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絲毫猶豫,甚至來不及去檢查車頭,身體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控製著一般,猛地轉身。
這一轉身,仿佛是在與某種未知的恐懼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
我的心跳如同被重錘猛擊,發出咚咚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要衝破胸腔蹦出來。
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隨著我的心跳和呼吸而顫抖。
腦海中,那恐怖的夢境如同一部瘋狂放映的電影,一幕幕在我眼前閃現。
車底的陰影、藍色的壽衣、花紋布鞋、慘白的臉……這些畫麵如同惡魔的利爪,深深地刺痛著我的神經。
我腳步踉蹌地朝著車尾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絲毫真實感。
但我知道,想要驗證那場夢的真假,我就必須走到車尾,去麵對那片讓我恐懼到極點的陰影。
終於,我來到了車尾。
我死死地盯著車尾右側下方的陰影處,那裡和夢中一模一樣,黑得深不見底,仿佛是一個無儘的黑洞,要將我吞噬進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用這口氣來平複內心的恐懼。
那恐懼卻如同附骨之疽,怎麼也無法驅散。
我強忍著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尖叫,沒有像夢裡那樣立刻趴下,而是先緩緩地蹲下身來。
我睜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視線穿透那片黑暗。
沒有藍色的布料,沒有蠕動的痕跡,也沒有慘白的人臉。
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那麼正常。
然而,正當我稍稍放鬆下來時,我的視線卻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樣,無法移動分毫。
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在那片如墨般濃稠的陰影邊緣,靠近後輪胎的地方,有一個物體靜靜地躺著。
那是一隻鞋子,一隻千層底壽鞋,孤零零地躺在那裡,仿佛在訴說著什麼秘密。
我定睛看去,隻見那鞋麵上,用暗線繡著簡單的“壽”字紋樣。
這正是我眼看著安子親手給陳叔穿上的那雙壽鞋中的一隻!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這怎麼可能?陳叔的遺體明明應該在密封的後車廂裡,怎麼會有一隻他的鞋子出現在這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股徹骨的寒意,如同一股冰冷的洪流,瞬間從我的頭頂傾瀉而下,貫穿全身,直達腳底。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寒意仿佛要將我吞噬。
這絕對不是一場夢!剛才那個噩夢,難道真的是某種真實的預兆?
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我們不成?
我直起腰,大口喘著粗氣,冷汗順著額頭滑落。
這時,後車廂的窗戶緩緩降下,陳建安探出頭,疑惑地看著我:"陽子?你怎麼下車了?"
"安子!"我聲音發顫,"快看看後車廂,你父親的遺體還在不在?"
陳建安愣了一下,眉頭緊鎖:"我爸的遺體一直都在啊。陽子,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