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牆上方,182預備役步兵團陣地。
嘈雜的命令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各種武器搬運的碰撞聲。
“快點,這箱彈藥就放在這!”一名班長焦急地指揮著身邊的兩名士兵。
兩名士兵們迅速行動,他們彎著腰,雙手緊緊抓住沉重的彈藥箱,將彈藥箱放置在指定的位置。
箱子落地時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挺65式雙管37毫米高射炮不要架設在這裡,到前麵去!”重火力排的一名軍官大聲喊道。
十幾名士兵迅速圍攏,彎腰合力推動高射炮。
輪胎在地麵上緩緩滾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支架隨著移動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經過一番努力,高射炮終於被架設到射擊口。
輪胎停止了滾動,高射炮穩穩地停在了預定位置。
士兵們匆忙調整炮身,二炮手雙手握住炮管下方的調節手輪,小心地轉動著手輪,炮管隨著手輪的轉動緩緩地向下移動。
隨著炮管逐漸放平,士兵們不斷地進行微調,以確保炮管完全對準了隔離牆內的感染者。
身後的彈藥手立刻開始搬運炮彈,準備裝填。
他們從旁邊拿過高射炮的彈匣,迅速而熟練地將它們搬運到高射炮旁邊。
一名士兵蹲下身子,熟練地將彈匣對準彈匣插口,另一名士兵則在一旁協助,負責遞送彈匣,確保裝填過程的順暢。
與此同時,其他士兵也在緊張地檢查著炮身的各項參數,調整瞄準裝置,確保高射炮能夠在最佳狀態下隨時開火。
要知道,這門高射炮在保證彈藥充足的情況下,能夠達到每分鐘350發的射速,發射的是37毫米的高爆彈或穿甲彈,威力遠非普通小口徑子彈可比。
而至於彆人所說的什麼高炮放平,軍事法庭,讓它跟感染者說去吧。
防線上嘈雜的聲音以及快速跑過的士兵絲毫沒有影響到副團長鄭懷民。
他手持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方感染者的進攻動態,手指在望遠鏡的焦距上不停地調整。
後方發射的各種口徑的炮彈不停從他頭頂飛過,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隨後又落在遠處,進攻的感染者群中。
鄭懷民微微側頭,以避開炮彈帶來的氣浪和噪音。
過了一會兒,他扭頭對旁邊的士兵問道:“感染者距離隔離牆還有多少米了?”
旁邊拿著測距儀的士兵連忙回頭,又確認了一眼單兵測距儀上的數字後彙報道:“報告長官,根據測距儀顯示,再過大概7.32公裡左右,它們的先鋒就要抵達我們的防線了。”
鄭懷民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上的望遠鏡,說道:“命令重型機炮小組立刻做好戰鬥準備,臨海市裡的感染者,這一次是傾巢而出。”
拿著測距儀的士兵迅速起身,快速朝著重型機炮的架設點跑去。
從剛才的觀察中,鄭懷民明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從各種廢墟彙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個的戰鬥方陣,在特殊感染者的指揮下,穩步推進而來。
想到這裡,他轉頭對旁邊的一名蹲在反坦克火箭筒旁邊的士兵問道:“我真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經過持續的轟炸,它們的數量竟然都還有200多萬?”
“長官,沒辦法,城市內的各種鋼筋混凝土建築,對火炮還有各種常規武器的傷害,削減太嚴重了。”這名士兵仔細檢查著單兵反坦克火箭筒的狀況,又摸了摸額頭因恐懼不停冒出的冷汗說道。
鄭懷民歎了口氣,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抓在射擊口的牆壁上,目光看向遠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雙手不自覺地從懷中掏出香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孔中緩緩冒出,顯示出他內心的焦慮。
煙頭的火光在緊張的環境中顯得顯眼,他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煙草帶來的短暫放鬆。
這時,隔離牆下方的一名通訊兵快速向鄭懷民跑來,臉上帶著焦急的表情,腳步有些踉蹌。
“發生什麼了,慌慌張張的。”鄭懷民扭過頭看著跑到麵前的通訊兵,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同時微微後退一步,以便更好地觀察通訊兵的表情和動作。
通訊兵連忙站穩,用手整理了一下帽子,語氣急促地說:“報告長官,緊急通知,根據胡誌總指揮命令,我們需要組織防線下方16歲以上,50歲以下的所有青壯年。”
通訊兵的臉上掛著汗水,顯然是因為奔跑而氣喘籲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不時地用手背擦拭著臉上的汗水,試圖讓自己顯得更加鎮定。
“你說的是隔離牆內下方的平民?”鄭懷民明顯有些不相信,吸入肺中的香煙煙氣從他的口中噴灑在通訊兵的臉上,煙霧繚繞在兩人之間。
通訊兵連忙低頭確認了一下手中的文件:“是的,長官,就是隔離牆下的這些平民,根據這幾天分發物資時的統計,青壯年大概有七萬多左右。”
“那把他們組織起來乾什麼?這些人連魂都丟了,又能乾什麼?”鄭懷民迅速從通訊兵的手中奪過文件,眼神快速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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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畢後,他抬起頭,目光直視通訊兵,眼神中帶著詢問。
通訊兵先是仔細查看了一番周圍,確認安全後,他才湊近鄭懷民的耳朵,小聲而急促地說道:“長官,好像是要把冷兵器分發給這些平民,讓他們組成隔離牆的最後一道防線。”
鄭懷民驚愕地抬頭,目光迅速從文件轉移到下方,躲避的平民身上。
那些平民或坐或站,神情緊張而疲憊,許多人身上的衣服還沾染著血跡,臉上全是驚恐和恐慌之色。
看著這一幕,他心中暗自思索:“看來,這一次感染者進攻的壓力很大啊,不然也不會把這些平民送上戰場,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算不送上戰場,防線崩潰了,這些人也得死。”
畢竟就算垃圾也可以廢物利用。
在想明白後,鄭懷民輕輕拍了拍通訊兵的肩膀,動作溫柔而有力的說道:“好的,我知道。”
……
隔離牆下方的人群密集得幾乎無法挪動腳步,人們緊挨著彼此,形成了一片人海。
由於這段隔離牆緊鄰棚戶區,因此聚集的人數異常龐大,數量估計達到了四萬人左右。
人群中,湯向榮用力推開身邊的人,眉頭緊皺,對著麵前的大媽大聲說道:“我靠,你怎麼不再靠過來點呢?來來來,你再靠過來點,你特麼屁股都抵我襠上了。”他一邊說,一邊試圖調整自己的姿勢,以免被大媽的身體壓得太難受。
旁邊的這個大媽阻擋著旁邊人群的擁擠,漫不經心的說道:“哎呀,彆計較那麼多嘛,就你那小東西,誰稀罕呢?”她說話時,嘴角還掛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湯向榮氣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罵道:“我日,我的是變形金剛,你懂個屁!”他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似乎想證明自己身體的結實和強大。
旁邊的張涵靠在朱大常的肩膀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咬著牙,惱怒地對著湯向榮說道:“好了,彆爭了,命都保不住了,爭那個又有什麼用。”說話時,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在強忍著疼痛。
湯向榮向張涵露出一個尬笑,然後用力將那個大媽用力推開說道:“知道了,張哥。”
張涵點點頭,沉默不語,現在他感覺他們就像被養在魚塘裡的魚,隻要到了收獲的季節,那他們全都逃不掉。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隔離牆的方向突然傳來了擴音喇叭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沉默:
“隔離牆下方所有平民注意。”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通知,幾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隔離牆上方,臉上寫滿了疑惑和緊張,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在人們的臉上,卻無法驅散他們心中的陰霾。
“怎麼了?”人群中有人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難道是防線堅持不住,要放我們出去了嗎?”有人猜測著,語氣中帶著期待和不安。
人群中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有的人在竊竊私語,有的人在交頭接耳,但絲毫沒有影響擴音喇叭的播放,宣告著即將來臨的命運。
“根據外圍封控防線總指揮命令,所有青壯年,不論男女老幼,立刻領取冷兵器,組成平民防線。”
喇叭中的聲音繼續響起,冰冷的電磁音中沒有一絲感情,仿佛是來自遙遠星球的命令,與人類的情感毫無關聯。
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在人們的臉上,卻無法驅散他們心中的陰霾,反而讓他們的表情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騷動,有的人開始低聲咒罵,有的人則麵露恐懼,不知所措。
“什麼玩意兒,組織我們平民跟感染者打近戰,這不是找死嗎?”有人憤怒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抗議這不公的命運。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品,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抵抗那些可怕的敵人。
“你們愛找誰找誰,反正我是當不了一點。”另一個人則顯得有些無奈,他牢牢抓緊旁邊妻子的手臂,語氣中帶著逃避。
他不想成為這場戰爭的死亡數字,不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麵對死亡。他隻是想保護自己和家人,卻被迫卷入這場殘酷的戰鬥。
“那女孩子也要上嗎?我們女孩子天生就比較弱,男孩子應該保護我們呀!”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也要加入這場戰鬥,為什麼不能得到男孩子的保護,而是要自己麵對那些可怕的敵人。
擴音喇叭的聲音在空中回蕩,無情地宣告著命令,卻不會給他們反駁的機會。
“如有反抗,畏戰退縮,遲滯不前者全部格殺勿論。”
最後這句話重重地砸在每個人的心頭,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人們麵麵相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自己已經成為了這場戰爭的棋子,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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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我們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嗎?”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語氣中帶著憤怒和無奈,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迷茫。“我們隻是想好好活著,為什麼要把我們推到前線去送死?”
“是啊,我們又不是士兵,怎麼跟那些怪物戰鬥?”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也響起,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我們連武器都不會用,這樣去不是白白送命嗎?”
“彆說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一個老者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蒼涼,他拍了拍身旁年輕人的肩膀,試圖給予一些安慰。“命令已經下了,現在我們麵臨的就是兩條路,向前也是死,向後也是死。”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但我可不想死在軍隊的槍口之下,這太恥辱了。”
張涵看著防線上忙碌的士兵,咬牙切齒地說道:“娘的,這些軍隊真不把我們當人看呀,他們拿槍都擋不住,讓我們拿命去擋。”他的拳頭緊握,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朱大常早已慌了神,他下意識地攙扶著張涵,腦海中默默想到:“跟感染者近戰?那不是廁所裡打燈籠找屎嗎?”他的手心滲出了冷汗,手指微微顫抖。
這明顯就是不把平民的命當命了,直接當成戰爭耗材。
“張哥,咱們真得上嗎?”湯向榮更是不堪,命令的突然下達,使得他身體不停地發抖,聲音中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