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連長吳剛站在牆頭,透過風雪,借助著探照燈的燈光,他能看到牆下預備役部隊的指揮官周立偉正向他走來。
吳剛的內心深處,始終不願向友軍開火,這種矛盾讓他如坐針氈。
於是,他瞞著錢瑞明,決定再次傳話給周立偉,試圖開啟最後一次談判,妄圖在這絕境中抓住那一線生機。
周立偉緩緩走到隔離牆下,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高處的吳剛。
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冰冷的隔離牆,牆的兩側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吳連長,你真的要逼我們炸毀牆體嗎?”周立偉的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堅定,他的眼神中帶著質問,“後麵的感染者已經逼近,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吳剛緊握著步槍,他的眼神中閃過猶豫,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周立偉,你知道這是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隔離牆一步。這是我們的職責,也是我們的底線。”
周立偉聽到吳剛的話,不由得仰天大笑,笑聲中帶著諷刺。
他將手槍插回腰間,雙手抱胸,眼神中滿是不屑:“底線?”
“底線就是把我們送進來送死,你們就在牆上看著我們送死?”
他看著隔離牆上的重武器,語氣中帶著譏諷,“吳連長,我們不是在挑戰命令,而是在爭取生存的機會。271預備役步兵團已經損失慘重。”
吳剛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決絕,他用力握緊步槍,“這是命令,不容違背。如果你們強行突破,我們隻能將你們視為叛軍處理。”
周立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的眼神中閃過憤怒,雙手猛地一揮,似乎要揮去這荒謬的一切:“叛軍?”
“我們是為了生存而戰!難道眼睜睜看著兄弟們死在感染者手下,才是軍人的職責嗎?”
吳剛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下方的士兵,但很快又恢複了堅定:“職責就是職責,沒有商量的餘地。”
接著,他的音量忽然提高,“你們必須停止行動,否則……”
“否則什麼?”周立偉打斷了他,聲音中帶著冷笑,他雙手抱胸,眼神中滿是挑釁,“難道你要對我們開火?我們都是軍人,都是為了保護人民而戰!”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仿佛在強調自己的信念。
吳剛咬緊牙關,他知道這一次的談判終究還是失敗了。
“周立偉,希望你們知道後果。”
周立偉冷笑幾聲轉身離開,他的背影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孤獨。
還有比全軍覆沒更難以接受的後果嗎?
吳剛站在牆頭,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他知道,這場對峙已經無法避免,而他們,都將被卷入這場血腥的漩渦之中。
“張哥,牆上的士兵好像發現了牆根那邊的動靜!”湯向榮緊張地抓住張涵的胳膊,聲音裡帶著顫抖,“探照燈照過去了,他們好像在對峙!”
張涵抬起頭,透過雪花的縫隙,看到牆上的士兵們已經舉起了槍,探照燈的強光將牆根處照得一片雪亮。
牆下的預備役士兵們也紛紛尋找掩體,手中緊握著武器。
“這是要開火的節奏啊……”張涵低聲咒罵了一句,他的眼神中閃過焦慮,“這些瘋子,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那我們怎麼辦?”劉雅琴緊緊貼著張涵的身旁,驚恐的看著對峙的雙方。
朱大常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張哥,他們不會真的打起來吧?”
“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張涵歎了口氣,目光緊緊盯著牆上的士兵。
他看到牆上的士兵們已經開始調整槍口,而牆下的預備役士兵們也做好了還擊的準備。
“趴下!”張涵突然大喊一聲,猛地往地上趴去,膝蓋在接觸雪地的一瞬間,疼得他忍不住的叫出了聲。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牆上的軍隊率先開火,密集的子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瞬間打破了夜的寂靜。
隔離牆下的預備役士兵們隻能依靠牆體的邊緣和一些臨時堆砌的沙袋勉強躲避,但這些簡陋的防護根本無法抵擋牆上的重火力。
子彈穿透了空氣,帶著刺耳的呼嘯聲,無情地撕裂著一切。
“臥倒!”工兵連長陳瑞林大喊一聲,他的聲音幾乎被槍聲淹沒。
他猛地撲倒在地,身邊的幾名士兵也紛紛臥倒,但還是晚了一步。
預備役士兵們在雪地上拚命地尋找掩體,但大多數地方都是毫無遮擋的開闊地。
子彈無情地擊中他們,有的士兵中彈後身體猛地一顫,隨即倒在雪地上,鮮血在白色的雪麵上迅速蔓延,染出一片片刺目的紅色;有的士兵被子彈擊中腿部,跪倒在地,雙手捂著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
在牆下的平民們,原本就處於極度的恐慌之中,此刻更是瞬間亂作一團。他們被夾在前後兩難的絕境裡。
後方是步步緊逼的感染者,前方則是激烈交火的雙方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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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既不敢向前衝,也不敢後退,隻能待在原地,等待著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怎麼辦?怎麼辦?”一名年輕的母親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身體在瑟瑟發抖。
她的眼中滿是驚恐,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不敢大聲哭出來。孩子被母親的顫抖嚇到,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在這片混亂中顯得格外刺耳。
“彆怕,彆怕……”她低聲安慰著孩子,但聲音中卻帶著明顯的顫抖。她試圖站起來,卻被身邊的人擠倒,再次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不遠處,一名中年男子緊緊抓著身邊的老父親,試圖將他拖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但爆炸的衝擊波和橫飛的子彈讓他們寸步難行。他一邊躲避著子彈,一邊大聲喊著:“趴下!趴下!”他的聲音被槍聲和爆炸聲淹沒,幾乎聽不見。
一名年輕的士兵剛剛撲倒在地,一顆子彈便擊中了他的後背,他身體向前猛地一衝,臉深深地埋進雪裡,鮮血從他的後背滲出,將周圍的雪染得殷紅。
他的雙手在雪地上無力地抓了幾下,隨後便一動不動了。
張涵幾人緊緊貼著地麵,躲避著飛濺的碎石和橫飛的子彈。
“張哥,我們怎麼辦?”湯向榮趴在張涵身邊,聲音帶著慌亂,“這一交火後麵的感染者可就沒有阻攔了”
“彆慌,先躲著,看看情況再說。”張涵低聲說道,他的眼神緊緊盯著牆上的動靜。
反正後麵還有那麼多的平民。
就算死。
那他們也不是第一個。
……
“所有人立刻反擊,重機槍壓製火力點”周立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揮舞著手臂,“工兵就算頂著子彈,也要給我馬上把炸藥安放好,立刻爆破。”
重機槍手迅速找到相對安全的位置,架起重機槍,對著牆上的火力點猛烈掃射。
子彈在牆壁上劃出一道道火花,濺起的碎石如雨點般落下
“壓製住他們,給工兵爭取時間!”周立偉大喊著,身體緊緊的貼著地麵。
然而,牆上的火力太過密集,幾乎沒有任何死角。
預備役士兵們隻能在雪地上翻滾躲避,試圖減少傷亡。
工兵們則頂著彈雨,艱難地安放炸藥。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哪怕犧牲,也要完成任務。
“快點,快點!時間不等人!”工兵連長陳瑞林大喊著,他的聲音中帶著焦急。
突然,在他前方他的一名工兵在安放炸藥時,被一顆子彈打穿胸口,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但他咬緊牙關,用手中的鎬頭支撐著身體,繼續將炸藥塞進牆體的縫隙中。
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流淌下來,染紅了周圍的雪地,但他沒有停下。
“堅持住,兄弟們!為了活命,拚了!”陳瑞林的聲音嘶啞,但他依然在拚命鼓舞著身邊的工兵。
牆上的士兵們也意識到牆下的預備役部隊正在安放炸藥,但由於角度的問題,他們無法使用槍械對牆根處正在安放炸藥的工兵進行直瞄射擊。
牆根的狹窄空間和牆體的遮擋讓他們無法直接命中目標,而工兵們正利用這一點,艱難地完成著安放炸藥的任務。
“投擲手雷,投擲手雷!”牆上的軍官大聲朝著周圍的士兵嘶吼著,聲音中帶著急切和憤怒,“朝那些正在安裝炸藥的工兵投擲手雷!不能讓他們得逞!”
士兵們迅速反應過來,紛紛從腰間摸出手榴彈,拉開保險環,用力將它們投向牆根處的工兵和平民。
一顆顆手榴彈從牆頭飛下,劃過一道道弧線,帶著死亡的氣息,落在預備役士兵們的陣地上。
爆炸聲此起彼伏,火光衝天而起,爆炸的氣浪將周圍的士兵掀翻在地。
“小心手榴彈!”一名預備役士兵大喊一聲,提醒身邊的戰友。
然而,防禦手榴彈的爆炸延時隻有3到4秒,而雙方的距離如此之近,這樣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士兵們做出有效的反應。
在戰場上,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的生死瞬間,而3到4秒,對於躲避一顆近在咫尺的手榴彈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士兵們聽到警告後,下意識地想要躲避,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手榴彈在雪地上彈跳了幾下,隨後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爆炸的瞬間,火光衝天而起,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浪,瞬間席卷了周圍的一切。
爆炸的衝擊波將附近的預備役士兵們掀翻在地,他們的身體在空中翻滾,隨後重重地砸在冰冷的雪地上。
那些來不及躲避的士兵,直接被爆炸的氣浪撕扯得支離破碎。
碎石、泥土和血肉在空中交織,形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手榴彈的彈片瘋狂地在牆下的預備役士兵中肆虐。
彈片穿透了士兵們的防彈衣,甚至直接擊穿了他們的身體。
“還擊,還擊!”
“弄死他們快!”一名在爆炸中幸存的基層軍官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身上的軍裝已被鮮血染紅,但他仍然死死地握著手中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