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終於又能見到他的雲彩妹妹了,回去的路途中背景都開著花花,和旁邊頭頂烏雲的龐驍形成了對比。
[小七?]
[…昭姐。]
[乖啦~]
[好…]
此男簡直不要太好哄)
而無邪他們這一邊,是第一次沒有一起出發。
他和瞎子、小花三人率先到了四姑娘山腳下約定的彙合點。
山風凜冽,空氣帶著高原特有的清涼。三人站在一處背風的岩石旁,邊搓著手取暖邊等著許昭昭的到來。
瞎子裹了裹他那件標誌性的皮夾克,墨鏡在陽光下反射著光,嘴裡也沒閒著。
叼著根煙,正跟無邪打趣著:“我說大徒弟,你說咱小昭昭會坐什麼來?總不能是走著來吧?這山腳下風大,可彆把咱小昭昭吹跑了。”
無邪望著蜿蜒的山路:“估計是包車吧,或者搭當地老鄉的車?這地方公共交通不方便。”
“包車?那多沒意思。”瞎子咂咂嘴,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要我說,就得來點驚喜!比如……騎個犛牛?或者開個拖拉機突突突上來?”他自己都被這想象逗樂了。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帶著點“滋滋”電流聲的引擎聲由遠及近。聲音不大,但在空曠的山腳下格外清晰。
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山路儘頭,拐過來一輛……車?
嚴格來說,那玩意兒更像是一個放大的兒童玩具。
車身極其小巧,大概隻有普通轎車的一半長,造型圓潤得像個麵包,顏色是極其紮眼、飽和度爆表的豔紅色,在灰撲撲的山景裡顯得格外突兀。
四個小輪子看起來弱不禁風,車頂還有個小小的行李架,上麵滑稽地綁著一個快掉下來了的巨大行李箱。
這輛迷你“老年代步車”吭哧吭哧、慢悠悠地朝著他們這邊駛來,速度堪比散步。
瞎子張著嘴,墨鏡都滑下鼻梁一截,露出半隻寫滿“臥槽”的眼睛。
他指著那輛小紅車,聲音都變調了:“我……我去!花爺,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高原反應嚴重出現幻覺了?”
“這……這是何方神聖的座駕?紅孩兒的風火輪縮小版?還是……哪個景區淘汰下來的觀光車迷路了?”
無邪也看得目瞪口呆,眼鏡片都反光了,他喃喃道:“這顏色…也太…太有存在感了。這車能開山路?底盤夠高嗎?彆半路卡石頭縫裡了……”
他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擔憂。
連一向見過大風大浪的解雨晨看到這輛“驚世駭俗”的小紅車,眉頭都幾不可查地跳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壓住一絲笑意。
最終還是保持住了禮貌,沒有笑出聲來,隻是眼神裡充滿了對這輛車能否順利抵達的懷疑。
那輛小紅車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成了焦點,依舊以它那慢悠悠、但異常執著地速度,“吭哧吭哧”地挪到了距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然後,穩穩地停了下來。
引擎聲熄滅了,山風裡隻剩下那抹刺眼的紅在無聲地宣示存在感。
瞎子和無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濃濃的荒謬感和忍不住的笑意。
瞎子剛想開口再吐槽兩句這“神車”,副駕駛的車門“哢噠”一聲被推開了。
一隻穿著紅布鞋的長腿伸了出來,穩穩踩在地上。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個狹小的空間裡鑽了出來,站直了身體。
微卷的短發隨著風飛舞,她反手關上車門。
她朝著目瞪口呆的瞎子、無邪和小花揮了揮:“親愛的,我是狄紅霞,沒等太久吧?”
空氣仿佛凝固了。
瞎子剛才還掛在臉上準備大肆嘲笑這輛“破車”的誇張表情,瞬間僵住,然後以一種極其生硬的方式扭曲,切換。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剛才指著車的手順勢變成了整理自己衣領的動作。
臉上擠出一個無比“真誠”和“讚賞”的笑容,聲音洪亮,帶著一種恍然大悟的誇張和熱情。
“哎呀!!!我就說嘛!這車!這造型!這顏色!一看就非同凡響!充滿了…嗯…後現代主義的藝術張力!”
“瞧瞧這流線型的設計!瞧瞧這…這鮮豔欲滴,象征著熱情與活力的中國紅。”
“在茫茫山野中,它簡直就是一道最靚麗、最獨特的風景線!這車選得太有品位了!”
無邪被瞎子這突如其來且毫無節操的轉折嗆得咳嗽起來,臉都憋紅了。
他看看那輛怎麼看怎麼像“工業垃圾”的小紅車,再看看瞎子那一臉“我在欣賞世界名畫”的陶醉表情,世界觀受到了巨大衝擊。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努力擠出一個不那麼扭曲的笑容,附和道:“啊…對,對!這車…嗯,挺…挺彆致的。顏色很…醒目!開這車…很…很安全吧?”
他最終還是把“安全”這個詞艱難地說了出來,試圖表達一下自己微不足道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