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鎮。現在的花果公社,麵積的確不大。整個鎮子也就一條主乾道,外加一個三叉路口。三岔路一邊通往公社衛生院,一邊通往縣城。
有人不嫌事兒大的去叫了公社領導,那邊幾個公社領導不到十分鐘,就跑了過來。
畢竟剛剛響應國家號召,建立公社辦公室一個月。這要今日一群烈士遺孤出事了,他們這一群都不用乾了。
‘看’到幾個穿著中山裝,兜裡彆著鋼筆的中年男人出現,蕭聿不知道怎麼的,本能的就感覺不好。
或許是他不會看人,畢竟人不可貌相。蕭聿想。
可惜下一秒,就打了臉。
來得五人,三人在聽到那位舅舅的身份後,就雙眼放光,之後的對話,都一副對方是他們祖宗似的討好。
之後,在他們三寸不爛之舌的努力下,本來已經占據有利形勢的周衍和娃娃兵們,愣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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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丟了,誰都心急,這一心急就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一位被稱呼劉主任的中年人,說著話就把那位舅舅錢塘拉進了屋裡,“咱們隻是進屋看看,也不算是冒犯。”
周衡看到自家舅舅進了屋,挑釁的瞥了周衍等人一眼,也跟著進屋。
兩名公安相互看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群公社領導的騷操作。
“這個,其實也不是非檢查不可的。”那位舅舅繼續茶言茶語。但是視線卻絲毫不放過屋裡的一切。
這屋子雖然有三間,但每個房間布置都很簡單,就一張大通鋪,外加一些破舊的被子和衣服,連櫃子都是不到一米高的矮櫃。
“看看,看看,看看也沒什麼。這屋子還是我們公社分配的。”那位主任說著,就拉開一個矮櫃。矮櫃裡麵的東西一目了然。
可是那位主任,還是將矮櫃裡麵的碗碗罐罐,以及幾個破舊的軍用包,水壺給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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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舅舅一副盛情難卻的模樣,實則眼底全是得意。隻是,他剛準備乘機做些什麼,耳邊陡然響起一聲類似嬰兒的囈語聲。
那位主任顯然也聽到了,兩人當即四下尋找,可是就算他們把灶台上的鍋都搬下來了,仍然沒看到孩子的蹤影。
圍觀的人群,早已經從原本的院子外麵,爬到了窗子邊。
幾個孩子在看到他們疊好的被子衣服,裝醃菜的罐子都沒打開,還伸手掏了掏,一個個眼淚嘩啦啦的流。
“真是造孽啊!”一位大嬸歎道,“看這模樣,以後誰家要是丟了東西,不都得以為是這幾個孩子乾的。”
“可不是……”
“這就是欺負人啊,這屋裡有沒有孩子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兒嗎?”
“誰叫人家是當官的呢!”
“唉!”
“不是,你們剛剛就沒聽到孩子的聲音嗎?”那位劉主任看向圍觀人群。
圍觀人員不言不語的看著。劉主任看看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屋子,臉上一時間掛不住,可就這麼放棄,那不是打臉。
劉主任怒氣上來,轉身拿了一把菜刀,砰砰砰幾下,就把人家用黃泥磚砌好的炕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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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我們一路走來,不知道被多少人算計,原本以為打仗結束了就好了。嗚嗚……”剛子說著話,就大聲的哭了起來。
乾瘦的身材,黑瘦的臉,讓人看著就心疼。隨著剛子哭泣,幾個孩子也跟著一起哭。
幾個剛剛還想著無所謂,和劉主任一樣覺得,這屋子是公社分配給這些孩子的,看看也無所謂的公社領導,一時間傻了眼。
他們剛剛本來想的是,跟軸承廠的領導打好關係,到時候如果有機會在他們公社建立分廠,他們一定給幾個孩子記大功。現在再看因為他們不阻止,已經被翻的亂七八糟的屋子,想阻止卻開不了口。
看看三個屋子,三個大炕被推到一個角,幾個公社領導,陡然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