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你確定你指的那個地下室真的離我們不遠嗎?我們已經走了將近二十分鐘了,還沒到,你是不是在耍我啊?”張涵一邊抱怨,一邊倚靠在湯向榮身上,他的膝蓋因為寒冷的天氣而隱隱作痛,每多走一步都是煎熬。
走在前麵帶路的李明聽到張涵的抱怨後,腳步微微一頓。
他那張原本就被凍得通紅的臉頰此刻顯得愈發漲紅,身上那件厚重的大衣也早已經落滿了潔白的雪花。
他停下腳步,用力搓了搓幾乎快要失去知覺的雙手,然後回過頭來對著身後的張涵說道:“張哥,您可彆誤會啊!我敢向您打包票,這個地下室絕對是距離咱們最近的一個了。
之前我送快遞的時候,電動車突然壞掉了,沒辦法隻能去找附近的修理店。
結果就在那家店裡,我偶然間發現了他們居然還有個地下室呢。”
說到這裡,李明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當時看到地下室時心中的疑惑。
接著他又繼續說道:“剛開始我也挺納悶兒的,好好的一家修理店,要個地下室乾啥用呢?
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專門用來改裝那些政府明令禁止改裝的電動車的。
至於那地下室裡頭到底具體是個啥樣,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沒法給您打百分之百的包票呀。”
聽完李明這番解釋,張涵隻是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便不再吭聲了。不過他的臉色看起來卻比剛才還要難看幾分,顯然心裡還是對李明的話存有疑慮。
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張涵的湯向榮,看到眼前劍拔弩張的氛圍,連忙開口說道:“好啦好啦,咱們現在能有個地方先躲一躲就很不錯啦,就彆再挑三揀四的了。”
走在張涵前方的朱大常對於湯向榮想要努力緩和氣氛的舉動似乎完全不領情。
隻見朱大常緊皺眉頭,滿臉怒容,心中仍然對剛剛被湯向榮推出去叫醒張涵這件事耿耿於懷。
他壓低聲音,毫不客氣地回懟道:“哼!你倒是會說風涼話啊!如果那個地方根本不安全、不靠譜,到時候咱們幾個人豈不是都要在外麵被那些該死的轟炸機給炸成一堆碎片?”
“你呀,就隻曉得充當老好人,有沒有考慮過大家真正的安危呢?”話說完後,朱大常還氣呼呼地伸出一隻手,用力捂住了自己早已被寒冷的空氣凍得通紅的耳朵。
這鬼天氣真是冷得要命,仿佛連人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住了一般。
而另一邊,湯向榮聽到朱大常如此不留情麵的話語,頓時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燙,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出合適的言辭來反駁對方。
他心裡其實也很明白,如果李明所提到的那個地下室並不能成為一個可靠的藏身之所,那麼他們這一群人恐怕真的就要命喪於此了。
一直默默跟在隊伍後方、始終未曾開口發言的劉波和趙剛兩人,此時也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紛紛附和著說道:“是啊,如果那個地下室真的派不上用場的話,那咱們可就徹底陷入絕境啦!到那時,恐怕我們都會被炸彈炸得粉身碎骨,連渣都不剩呢!”
原本就因膝蓋處傳來陣陣刺痛而心情煩躁不堪的張涵,聽到這幾個人居然還有心思在此處喋喋不休地爭論不休,頓時怒火中燒,再也無法忍受下去。
隻見他猛地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一般,壓低聲音怒吼道:“都他媽給老子閉上嘴巴!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你們還有閒心在這裡吵個沒完?
有這個時間,倒不如趕緊加快速度前去查看一下那個該死的地下室究竟是否能夠正常使用!”
看到張涵突然間大發雷霆,其餘幾人的身體不禁微微一顫,像是被嚇到的鴕鳥一樣,急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他們心裡也清楚,繼續這樣無休止地相互指責根本毫無意義,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深深的不安和恐懼,急需尋找到一個合適的途徑來發泄這些負麵情緒。
“這也太特麼冷了”張涵忍不住小聲嚷道,眼睛緊緊盯著頂風冒雪匆匆趕路的幾人。
其他人都沉默不語,仿佛已經被嚴寒凍僵了嘴巴,此刻他們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抵達李明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地下室。
看到沒人搭理自己,張涵無奈地搖了搖頭,用力把背後背著的沉甸甸的背包又往上提了提。
看著從自己口中哈出的霧氣,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身上穿著足足兩件厚厚的保暖衣、一件厚實的毛衣以及一件長長的大衣,但在這肆虐的風雪麵前,這些衣物似乎起不到多大作用,寒冷依舊如影隨形地侵襲著他的身體。
張涵心裡默默地盤算著:要不是擔心穿得太多會拖累自己的行動速度,他真想把勞保店裡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
天空中的雪花如同鵝毛一般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一刻也不肯停歇。
從來沒有下過雪的臨海市,如今竟也被這漫天飛雪裝點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宛如夢幻般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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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迷人的雪景之下,張涵和他的同伴們卻無暇欣賞,隻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雪中艱難跋涉,一步步朝著地下室靠近。
“張哥,要是沒啥意外情況的話,應該就是這裡了。”李明抬頭望著被紛紛揚揚的雪花遮掩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店鋪招牌,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確定地開口說道。
一旁的張涵聽到這話,緩緩將原本搭在湯向榮肩膀上的手臂收了回去,然後從大衣的口袋中掏出手機。
2026年11月4日下午13時49分
從他們出發開始算起到現在,居然已經過去了足足26分鐘之久。
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正如同催命符一般,離他們越來越近。
“我說李明啊,我要的可不是什麼‘不出意外’,而是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狀況!你麻溜兒地給老子跑過去,把那個該死的店鋪名字給我瞧個真切,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張涵打著寒顫,小聲說著,同時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李明身邊。
因為膝蓋的緣故,他每邁出一步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痛楚,但他還是緊咬著牙關,扭過頭對著李明惡狠狠地命令道。
想想看,拖著這樣一條傷痕累累的腿,在漫天飛雪和刺骨寒風之中步履蹣跚地前行了二十多分鐘,身上連條秋褲都沒穿,隻套了兩條從勞保店找到的工裝褲,而且運動鞋也被體溫融化的積雪浸透完了,那種鑽心蝕骨般的疼痛簡直無法言喻。
李明不敢有絲毫怠慢,聽到張涵的吼聲之後,立刻朝著那家店鋪飛奔而去。隻見他迅速伸出雙手,用力地擦拭掉覆蓋在店牌上麵厚厚的積雪,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辨認起來。
片刻之後,他興奮地轉過身來,扯開嗓子衝著身後不遠處的張涵大喊道:“張哥,錯不了,就是這家店!”
流著鼻涕的張涵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嘴裡不停地嘟囔著:“我的天哪,如果再晚一點到這裡,我真恨不得把你給崩了的心都有了。謝天謝地,總算是到了。”
在李明再三確認就是眼前這家店鋪之後,眾人快速圍攏過去。
早已快要被嚴寒凍僵的劉誌偉更是一馬當先,第一個衝到了緊閉的大門前,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去用力推動那扇厚重的門扉。
隻聽見伴隨著大門一陣劇烈的晃動,堆積在門上厚厚的積雪如雪崩般滑落下來,隨後一把鏽跡斑斑的u型鎖映入眾人眼簾,緊緊地鎖住了大門。
眼見大門被牢牢鎖住無法開啟,劉誌偉心急如焚地立即回過頭來對著身後不遠處的張涵小聲喊道:“張哥,您瞧瞧,這該死的破門居然也是上鎖的呀!”隨著他話音剛落,一股白色的熱氣從他張大的嘴巴裡噴湧而出,並迅速升騰至寒冷的半空之中消散不見。
張涵則在湯向榮小心翼翼的攙扶下一步三搖地緩緩走到門前,臉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且略帶惱怒的神情說道:“大哥喲,我身上可沒有帶著能剪斷這鐵家夥的液壓鉗,你就算跟我說又有什麼用呢?”
說罷,他又猛地轉過頭去,將目光投向正蹲在地上手忙腳亂地從鼓鼓囊囊的背包中費力翻找液壓鉗的朱大常,扯著嗓子吼道:“喂,你個臭小子能不能動作利索點兒啊?你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咱們所有人都要活生生地被這鬼天氣給凍成一座座硬邦邦的冰雕啦!”
朱大常聽到吼聲,急得額頭冒汗,手上的動作更加慌亂起來,一邊翻找一邊嘟囔著:“就快找到了,就快了,哎,就是這玩意”將液壓鉗從背包中找出後,朱大常立刻小跑到門前。
隻見朱大常雙手緊緊握住那沉重的液壓鉗,小心翼翼地將其尖端對準u型鎖。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咬緊牙關,腮幫子鼓得像兩個小氣球似的,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彙聚在了雙臂之上。
“嘿呀!”朱大常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拚命地用力使勁。一時間,他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而那液壓鉗則在他強大的力量下,一點點地向u型鎖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