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不是從臨海市逃出來的?”政府人員有些嚴肅,在近幾天的查詢中,他們不是沒有查詢到,有從臨海市逃竄出來的平民。
而上級對待這些從臨海市逃出來的平民隻有一個字。
殺。
“怎麼可能?”張涵趕緊否定,“臨海市那邊的部隊都死完了,你覺得我們這些平民能活的下來嗎?”
“不要隱瞞哦。”政府人員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狡狡黠,“上級已經交代了,隻要是臨海市逃出來的平民都可以優先送往後方,你確定你不是嗎?”
“我絕對不是,”張涵趕緊搖頭,又捋起自己的褲腿,露出自己的膝蓋,膝蓋上有著明顯的傷痕,並且經過這幾天劇烈的運動,已經紅腫發黑。
張涵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高層的想法?
臨海市就是一個禁忌,隻要自己一承認與那座城市的關聯,後果不堪設想。
他能想象到,身後那幾個士兵的臉色會瞬間變得鐵青,目光中閃爍著冷酷的殺意。
可能自己剛承認,這些士兵就會立刻把自己拖到隱秘的地方執行槍決。
那一刻,他將成為這場災難中又一個消失的生命。
登記的政府人員撐著桌子站起身,瞟了一眼張涵的膝蓋。
張涵也更加努力的將褲腿提的更高,沉穩道:“能從臨海市那鬼地方逃出來的都是福大命大的人,你看我這腿也瘸著,像是能從那地方跑出來的嗎。”
政府人員點點頭,這也確實,一個瘸子也不可能從臨海市逃出來。
但為了以防萬一,政府人員又問道:“報一下你的身份證號。”
“……。”張涵一字一頓的報出自己的身份證號,這個他也不敢作假,到時候一查詢出來,進行人臉比對,如果是假的,自己可就完全露餡了。
政府人員一邊聽著,一邊在鍵盤上劈裡啪啦的輸入張涵所報的數字。
片刻後,政府人員的臉色更加難看:“嗯,你確實叫張涵。”
“查詢出來的職業也是自由職業者。”
“更離譜的你還是個孤兒?”
“你這簡直就是天生主角模板啊!”政府人員抬頭再次打量了一眼張涵,“無牽無掛的你,也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啊!”
“什麼主角?張涵微微低頭,使勁撓了撓更加發癢的脖子,“在雲林縣的時候,命都差一點沒了。”
政府人員沉默不語,隻是盯著張涵觀察,不確定他是否在說謊。
但張涵報出的住址、身份證號以及電腦比對的人臉圖像全都一致。可他總覺得張涵有所隱瞞。
“好啦好啦,彆浪費時間了。”最終,還是左側的政府人員打破了僵局,他身體向後一靠,翹起二郎腿,語氣輕鬆地說,“就他這衰樣,也不像是能從臨海市逃出來的。”
“好吧,那就算了。”右側的政府人員歎了口氣,重新拿起桌上的本子,翻了翻,然後對張涵說道,“那你的身體狀況如何?”
“膝蓋受了點傷,其他都還好。”張涵整理著褲子,苦笑著說道。
政府人員點了點頭,略作思考後對張涵說道:“你先去那邊的c322號大棚裡待著,一會會有護士挨個對你們進行身體狀況的初步摸排。”
“好嘞,我知道了。”張涵低著頭,努力保持平穩的走向二號大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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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張涵走遠一點後,左側的政府人員拿起桌子上早已涼透了的茶杯,談笑自如道:“我看你就是操心太多了,就這樣一個屌毛,你也敢相信他是從臨海市出來的。”
“萬一呢?”右側的政府人員將圓珠筆戴上筆帽,雙手不停地摩擦著大腿,語氣裡帶著不甘,“要知道,我們抓住一個從臨海市逃出來的平民的話,可是有著整整三天假期的。”
“彆想了。”左側的工作人員哈哈一笑,“就憑咱倆這哼哈二將也彆想有這運氣了,能抓到從臨海市逃出來的平民,那都是極小概率的事。”
……
去往二號大棚的途中,張涵不出意外的遇到了剛才那個青年。
“話說哥們,你真是臨海市的人啊!”青年不由分說的,上前扶起張涵的胳膊,試圖拉近兩人的關係。
“對,人家剛才查的時候,你也不是聽到了嗎?”張涵眉頭緊鎖道,對於臨海市,他實在是不想提起,更彆說現在的臨海市也已經被一顆核彈給核平了。
“那沒丟核彈的時候,臨海市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青年拍了拍張涵大衣上落下的雪花,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感染者是不是跟電影裡的喪屍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災難爆發的時候,我又沒在臨海市裡。”張涵煩躁的偏過頭,神情恍惚道。
這下完全是跟朱大常幾人失聯了,手底下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一遇到什麼緊急情況,跑都跑不了。
這就好比從有車變成了沒車,而且沒車的時候,恰巧還進入了沙漠。
青年見張涵偏過頭,不願回應,也鬆開了攙扶的雙手,小聲嘀咕:“我才不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呢,裝那一副高傲的模樣給誰看?”
張涵沒有感到意外,隻是扭了扭胳膊,對於人性,他已經了解得很透徹。
一兩分鐘後,張涵謹慎的掀開大棚的門簾。
門簾是用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破爛棉被製成,邊緣已經磨得有些破舊,上麵還沾著未融化的雪水。
剛一掀開門簾,一股刺鼻的氣味便撲麵而來,令張涵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口中忍不住低聲咒罵:“你媽的,這是豬圈嗎?這麼臭,就算是安置區環境也不應該這麼差啊。”
可由於人數過多,而安置區在建立時並沒有充分考慮到如何處理排泄物的問題。
再加上天氣寒冷,平民們都不願意到外麵上廁所,所以一到大棚前,就能聞到一股濃重的屎尿混合味。
大棚內部昏暗而擁擠,頭頂的幾頂吊燈昏黃且閃爍不定,勉強照亮了人群。
地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錫箔紙,上麵擺放著一些簡易的床墊,但大多數人都直接坐在地上,膝蓋抵著下巴,眼神中帶著迷茫和疲憊。
角落裡堆滿了行李箱、背包和各種雜物,這些物品雜亂無章地堆放在一起,顯得毫無秩序。
空氣中彌漫著汗味、食物的殘渣味,以及潮濕的黴味,混合在一起讓人幾乎窒息。
人群中有幾個小孩在哭鬨,聲音在大棚內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一位母親正哄著懷裡的孩子,臉上帶著無奈和焦慮。
不遠處,幾個老人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什麼,聲音裡透著擔憂。
張涵小心翼翼地穿過人群,儘量避開地上的積水和雜物,他的腳不時踩到地上的雜物,發出“嘎吱”的聲響。
四周的景象讓他心中不停地歎氣,這場景怎麼有點像納粹的二戰集中營?
唯一差的,大概就是一個毒氣洗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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