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下,臨海市的平民們擠作一團,他們的身影在風雪中顯得格外渺小。
他們蜷縮在隔離牆的陰影下,尋求著那一點點的庇護。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無助,眼睛裡閃爍著對未知未來的迷茫。
他們的衣服臟亂無比,有的甚至隻能裹著單薄的毯子,或是用紙箱和汽車殘骸來抵禦刺骨的寒風和冰冷的雪花。
隔離牆的高度達到了6米,頂部裝有鋒利的鐵絲網,防止任何人攀爬。
牆上的探照燈如同警惕的眼睛,不斷地掃射著四周,將光線投射在那些無助的平民身上,讓他們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探照燈的光束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刺眼,它們在夜空中劃過,仿佛在尋找著什麼,也許是潛在的威脅,也許是逃離的希望。
在隔離牆的周圍,各式重武器靜靜地陳列著,它們的存在讓這個場景顯得更加壓抑。
坦克和裝甲車被部署在關鍵的位置,炮管指向遠方,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衝突。
機槍塔和哨塔上,士兵們警惕地注視著下方的人群,他們的表情嚴肅,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開火。
平民們在牆下搭建了臨時的避難所,用能找到的任何材料:紙箱、塑料布、甚至是破舊的衣物。
他們用這些簡陋的材料搭建起一個個小棚子,希望能夠為自己和家人提供一點溫暖。
孩子們的哭聲和大人的低語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悲愴的交響樂,與風雪的呼嘯聲相呼應。
張涵和他的同伴們站在a區外圍的封控防線前,心中的希望和絕望交織成一片複雜的情緒。
他們原本以為,隻要到達這裡,就能逃離那座被病毒肆虐的城市,找到一線生機。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像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他們心中的火焰。
這堵牆,不僅是物理上的隔離,更是精神上的囚籠,將他們牢牢鎖在了絕望之中。
“我靠,這是啥?”朱大常的驚叫聲打破了沉默。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像是踩到了什麼不該踩的東西。
他用腳踢開地上的積雪,露出的景象讓他驚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本以為自己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此刻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輕。
積雪下,是數不勝數的感染者屍體,它們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有的已經僵硬,有的還在微微抽搐。
這些屍體在寒冷中被迅速凍結,成為了這片土地的一部分。
朱大常的臉色蒼白,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場景中感到如此無力。
湯向榮也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他的聲音顫抖著:“我的娘誒,怪不得踩上去軟綿綿的,我還以為積雪踩上去就這樣呢。”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屍體的冰冷。
張涵也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意識到,這一路走過來,腳下的感覺確實與城內不同。
原來,那些積雪下隱藏的,是白天沒有來得及清理的感染者屍體。他的心情沉重,這些屍體不僅是病毒的犧牲品,也是他們曾經的同類。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領頭的士官眉頭微皺,眼神冷漠地掃過張涵幾人驚恐的麵龐,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他緩緩開口說道:“城裡的這些鬼東西,幾乎是不停歇的進行小規模的進攻。搞得咱們這隔離牆上啊,壓根兒就不敢隻留少部分人值守。”
“沒辦法,隻能成建製地派人守著,一刻都不敢鬆懈。”說罷,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無奈,仿佛這樣的場景早已成為家常便飯,讓他感到麻木不仁。
而此時,周圍的那些士兵們,聽到這話後,臉上雖然也跟著浮現出些許笑意,但那笑容卻顯得異常苦澀。
他們都是從城內一路潰敗至此的殘兵敗將,所經曆過的血腥與殘酷場麵,遠比眼前這一幕要慘烈得多。
對於這種程度的場麵,他們已然司空見慣,甚至有些習以為常。
然而,他們的笑容並非僅僅隻是對張涵等人膽小如鼠表現的無情嘲諷,更多的還是對自身悲慘命運的一種無奈接受。
曾經,他們或許也曾懷揣著滿腔熱血和豪情壯誌,夢想著能夠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保家衛國。
可如今,麵對著感染者無休止的侵襲和己方節節敗退的局勢,他們心中的希望之火逐漸熄滅,剩下的唯有那份沉甸甸的絕望與無助。
在士兵們刺耳且充滿嘲諷意味的哄笑與戲謔聲中,張涵一行人低著頭,默默地向前走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當初決定來到這個地方或許並非明智之舉。
一種深深的懊悔開始在心頭蔓延開來,然而事已至此,除了硬著頭皮往前走,似乎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眼看著距離那道隔離牆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處檢查站,擋住了張涵他們的去路。
這處檢查站的布置看上去雖然略顯簡陋,但卻透露出一股簡單實用的氣息。
幾頂破舊的軍用帳篷錯落有致地搭建在一起,周圍堆放著一堆堆鼓鼓囊囊的沙袋,共同構築成了一道臨時的防線。
在這冰冷刺骨的寒風之中,十幾名士兵無精打采地或躺或坐在自己那被冰雪覆蓋的崗位之上。
他們麵容憔悴,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頹廢地執行著眼前這看似永無止境的任務。
湯向榮的目光在這些士兵身上掃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這也算兵?”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眼前景象的質疑。
那名士官聽到湯向榮的話,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他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隻是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說話間,士官緩緩地走向一名靠在沙袋上的士兵,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名士兵抬起頭,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士官遞給他一支煙,士兵機械地接過,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在他凍得發紫的嘴唇間繚繞。
這些可憐的士兵啊,自從進入城內以來就一直飽受感染者的摧殘和折磨。
他們一路打了無數次敗仗,如今隻能狼狽不堪地撤退到這道隔離牆之下。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他們在這裡依然未能得到應有的補給和支援。
長時間的寒冷與疲勞早已將他們的身體和意誌消磨殆儘,此刻的他們已然完全喪失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和信心。
而站在高高的隔離牆上的那些士兵,則用鄙夷的目光俯瞰著下方這群敗軍之卒。
他們冷嘲熱諷,毫不留情地指責這些士兵太過無能,正是因為他們的軟弱和膽怯,才最終導致了整個臨海市內的全麵淪陷。
不僅如此,就連隔離牆下那些曾經對他們寄予厚望的臨海市民眾,此時也紛紛轉過頭來向他們投去唾棄和謾罵。
民眾們憤怒地斥責他們貪生怕死,認為正是由於他們的臨陣脫逃,才使得可怕的感染者得以長驅直入,讓這座城市陷入了無儘的黑暗與恐懼之中。
可是,又有誰能真正理解這些士兵內心深處的痛苦呢?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在那場殘酷無比的戰爭中,他們真的已經拚儘了全力。
麵對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感染者,他們也不曾退縮,也曾拚死戰鬥。
隻是,敵我雙方力量實在過於懸殊,無論他們怎樣努力抵抗,都無法改變戰局的走向……
張涵望著眼前這群無精打采、士氣低落的士兵們,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著:就這樣一群頹廢不堪的隊伍,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感染者大軍呢?
他實在難以想象這樣一支看起來毫無戰鬥力可言的部隊能夠在關鍵時刻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伴隨著不斷拉近的距離,張涵和他的同伴們愈發清晰地看到了這處檢查站的全貌。
令人失望的是,這裡所配備的武裝力量簡直可以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
整個檢查站裡竟然僅僅隻有稀稀拉拉的三十幾名士兵,他們手中所持有的武器也不過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基本款輕武器而已。
諸如步槍、手槍等武器雖然常見,但麵對巨型感染者或者特殊感染者時恐怕很難起到實質性的防禦作用。
除此之外,僅有兩三挺顯得格外笨重的重機槍孤獨地佇立在那裡,仿佛是這片土地上最後的防線。
“難道這就是隔離牆內的防線?”張涵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驚訝,壓低聲音向身旁的士官詢問道。
說完,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隔離牆上。隻見那裡部署著充足的軍隊,重武器數量也不少,其中不乏大口徑機炮,還有自動榴彈發射器,一些關鍵點位,還擁有著便攜式反坦克導彈係統。
與腳下這個寒酸的檢查站形成了鮮明而又刺眼的對比。
“為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差彆待遇呢?”張涵的心頭不禁湧起一連串的問號。
旁邊士官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打斷了張涵的思緒:“隔離牆內的這些士兵,都是從城裡一路潰散出來的。”
他頓了頓,目光沉重地掃過隔離牆上那些冷漠的士兵,“他們瞧不起我們,所以我們也得不到什麼重火力的補給。”
“那隔離牆上的軍隊為什麼不對隔離區內進行支援?”張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詢問道。
“隔離牆上的軍隊嘛,他們是不會下來進行協助防守的。”士官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絕望,“我們這些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被拋棄的棋子。”
士官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悲哀,他的目光落在哨站內頹廢的士兵身上,那些曾經意氣風發的戰士,如今卻如同被遺棄的孤兒。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照隔離牆上的士兵所說的話,反正我們也出不去,有吃的有喝的就不錯了。”
“武器彈藥他們都不夠用了,更何況我們這些沒有了編製後娘養的部隊。”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怒,他用力地握緊了拳頭,士官的眼神中閃爍著無助的光芒,他看著張涵,繼續說道:“現在隔離牆下的士兵和警察加起來,也不過三千人。我們沒有足夠的彈藥,沒有人員補充,更沒有希望。”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仿佛在講述一個無法逃避的宿命。“每一次感染者發動進攻,我們都要在第一線麵對感染者的攻擊,每一次,都是用生命在抵抗。”
張涵的目光落在士官肩膀上的第72裝甲旅的臂章上,那曾經代表著榮耀和力量的標誌,現在卻顯得如此黯淡無光。
他知道,這個士官說的是真的,這些士兵們,他們的心靈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喜歡雪中孤城:疫病封鎖下的末日求生請大家收藏:()雪中孤城:疫病封鎖下的末日求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