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邊的躁動,隻說山長帶著他夫人將桓溫和南薔迎了進去,幾句閒聊得知原來南薔是投奔桓溫而來的侄女,因夫喪寡居一直鬱鬱寡歡,桓溫不好將人單獨送回家中,便帶來請山長夫人多多開解。
山長夫人一見南薔的容貌便理解了桓溫的顧慮。
這般姿容,若不多加看顧,指不定被什麼混小子欺騙了去。
“她上一樁婚事,家中並不十分滿意,但我這侄女素來重信守諾,應了這份早年指腹為婚的婚約,唉,沒想到那小子沒福!”桓溫歎口氣,“這可是我那早亡弟弟的獨女,還是老來女!”
南薔乖巧端莊的坐在椅子邊角,拿著錦帕適時的擦了擦眼角,聲音清淩淩的,“是小女愧對了父親和伯父的教導。”
桓溫有早亡的弟弟嗎?
山長和夫人迷茫的對視一眼,許是人家的家族秘辛。
就這樣南薔成功入駐尼山書院。
吸血鬼自帶蠱惑人心的能力,南薔暫靠桓溫這棵大樹又打著守寡的旗號,省去了不少麻煩事。
桓溫也確實有個早亡的弟弟,隻不過是旁支的,所以倒不怕彆人細查。
況且南薔又不打算在尼山書院長住。
她方才已經簡單掃了一遍書院的學子,沒一個爭氣的,還不如那個總是逗一逗便喜歡跳腳的馬文才!
倒是那女扮男裝的小女郎身側的男子氣運不錯,可人卻憨憨傻傻,實在難以入南薔的眼。
更何況他不但看著身子虛,竟然是早亡之相……
南薔有些泄氣的趴在涼亭欄杆處,把一大塊餅餌丟了下去,任由魚兒們爭得池水沸騰。
“這魚不是這般喂的!”
亭外有人朗聲道,南薔挑眉望去,馬文才穿著一身書生氣十足的藍袍邁步而入。
他手中拎著一木盒,放到亭中桌上,從盒中取出黑白棋,把盒子展平拆開,便是棋盤。
“手談一局?”
南薔回身,見他比起在寨子中多了幾分意氣風發、彬彬有禮的氣韻,劍眉星目,乍一看真看不出他曾經滿嘴‘打殺你們這些賤民’的暴力之語。
“道貌岸然!”
“什麼?”馬文才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之際,小女郎已經身姿婀娜的離開了亭中。
他失神的握緊棋子,原本一見她心頭被補滿的空洞立刻又擴散了一些。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影響著他,喜悅悲傷在一夕之間都不屬於了自己。
早先馬文才便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起多方探聽的消息,他懷疑自己失蹤的十來天或許和她在一起。
她是半路投奔桓大人的,在路上的時候是不是擦肩而過的兩人有了交集?
可對方看他的眼神不但陌生,還有一些……嫌棄。
被如此冷待,馬文才心中生恨卻又不那麼恨,好似她原該如此高高在上的蔑視著所有凡夫俗子。
是他攀下了月亮,惹得月亮不開心離他而去。
就抱著這樣糊裡糊塗的念頭,馬文才開始追在了南薔的身後。
送水送飯送糕點送詩詞,都被那叫山妹的丫鬟攔了下來。
馬文才實在無法,他在尼山書院向來行事霸道,明裡暗裡擠跑了不少貪慕南薔美色的學子。
卻在麵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郎時束手無策。
馬文才隻能走起旁的路子。
他在桓溫的課堂上表現的極為積極努力,騎射方麵的考試不但第一,連課餘的蹴鞠比賽也不落於人前。
桓溫倒是對他有幾分看好,可惜,他言明,侄女的婚嫁他不做主。
全靠誰能奪得她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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