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自戴著半張銀質麵具,遮住鼻梁以下,裸露的皮膚上隱約可見灼傷疤痕。
此前一直遭人追殺,他不得已對外稱是做機甲實驗毀了容,這才躲過諸多災禍,隱匿於暗處等待時機。
在空中懸宮這段日子,他不敢前往生育中心探望虞從夢,生怕把危險帶給她和孩子。
如今見虞從夢複冕歸來,他心中的情愫再也壓抑不住,甘願站到台前,為她代飲這杯酒。
虞從夢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公輸自身上。她自然知曉公輸自的身份,也清楚他背後的故事。
“平民機械師木木夕,願與公主共飲此酒,共赴未來。”
公輸自聲音清朗,眼眸散發出熾熱的光芒,那光芒中似有星辰閃爍,直直地望進虞從夢的眼底。
此時,台下又是一陣騷動,貴族席間炸開竊語。
“他是誰?臉都毀成這樣還敢上台?”
“聽說叫木木夕,灰燼星賤民出身,擠破頭才到首都星,公主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貨色?”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醜家夥麵見雌皇的願望就說是要嫁給公主,想一步登天呢!看把他能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公主殿下最討厭低等雄性,這次要鞭刑伺候了吧?哈哈哈~”
議論聲如毒蛇嘶嘶遊走。
虞代雲更是掩嘴輕笑,捏著高腳杯輕晃,等著看虞從夢當眾羞辱“低賤平民”的好戲。
就在剛剛,虞代雲花大價錢買通導播,鏡頭正對準虞從夢的臉,預備捕捉她暴怒甩鞭的醜態。
貴族們也都伸長了脖子,眼神中滿是戲謔與期待,仿佛已經預見到一場精彩絕倫的鬨劇即將上演。
虞從夢卻並未如眾人所料那般動怒。
她聽著周圍惡意滿滿地議論,溫柔地凝視著公輸自的眼眸,俯身將他扶起。
她接過他手中的“星核之酒”,聲音清越如泉:“好,本殿允你共飲,以全此禮。”
說罷,她仰頭將酒一飲而儘,酒液在唇齒間流轉,映得她麵容燦若春華。
公輸自眼中迸發出狂喜的光芒,他雙手接過虞從夢遞來的酒杯,仰頭飲儘。
酒水順著他的脖頸滑落,打濕了衣領,他卻渾不在意,隻是癡癡地望著虞從夢,歡喜從他眼中滿溢而出。
虞代雲手中的高腳杯猛地一頓,酒液濺出幾滴,染紅了她的裙擺。
她震驚喃喃:“這……這怎麼可能,那個蠢貨是不是瘋了?饑不擇食……”
片刻後,她把玩著雉羽扇冷笑,“虞從夢,你果然還是隻配撿垃圾。”
周圍的貴族們也皆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更激烈的議論。
“公主殿下這是怎麼了?竟真的應了這賤民!”
“公主這是糊塗了吧,怎麼能讓這種人入府?”
“就是,也不怕辱沒了皇室顏麵。”
“這可真是奇了,這賤民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
虞從夢放下酒杯,朝公輸自走近,抬手輕輕捂住了他的耳朵:“吱吱,惡評,彆聽!”
sss級精神力者,五感高度敏感,她不願意讓那些刺耳刻薄的言論傷害到眼前這個滿心赤誠的人。
畢竟公輸自還是一隻天狗小獸時,虞從夢便撿到了他,對他有種護犢子的本能。
那時候的他,小小一團,渾身臟兮兮的,在荒廢的礦洞裡瑟瑟發抖。
是她將他帶回,悉心照料,看著他一點點痊愈,有了如今這般模樣。
她欣喜他以後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活著。
公輸自溫朗一笑,拉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俯身輕柔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