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猛獁象牙雕刻旁,整整齊齊碼放著數千枚拔光了頭發、刻著不同部落圖騰的異族頭蓋骨,那是帝國軍團萬顱京觀的微縮版。
“看啊,祖父,”
一位年幼的耀陽王孫,在侍從戰戰兢兢的引領下,好奇地用胖乎乎的小手撫摸著一顆鑲嵌在黃金底座上的、眼眶裡鑲嵌著夜明珠的矮人王頭骨,
“這個矮墩墩的石頭腦袋,真醜。”
“醜陋,但珍貴,我的孩子。”
頭發花白的老親王,用戴著碩大寶石戒指的手,慈愛地拍了拍孫子的頭,
“每一個醜陋的頭顱,都代表著一個被碾碎的王國,一份流入我們金庫的財富。”
“這就是耀陽的榮光,運河賜予我們的權柄!”
“記住,在這片大陸,誰掌握了運河,誰就捏住了世界的命脈!”
他的聲音在堆滿珍寶與骸骨的巨大寶庫中回蕩,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帝國的強盛,如同運河上永不凍結的湍急水流,奔騰不息。
然而,這奔騰的洪流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冰淵。
耀陽家族富可敵國,坐擁一切,但當年用血肉之軀開鑿運河的百萬勞工的後代呢?
他們依舊蜷縮在日曜城巨大陰影下的貧民窟“黑水灣”裡。
這裡,低矮的窩棚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破敗的牆壁在寒風中呻吟。
空氣裡彌漫著劣質燃料燃燒的刺鼻濃煙、未處理汙水的惡臭和絕望的氣息。
地麵是終年不化的、混雜著垃圾和排泄物的汙泥冰。
勞工的後代們,穿著無法抵禦寒風的破舊夾襖,在凍得發硬的汙泥中跋涉,前往運河碼頭做苦力,或者進入貴族莊園、官辦工坊,換取僅夠果腹的黑麵包和劣質麥酒。
一位須發皆白、腰背佝僂的老礦工,枯瘦如柴的手指上布滿了永遠洗不掉的煤黑色和凍瘡裂口。
他剛剛結束礦坑裡十二個小時的窒息勞作,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黑水灣。
推開吱呀作響、漏風的木門,冰冷的窩棚比外麵暖和不了多少。
爐灶冰冷,妻子臥病在草席上咳嗽,小孫子餓得抱著空碗小聲啜泣。他沉默地坐在冰冷的土炕上,渾濁的眼睛望向窗外。
目光越過低矮汙穢的棚戶區屋頂,恰好能看到遠處皇宮尖頂上,那顆在夕陽餘暉中熠熠生輝、據說由整塊巨大藍寶石雕琢成的日曜之星。
老人伸出布滿裂紋和老繭的手,仿佛想觸摸那遙不可及的光芒,指尖卻隻觸碰到窩棚冰冷潮濕的牆壁。
他緩緩收回手,看著自己掌心深刻的紋路,那裡刻滿了命運的溝壑與運河開鑿留下的疤痕。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乾裂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幾下,
渾濁的淚水,終於衝破了忍耐的堤壩,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滴在冰冷的地麵上,瞬間凍結成細小的冰珠。
那皇宮的寶石光芒越是耀眼,就越是映照出黑水灣的深不見底的黑。
“爺爺,皇宮的燈,好亮啊。”
喜歡人在月球助華夏,發現女媧在逃難請大家收藏:()人在月球助華夏,發現女媧在逃難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