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槍響也驚動了防線上的士兵和周圍的民眾。
士兵們立刻端起槍,緊張地走到隔離牆前,操控著探照燈,掃視著下方因槍聲而慌亂的人群。
強烈的光束從高牆上射出,劃破黑暗,照亮了下方慌亂的人群。
光束如同一條光的河流,在人群中穿梭,時而聚焦在某個驚慌失措的麵孔上,時而又掃過那些倒在地麵早已凍硬的屍體。
很快,刺眼的探照燈光束停留在已經有些呆愣的周峰身上。
光束的強烈照射讓周峰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在光線的炙烤下開始發熱。
他的身體在光束中顯得僵硬,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知道,這一刻,他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也成為了那些驚恐眼神中的潛在威脅。
周圍的人群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圓圈,他們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停滯,仿佛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推擠開來。
人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和恐懼,這些曾經無條件信任軍人的人們,現在卻因為連續的災難和混亂,開始對他們曾經的保護者保持距離。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突然有人開槍?”在那高高的隔離牆上,一名神情嚴肅的預備役軍官手持擴音喇叭,朝著下方被強烈光線照射著的周鋒大聲地喝問起來。
周峰使勁兒地晃了晃自己有些發懵的腦袋,然後動作遲緩地將手中緊握的步槍緩緩放了下來。
就在剛剛那令人心弦緊繃的緊張時刻裡,他竟然完全忘卻了軍用步槍所射出的子彈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之中具有極其強大的穿透能力!
現在發生的狀況讓他驚惶失措、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放才好。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要誤傷那個無辜的普通民眾啊!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已然發生了。
那名中彈受傷的婦女發出的淒慘哀嚎聲,如同魔音一般不停地在周峰的耳畔來回飄蕩回響著。
這聲音仿佛是在嚴厲地質問他:為何要這般肆無忌憚地開槍射擊,全然不顧及這些手無寸鐵的民眾們的生命安全?
“有……有人搶我的東西!”周峰一邊抬起一隻手來遮擋住那道刺目的光線,一邊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喊道。此時的他顯得是那麼無助,身體微微顫抖著。
林雨柔的身影早已躲在了在人群中若隱若現,她的目光穿過人縫,緊鎖著周峰。她的呼吸急促,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動,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她,這場混亂的根源就在她懷中的小生命。
儘管她的內心在呼喚她勇敢站出來,但恐懼像一堵無形的牆,將她牢牢困在原地。她的腳步遲疑,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氣。
在這片喧囂和混亂中,林雨柔的存在幾乎被忽略,她就像一片被風卷起的樹葉,無力地在人群中飄搖。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孤單和無助,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懷中的孩子,是這場風波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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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雨柔低頭看向懷中的小雨軒時,不禁心頭一緊。
隻見小家夥麵色通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呼吸急促,甚至就連哭泣的力氣似乎都已經耗儘了。
“那有人搶你東西,你就要開槍嗎?難道,國家發給你的步槍就是讓你對著民眾開槍的嗎?”那名軍官絲毫沒有因為站在周峰身上的軍服而心慈手軟,他依舊板著臉孔,語氣嚴厲地追問著。
這名軍官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夠妥善地處理好眼前的這件事情,那麼極有可能會引發一場更為嚴重的混亂局麵。到時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此時此刻,原本就慌亂的人群開始變得騷動起來。
人們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他們的眼神之中,既充滿了對周峰行為的譴責和憤怒,同時也流露出對於隔離牆上那些軍人的深深怨恨。
“報告長官,不是,但……但是剛才的情況太突然了。”周峰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和急促,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隱約可見細微的汗珠。
說完,周峰的頭部緩緩轉動,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人群中搜尋,試圖捕捉到林雨柔的身影。他的脖子微微前傾,好像這樣能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人群中的林雨柔,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和迷茫。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擊中,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她的頭微微低下,視線不敢與周峰直接接觸,最終,她選擇了轉身,留給周峰的隻是一個孤獨的背影。
林雨柔的背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單薄,她的肩膀微微聳起,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她的恐懼和無助。
此刻,周峰的心仿佛被冰冷的現實徹底凍結。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他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失望和痛苦。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他意識到,在這種環境下,還保有善心,是他最錯誤的決定。
上方的軍官目光戲謔,他的視線穿透了人群,定格在周峰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那是一種對周峰行為的輕蔑和不屑。
從剛才周峰索取退燒藥的急切,再到那聲槍響的經過,他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他怎麼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名軍官咳嗽了一聲,在沉默中顯得格外清晰。
緩緩說道:
“等這場災難結束,我一定要親手把你送上軍事法庭。”說完,他那戴著手套的手緩緩抬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決絕的弧線。
這個動作不僅是對旁邊士兵的指令,更是對周峰命運的宣判。
士兵們立刻領會了他的意圖,迅速而有序地調整探照燈的方向,光束隨之移動,將焦點從周峰身上移開,仿佛連同他的存在也一並抹去。
軍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酷的決斷,他的內心清楚,牆內的這些人,對他而言,不過是行屍走肉。
他們的命運早已被這場災難所注定,無論是死於槍彈之下,還是成為感染者的犧牲品,對他來說並無二致。
他之所以不對周峰采取行動,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出於一種實用主義的考量。
在這場災難中,每一個還能作戰的士兵都是寶貴的資源。他不願意因為一些注定要死的人,去浪費一個士兵的生命。
“送上軍事法庭”,這句話在空氣中回蕩,仿佛是一種諷刺,一種對命運的嘲弄。這場災難何時才能結束,沒有人知道,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未知和恐懼。
軍官的話語,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判決,懸在周峰的頭頂,也懸在所有人的心上。
隨著探照燈的光束緩緩從他身上移開,周峰終於從那束光的束縛中解脫。
他的身體在寒冷中幾乎失去了知覺,直到光線消失,他才敢微微活動,試圖驅散那股刺骨的寒意。他的肌肉在長時間的靜止後發出抗議,僵硬得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周峰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矛盾,他的嘴角微微下垂,顯露出一絲苦澀。他的身體語言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無奈和掙紮。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價值觀,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在這裡,生命不再是無價的,而是有了價格標簽。
周峰的歎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了一團白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疲憊。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與他保持著距離的民眾,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戒備和不信任。他自言自語地說:“唉,我到底圖什麼呢?”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自我懷疑。
隨後,他緩緩轉過身,步伐沉重而頹廢,走向那堵高聳的隔離牆。他的身體語言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彎下腰,倚靠著牆體蹲坐下來,這個動作顯得那麼自然,卻又那麼沉重。他的背靠在冰冷的牆上,仿佛在尋找一絲支撐,一絲安慰。
周峰的頭微微低下,他的視線落在那個發出哀嚎的婦女身上,她的悲痛和絕望是那麼明顯,那麼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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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又轉移到那個趴在自己父親身上痛哭的小男孩,孩子的無助和悲傷讓他的心緊縮。
原來,一顆子彈的重量可以很輕,輕到幾乎感覺不到,但同時也可以很重,重到足以壓垮一個家庭,重到讓人無法承受。
周峰的目光變得深邃,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他的手不自覺地撫摸抱在懷裡的步槍,那是他作為軍人的象征,也是他此刻沉重負擔的來源。
他的手指輕輕顫抖,這個微小的動作透露出他內心的掙紮和痛苦。
看著從人群中緩緩走到向自己的林雨柔。
周峰沒去追問林雨柔為什麼不站出來解釋這一切,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界裡,有時候,真相和解釋都是奢侈品,而他,已經疲憊到無力去追求。
當林雨柔終於鼓起勇氣,走到周峰麵前時,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幾乎是在哀求:“阿峰,孩子已經病得更嚴重了。”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哭腔,她將孩子抱到周峰麵前,希望他能看到孩子的無助,喚起他心中的同情。
周峰的目光從孩子身上移開,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他抬頭,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盯著林雨柔,聲音平淡而冷漠:“關我什麼事?是我讓孩子發燒的嗎?又或者說這是我的孩子嗎?”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波瀾,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不是在麵對一個生命垂危的孩子。
林雨柔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自責。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退縮,周峰才會這樣對待她和孩子。
她的聲音幾乎要崩潰,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阿峰,我是真的沒辦法呀,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裡,林雨柔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能有什麼辦法?她隻能放下自尊,厚著臉皮繼續哀求,希望周峰能夠看在孩子的情分上,伸出援手。
周峰的手指機械地在懷中的九五式步槍上滑動,冰冷的金屬質感透過指尖傳遞到他的心中,仿佛在提醒他這個世界的殘酷。
他麵無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煩躁和不耐。
對於林雨柔,他的內心早已築起了一道高牆,所有的耐心和同情都被這道牆隔絕在外。
林雨柔感受到了周峰的冷漠,她的心沉到了穀底。她知道,這個曾經給予她溫暖和依靠的男人,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陌生人。
她隻能緊緊抱著孩子,孩子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遞到她的懷裡,讓她的心更加焦急。
她轉身,步履蹣跚地走向那堵高高的隔離牆,牆上的士兵麵無表情地站崗,仿佛是這個世界的冷漠守衛。
林雨柔的聲音帶著絕望和哀求,她對著士兵大聲呼喊:“可不可以給我們一瓶給小孩子用的退燒藥啊?”她的聲音在喧囂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仿佛都要被淹沒般。
士兵們麵無表情,他們的目光冷漠而堅定,對於林雨柔的呼喊,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預備役士兵終於開口,聲音平淡而機械:“現在有很多人需要藥品,我們不可能一一滿足。”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情感,仿佛隻是在重複一個既定的事實。
林雨柔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她的聲音變得更加微弱:“但是孩子真的很需要……”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士兵打斷。
士兵的聲音依舊冷漠:“我們理解你們的困境,但是資源有限,我們必須按照規定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但更多的是對規則的堅守。
周圍的人們開始低聲議論,有的人投來同情的目光,有的人則是無奈地搖頭。
這個場景在探照燈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淒涼,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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