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當場愣在原地，他看到了……溫迪眼神中所呈現的色彩與光芒是十分無奈與靜默的。宛若一座悠然沉寂的雕像，像是沉重的鐘聲緩緩打響，麵前的少年像在瞬間老了許多許多歲，看向他時目光微頓，眼神中劃過一絲嘲弄。
如此如此複雜的情感，鐘離確實從未在他的身上看到過。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其中興許是有什麼誤會，又或許是巴巴托斯他還有什麼事情在一直瞞著自己，隻是莫名的，他隻覺得心臟跳動的好快好快。巴巴托斯這樣的表情，總讓他不忍直視，心也被緊緊揪起——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為了拯救世界，而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你的生活裡。你，會不會怪我自私？”
“不可能。”
幾乎是在瞬間就給出了回答，鐘離臉色蒼白，著急的拽住他的手，也不在乎溫迪平日對這樣的力道喊痛了。一瞬間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狹長的眼眸不自覺瞪大，長長的睫毛也隨著內心的驚慌下意識抖動了一瞬：
“不，你在騙我對吧。”
“不……我沒有在騙你，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也算是考慮你對我的忠誠吧……”
“巴巴托斯，所以伊斯塔露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以及你對她做的交易，那個十分公平的等價交換——是這個意思？！”
隱約有種歇斯底裡的感覺，肩膀被捏的很痛很痛，溫迪忍不住閉上眼睛，隻能企圖通過彆的辦法讓鐘離轉移注意。他表現出十分柔弱的模樣，情不自禁的開口，貌似是向他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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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你捏的我好痛，我的肩膀好痛，不要這樣……”
“巴巴托斯。”
這4個字擲地有聲，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宛若寒冷的冬季，許多年前被烈風吹拂時，溫迪也如這一般感受到刻骨的寒冷。他的視線微微聚焦，伸手握住鐘離掐他肩膀的手，隨後緩緩的打掉。
“對。”
“如同你想象的那樣，我會死。”
“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不隻是我，你，還有她們！她們都會死！這是在我權衡利弊下的選擇，我想著要隱瞞你的。”
鐘離渾身一震，他之前就覺得不對，但從未往這般大膽想象。他隻以為伊斯塔露的目的或許隻是讓溫迪做出一些平常的事情，或者拿什麼東西交換，卻從未想到對方一開始就是衝著巴巴托斯的命來的。
“巴巴托斯，你……不該這麼自私。”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受到低氣壓的同時，還忍不住在心頭蔓延上苦澀。鐘離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眉頭微微皺緊，那雙時常平淡的眼眸，終於有過瞬間的驚濤駭浪，此後便像是翻騰的浪花，再也不會停息。
“這不是自私，我一個人的命去換你們一堆人的命足夠了！”
“這件事我之前沒打算和你說的，至少我認為伊斯塔露她會幫我把守秘密……”
看到鐘離是這副受傷的表情，溫迪的內心同樣也不好受。他下意識的低下頭，選擇躲避對方的目光，卻不料鐘離直接上手，他把溫迪重新拽向自己，強迫對方的頭扭過來，直直的盯著自己。猩紅的眼眶裡有過崩潰，他頓了一下，那些質問像是一瞬間都卡在喉嚨中無法言語。
看著愛人的這張臉——溫迪的眼眶泛紅，碧綠色的眼眸中隱隱約約有淚珠在打轉，努力的咬著牙不讓掉下來。可委屈的模樣還是讓人忍不住心疼……這樣子，他確實做不到大聲的嘶吼，質問，以及責怪。
掙紮片刻後，鐘離緩慢的放下了手，溫迪被緊緊拽著的手也隨之落下。這個動作像是掏空了他的所有，鐘離閉上眼睛，一瞬間，身上的所有力氣都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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