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媽?”蕭聿是被一陣鍥而不舍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吵醒之後,人還是迷糊的,因此都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等聽到電話裡的聲音,他直接頭皮一麻,瞬間清醒。
蕭聿:艸,又被抓睡懶覺了!等等,我現在是學生……
“……”
“呃,我今天沒課……。咳咳咳,我不呆屋裡,我還能去外麵堆雪人?”
“……”
“呃,你怎麼知道?我之前的確跟我們老板去魔都出差了。”
“……”
☆
“嗬嗬,為什麼不去?媽你太搞笑了,出差是有出差費的,一趟一萬多塊錢呢!我不去,我是煞筆嗎?還有,老板讓你出差,你跟老板說,哎呀,我不想去?你是老板,還是人家是老板?那不是想要直接卷鋪蓋走人?”
“……”
“……靠,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媽你真得是……,你激動什麼啊?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這樣除了內耗自己,讓自己不快樂,其他什麼也得不到。”
“……”
“這件事……,媽,我不知道村裡是怎麼傳的,但肯定不是好話,你……。”
“……”
“媽,嗬,那按你的意思,為了不被人說閒話,我是不是該找個小黑屋一輩子住裡麵,最好彆出門,也彆跟任何人接觸?”
“……”
☆
“你不是這個意思?可你表達的就是這樣意思。怎麼,彆人說我幾句,就是我不對了?彆人那麼說你兒子,跟當麵罵你有什麼區彆?作為父母,最正確的做法,難道不是拿起掃帚打出去嗎?”
“……”
“好,我生了這樣的身體是我不對。人家說我也是我該得的。可我特麼又沒吃彆人家的,喝彆人家的?我怎麼樣關彆人屁事,我就算特麼真被人包養,那也是我的本事?”
“……”
“……我傷你的心?我說話狠?嗬嗬,怎麼才叫不傷你的心,就允許你聽了是非來你傷我的?……你也彆威脅我,你自殺喝藥,都跟我沒關係。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冷血嗎?我現在馬上大學畢業了,我翅膀硬了行了嗎?”
“……”
☆
“……你真是我媽嗎?人家當你麵罵你兒子,你上來不問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質問我為什麼要跟老板出差?然後劈頭蓋臉的罵我?”
“……”
“……好,你想聽,那我說給你聽,你自己聽聽,事情到底怎麼樣。我在我們分公司的年會上,遇上了在那邊當服務員的,我以前的初中兼高中同學。我就和她說了幾句話,她轉頭就去高中,初中群裡造謠我。人家說你兒子越長越帥,是因為有人包養。她本來在高中群裡造謠我,結果裡麵有同學幫我說話,她的謠沒造成,就又去初中群裡造謠,我直接複製粘貼過去。”
“……”
☆
“你說得對,這就是嫉妒,不要臉。對方讀得是演藝學院,將來出來是準備進娛樂圈的,人家可不就看不慣你兒子長得好。不過,這件事在我辟謠了的情況下,還是傳回了老家,你就該知道,這是有人不想你好。
我初中群裡有多少我們那邊的,跟我同一屆的你不知道?你兒子在帝都上大學本來就夠耀眼了。現在知道你兒子在中國第一的集團上班,還被老板賞識?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家會希望你兒子好?人家沒造謠我殺人放火,就夠看得起我人品了。”
“……”
“……呃就不回去了。在家過個年,要空調沒空調,要暖氣沒暖氣。冷起來,隻能靠我堅強的體魄扛。爪子伸出來一會兒就凍成香腸,還不如我在帝都打打工呢,出門進門就是暖氣。”
“……”
“好,你忙。”蕭聿掛了電話,胸口憋的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整個人一時間更是有種被抽光了所有力氣的感覺。
雖然最後他又一次和他媽和解了,但是他知道他的身體,是他親娘永遠的心魔。
而這個心魔會伴隨對方一生,一旦有人觸及到跟這個心魔有聯係的,對方就會如驚弓之鳥一般。
前世就是這樣,對方也知道,他的情況根本不能結婚,可隨著他年紀漸大,對方每每聽到彆人提他的婚姻情況,就會暴怒的打電話將他罵一頓。
他一開始可以不在意,可是母子關係再深,隨著長年累月的辱罵,也會漸漸消弭。
他其實是個很眷戀親情,又十分戀家的人,家裡人但凡對他好點,他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可是,即便每次吵完,他都能和母親和解,他的心,也會很難受很難受。
為了不重蹈覆轍,今生,自從開始賺錢,他就漸漸減少了與家裡人的接觸。他不聰明,他隻能以這種笨拙的手段保護自己。
大概是還沒有經曆後麵幾年的‘狂轟亂炸’,這幾年他又成了那個會因為家人的示好而欣喜的人。
☆
“哢嚓……”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昏暗的房間,隨之被燈光照亮。
蕭聿抬眼看向大步走來的周衍之,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矜貴俊美,從容自若。耀眼的燈光下,就仿佛一位下凡曆劫的神隻,胸有丘壑,心如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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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
想到自己的糟心事,想到前世的窩窩囊囊,錙銖必較,如同一隻隻能生活下陰暗洞穴裡的老鼠,蕭聿自慚形愧自我厭棄的恨不得當場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