形成詭異的綠色紋路。
他蹲下身,指尖擦過地麵——是人工開鑿的痕跡,還有近期有人走過的腳印。
頭頂傳來無邪的呼喚聲,解雨晨繼續向前。水道越來越寬,石壁上開始出現浮雕:蛇身人麵的西王母像,每塊鱗片都鑲嵌著早已氧化的綠鬆石。
又過了一會,上麵的人感覺到繩子動了動,“沒事吧?花爺”,黑瞎子喊到,“沒事,拉我上去吧”解雨晨回複到。
於是眾人齊心動手把他拉了上來。解雨晨迅速從地洞中攀了上來,臉色有些蒼白,但神情依舊冷靜。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圍上來的眾人搖了搖頭:“下麵水流湍急,深不可測,暫時不適合直接下去。”
無邪有些擔憂:“小花,你沒事吧?”
解雨晨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隻是下麵濕氣重,有點冷。”
他的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無三省”,後者正低頭整理裝備,似乎對他的發現並不意外,大致商量了一下明天整理裝備後就行動。
王也站在一旁,指尖輕輕摩挲著一枚銅錢,若有所思。
黑瞎子懶洋洋地靠在物資箱旁,墨鏡後的目光在解雨晨和“無三省”之間來回掃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張啟靈沉默地站在陰影處,視線卻始終鎖定在地洞入口,仿佛察覺到了什麼。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眾人就已經收拾好了裝備。
潛水服、氧氣瓶、防水手電一應俱全,胖子甚至還往背包裡塞了兩包壓縮餅乾,美其名曰“水下作業容易餓”。
龐驍有不妙預感,不想讓王也下去,用可憐巴巴的低頭看著王也的眼睛,王也受不了他的眼神,隻能岔開話題,讓他留在上麵看好物資,並保證一定會注意安全。
無三省站在地洞邊緣,神色凝重地檢查著繩索,時不時瞥一眼解雨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低聲交代了潘子一些事,把他留在了上麵。
解雨晨則是避開他的目光,隻是低頭整理著自己的匕首——那把王也昨晚給他的纏著黃布的短刃,此刻正被他緊緊綁在小腿上。
解雨晨冷冷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張啟靈第一個順著繩索滑了下去,動作輕盈得像一片落葉。其他人緊隨其後,當解雨晨的雙腳終於踩到洞底時,他愣住了。
所謂的“水流湍急,深不可測”,實際上隻是一條淺淺的地下溪流,水深剛沒過腳踝。
清澈的水麵映著眾人錯愕的表情,洞底安靜得能聽見水滴從鐘乳石上落下的聲音。
“……”
黑瞎子第一個笑出聲,他蹲下來用手指攪了攪水花:“水流湍急,深不可測?”
他故意晃了晃身子,轉頭對解雨晨擠眉弄眼,“花爺,您這水深測量技術,跟胖子的體重秤有一拚啊”。
胖子立刻不樂意了:“說什麼呢!胖爺我最近可是瘦了……”
無邪也忍不住笑了,但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
手電筒的光束照向水道深處,那裡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詭異的神像一樣的壁畫,有些還沾著未乾的血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上散落著幾枚新鮮的腳印,看大小,和他們中的某個人完全吻合。
王也突然按住了解雨晨的肩膀“你的銅錢呢?”
解雨晨一愣,下意識摸向手腕,昨晚王也給他的那枚銅錢不見了,可為什麼紅線還好好的。
“在那裡。”張起靈的聲音從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