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黑瞎子的光束又再次上移,照在旁邊的鐵皮牆壁上。
牆壁上,赫然印著一個手掌印!
但這掌印極其怪異,手指看起來長得離譜,骨節突出,而且…還隻有四根手指印。
“嘶…”黎簇吸了口氣,“這手…長的夠彆致的。”他看得頭皮發麻。
但也沒深究,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
黑瞎子在一堆破爛中踢出一個沉甸甸的金屬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麵墊著絨布。
絨布上擺著一塊通體渾圓,內部似乎有雲霧流動的奇異寶石。
寶石中心,一條小蛇在裡麵睡著,仿佛正在冬眠。
“這就是那個寶石?”黎簇湊過來,眼睛發亮。“就是馬老板找的那個?”
黑瞎子拿起寶石掂量了一下,在黎簇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背包,“哎呀,這東西太邪性了,還是讓我上交國家吧。”
“哎!你!”黎簇急了。
“你什麼你?你想留著招怪物?”黑瞎子瞥了他一眼,語氣裡是不容置疑。
“彆擔心,說不定以後你就能在哪家博物館看見了。”敷衍的說了兩句。
黎簇撇撇嘴,隻能作罷。
你個糟老頭子說的好聽!鬼才信你們這一群黑社會能遵紀守法呢!
他氣呼呼地轉身去翻彆的箱子,又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造型奇特,還帶著搖柄和喇叭口的金屬盒子。
“錄音機?”黎簇認出來,這有點像老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東西。
“試試還能響不。”黑瞎子來了興趣,從自己那個百寶箱似的背包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金屬手搖發電機,把線接在錄音機上。
“搖!”他命令道。
黎簇憋著一股勁兒,飛快地搖動發電機手柄。
錄音機上的指示燈閃爍了幾下,喇叭裡傳出刺啦刺啦的電流噪音。
接著,一個男人驚恐急促,帶著濃重異國口音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血清…最後的血清…被搶走了!他瘋了!…不!彆過來!啊——!!!”
錄音在一片淒厲的慘叫和混亂的碰撞聲中戛然而止。
刺啦刺啦的噪音再次充斥狹小的空間。
黎簇搖手柄的動作僵住了,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血清被搶…那這應該還有血清吧。”黑瞎子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的,仿佛指甲刮過鐵皮的“沙…沙…”聲,從房間某個黑暗的角落傳來。
兩人瞬間噤聲,手電光束猛地掃過去。
角落裡堆著幾個空箱子,什麼也沒有。
但那聲音…絕不是錯覺!
“這鬼地方…”黎簇低聲咒罵,握緊了匕首。
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兩人不由得警惕起來。
思索一會,這裡好像沒什麼有用的東西了,他們兩個決定離開這個房間。
前方牆壁嵌著一排巨大的鐵皮櫃子。
黑瞎子示意黎簇警戒身後,自己上前,抓住一個櫃門的把手,用力一拉——
“轟隆!”
腳下的鐵皮地麵毫無征兆地塌陷下去!
兩人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就隨著碎裂的鐵皮和沙土一起,重重摔落到更深的一層。
“咳咳咳…”黎簇灰頭土臉地爬起來,這一路上的多災多難,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這一層溫度明顯更低一些,空氣濕冷刺骨,帶著一股濃烈的、難以形容的腥臊味。
手電光掃過,黎簇的呼吸瞬間停滯。
地上散落著許多半透明的如同蛇蛻般的皮狀物。
而更讓他頭皮炸裂的是,在光線所及的範圍內,影影綽綽地坐著…很多人?
他們靠著冰冷的鐵皮牆壁,或蜷縮在角落,一個個低著頭,穿著像是幾十年前的工人著裝。
臉色是一種死氣沉沉的灰白,每個人都一動不動。
整個空間死寂無聲,仿佛一座巨大的停屍房。
黎簇的心臟狂跳到了嗓子眼,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把衝到喉嚨口的尖叫咽了回去。
經曆了這麼多,他學會了很重要的一點——在未知的恐怖麵前,尖叫隻會死得更快。
他強迫自己冷靜,慢慢挪到黑瞎子身邊,壓低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黑爺…這…這些人…”
黑瞎子沒說話,墨鏡後的眼睛緩緩掃視著這片詭異的“人群”。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旁邊一個相對空曠的角落,示意黎簇過去休息。
兩人在角落裡坐下,黎簇隻覺得寒意從四麵八方鑽進骨頭縫裡。
疲憊和高度緊張後的虛脫感襲來,眼皮越來越沉。
“趁著他們‘冬眠’,你先睡會兒,我看著。”黑瞎子的聲音很低。
黎簇實在撐不住了,抱著膝蓋,頭一點一點,最終沉入了不安的淺眠。
不知過了多久。
“醒醒!黎簇!”黑瞎子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