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慘敗,如同冰冷的雪水,狠狠澆在帝國滾燙的戰爭機器上,發出刺耳的嗤嗤聲。
傷亡數字觸目驚心,前線士氣低落,後方因為過度征發糧秣和兵員而怨聲載道。
帝國那強行擴張的龐大軀體,此刻顯得臃腫而脆弱,邊緣城市的叛亂如同潰爛的傷口,在失敗的陰影下加速蔓延。
王座廳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白知微獨自站在巨大的、描繪著帝國疆域的地圖前。
地圖上,象征精靈聯盟的區域如同頑固的綠色膿瘡,刺眼地存在著。
他那覆蓋著薄鱗的手掌,死死按在地圖邊緣,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細微的顫抖透過冰冷的石壁傳來。
挫敗感如同毒蛇,噬咬著他那顆驕傲到極致的心臟。
智慧第一次受到了如此強烈的挑戰。
“聯盟,藤蔓,”他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嘶鳴。
“用森林的柔韌,對抗鋼鐵的衝擊,用分散的靈活,對抗集中的力量。”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的不再僅僅是野心,更添了一層被逼到絕境的、近乎瘋狂的偏執與狠厲。
“柔韌?靈活?”
他嘴角咧開一個令人心悸的弧度。
“那就用絕對的毀滅!撕裂他們的網!炸碎他們的根!讓森林化為焦土!”
張衛國知道他擁有超越時代的眼光,不知道這個天賦又能為這個天才帶來什麼樣的未來!
“既然中古的刀劍不夠鋒利,那就讓毀滅本身,成為我的刀鋒!”
他轉身,大步走向王座廳後方的秘密通道。
那裡連接著他專屬的、守衛森嚴的智慧工坊。
工坊內,不再僅僅是地圖和文書。
角落裡堆放著各種礦石樣本:黃澄澄的硫磺、雪白的硝石、烏黑的木炭粉末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混合著多種礦物和實驗失敗殘留物的怪異氣味。
白知微屏退了所有侍從,將自己幽閉其中。
琥珀色的獸瞳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近乎妖異的光芒。
他回想著在硝石礦脈附近看到的、偶然發生的劇烈燃燒現象,回想著硫磺燃燒時那刺鼻的濃煙和侵蝕性,回想著木炭粉末那輕飄卻易燃的特性。
無數破碎的知識、觀察到的現象,在他那高達37點的恐怖智力驅動下,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組合、碰撞!
超越時代的眼光特質,如同無形的探照燈,穿透了蒙昧的迷霧,直指那隱藏在物質結構深處的、狂暴的毀滅之力!
“不是火焰,是瞬間的爆發!是撕裂一切的氣浪!”
他抓起一把硝石,一把硫磺,一把木炭灰,按照腦海中那瘋狂推演出的、近乎直覺的完美比例,小心翼翼地混合。
“束縛它,引爆它。”
他嘗試用最堅韌的獸皮包裹,用浸油的繩索作為引信。
智慧的火花在幽暗的工坊內瘋狂迸濺,每一次失敗的悶響,都讓守衛在門外的獸人精銳心驚肉跳。
終於。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卻又仿佛能撼動大地根基的巨響,從智慧工坊深處傳來!
聲音不算特彆大,卻帶著一種令人靈魂震顫的、純粹的毀滅質感!堅固的石壁劇烈搖晃,灰塵簌簌落下。
守衛們驚恐地看到,厚重的金屬門扉竟然被從內部炸開了一個扭曲的豁口!濃烈的、前所未見的刺鼻白煙滾滾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