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尖，沒忍住歎了口氣：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的話就已經說完了，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風神罕見的搖了搖頭，露出了有些失望頹廢的表情，他不自覺的抿了抿唇，緊張的抱住自己的雙臂：
“其實……你和他不一樣。他好像，有那麼一瞬間擁有靈魂，有那麼一瞬間，會成為木頭人。”
“我會一直因為害死他而耿耿於懷，但你卻說，真正的摩拉克斯在被巴巴托斯殺死前，是不會感到生氣和憤怒的。”
鐘離垂下眸子，適當的選擇沉默。
靜靜的聽著風神訴說自己對岩神的愧疚，他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明明自己並沒有擁有身為岩神的那一段記憶，明明自己是被風神送出來，明明時間已經回到了之前……可為什麼一切都變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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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是我背叛了他，在他臨死前我說了這麼多狠話，他應該恨我才對啊！”
“不會。”
鐘離幾乎下意識的吐出兩個字，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風神不理解的頷首，卻見鐘離搖了搖頭：
“我是說如果，如果摩拉克斯是愛你的，那麼他不會恨你。而你口中的摩拉克斯，也的確深深的愛著你。”
“……說這些東西，都隻不過是印證輪回的假象，而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巴巴托斯，我們從本質上就不是一個人。”
“現在的我隻希望深淵這種肮臟的東西能夠徹底消失，除此之外，我彆無他求。”
沒料到到風神話鋒一轉，鐘離也不好繼續往這方麵說了，但能夠明確的感知到，風神應該是下意識的想要逃避這個話題。起碼，將一切跟對方說開，用“尋找往日愛人”這個借口，隻要能夠讓現在的風神暫時脫離被天理所控製的範圍……
鐘離歎了口氣，他一直覺得上次做的夢像是給自己提了個醒。巴巴托斯在夢中提醒他的一切好像都是撲朔迷離的，但卻又好像有跡可循……如果說，夢中的那個巴巴托斯也是真的，那他說的話…豈不是意味著，麵前的這位風神也是真的。
雖然是不動聲色，但腦海中卻閃過許多可怕的念頭。天理——在與擁有時間權能的巴巴托斯對戰後，或許是因為什麼原因打敗了巴巴托斯，然後奪走了他的部分力量？
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連天理都可以乾涉到時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出現兩個截然不同的巴巴托斯？
這個時候，鐘離的腦海中突然想起先前溫迪在夢中與天理對峙時的畫麵——
“你已經……殺不死他了。”
“你的計劃…你企圖篡改他們記憶的計劃，也不會有任何進展了！”
好像是在步入輪回的巴巴托斯，在夢中給了他相當多的提示。天理在篡改七神的記憶？按照天理的性格，對她不效忠的人……不應該還會再留著啊。
思緒是亂糟糟的，讓鐘離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鐘離的心思縝密，雖然不清楚蒙德現在的狀況，但總下意識的會多想——那個奇怪的夢，夢中慘淡笑容的巴巴托斯…這天理想讓他看到的，還是巴巴托斯最後的苟延殘喘呢？
風神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他撇過眼來，默默的抬起頭：
“你在想什麼。”
“我……我沒有在想什麼。”
“明日就是風神舉辦的儀式，我不能留在蒙德城裡。”
即便是遭到了鐘離的有所隱瞞，風神也沒有再詢問下去的意思了。他隻是點了點頭，隨後和鐘離說了自己要去找特瓦林的想法。鐘離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索，期間，風神也沒有繼續開口，他靜靜的盯著鐘離思考的時候，忍不住代入了摩拉克斯的樣子——
“你不與我同去嗎？”
那是在宴會結束後，還有些人生地不熟的風神小心翼翼的坐在角落裡，岩神注意到了一切，他不動聲色的伸出一隻手，臉上沒有什麼溫柔的表情，似乎隻是一筆帶過。
但就是那隻手，讓正處於對友人接二連三的離世，陷入自責與懊惱中的風神撥雲見日，摩拉克斯麵不改色：
“璃月的仙人們很好，不會因為你是異國神明而對你抱有異色眼光，不必害怕，我們是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一起。也因為是朋友，才可以自己欺騙自己，將內心的異樣當做是友情——但最後的最後，我們隻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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