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
徐徵皺著眉將自己肩膀上的豬蹄子掃下去。
崔九也不惱,繼續湊到他跟前,“你說哪句是胡說?”
“是,‘你的’那位宋姑娘,還是撿回來個男人?”崔九滿臉調侃之色,特意咬重了‘你的’二字。
徐徵甩給他一個眼刀子,“她是閨閣良家女,彆開這種玩笑。”
見對方似乎是認真了,崔九才訕訕摸了摸鼻子,在對麵坐下來。
“我可沒騙你,親眼瞧見的,宋姑娘乘一輛驢車回了元寶巷,車上還有個昏迷不醒的書生,這會兒估麼人已經住進麵館了。”
徐徵目光閃了閃,但神色卻不大有變化,眼底微微發沉,似有心事,此刻並不想和崔九玩笑這些。
崔九自然也感覺到了,“怎麼了,難得休沐回老宅一趟,還不高興了,你那繼母又惡心你了?好啦,我請客,咱們喝酒去。”
“你說我爹真的是死於山匪劫道嗎?”
徐徵忽然抬頭,認真的看向崔九,並將一個木匣放到了桌上,裡頭是一塊巴掌大的染血的舊布,隱約可辨認出,布上似乎還繡了字,但感覺字被分割了,並不完整。
崔九仔細辨認後,皺眉道,“‘木’,這是代表什麼?”
接過去,拿在手裡摸了摸,又仔細看過那布的材質,崔九立刻麵色嚴肅起來。
徐徵抬眼,“你也感覺出來了吧,這似乎是我朝軍營裡,將士們所穿衣物用的布料,雖然時間長了,但這種布料是特供給軍營的,與尋常布料,不一樣。”
換做從前他肯定不知道這些,可在平王身邊做了親衛之後,見多識廣了,便也就看出了不同。
此次回老宅,他是向繼母梁氏提出了分家,這都是宋嫤帶給他的影響。
分家了,從此就和繼母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妹,再無瓜葛,省的日後麻煩。
梁氏自然說沒有東西給他,好在徐徵也無所謂,他如今跟著平王不缺錢花,他隻想帶走所有他爹娘的遺物。
對方自然答應,徐徵這才在父親的東西裡,發現了這個小盒子。
“我朝中哪兒有姓木的將軍,再說,你爹不是獵戶麼。”崔九道,“姓李的大將軍倒是有。”
徐徵將東西收回,“算了,一時也沒有頭緒,我隻是猜測,我爹莫非從前參過軍,但他從未提起過,日後再琢磨吧,走。”
“走什麼?”崔九看他。
“剛才不是說請我喝酒嗎。”徐徵一把將人拎起來,“走吧。”
崔九立馬臉就垮了,“哎你這個人,你真的是,請那小宋姑娘去景盛樓喝茶,眼睛都不眨一下,我這裡一杯酒你倒是惦記的緊緊的唔...唔!”
徐徵一把捂住了崔九的嘴,不叫他繼續叨叨,押著人就出門往酒樓去了。
次日。
吏部侍郎府內,沈棠月剛起身,問起今天的日子後,便就立即命貼身丫鬟翠屏準備好馬車,她用過早飯要出門去給自己的古琴調音。
然而馬車在城門口至東街賣雜貨的鋪子之間,足足晃了兩個來回,沈棠月還是沒有看見有哪個書生暈倒在了路邊。
不應該啊。
沈棠月緊緊皺眉,她親筆寫下的劇情,她能不清楚麼,那未來的狀元郎齊硯書,就該在這個時候,暈倒在這條路上的一家賣琴的鋪子門口,等著她來好心出手救人啊。
怎麼人不見了呢。
“翠屏,彩菊,你們兩個都下去沿街仔細打聽打聽,今日早上到現在,有沒有進京趕考的年輕讀書人暈倒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